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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汐很纳闷,她原本以为这老人是在问她背着的玄炎刀,却没想到那位老人的眼光正直直地盯着自己腰间的小柴刀,想必问得也是这把小柴刀。
“我爹给我的。”朝汐如实回答。
“你爹?你爹叫什么?”
“裘四......海。”朝汐回道。
“裘四海?没听说过,我看你这把刀不错,不如你送给我,算报了刚才的救命之恩,如何?”
朝汐一愣,连连摇头道:“这刀是我爹给我的,不能送人。”
“那不然你拿下来,给我看看。”
老人见朝汐一副警惕状,哈哈笑道:“我就看看,怎么,小丫头,你还怕我抢你的?”
朝汐摇摇头,笑道:“那倒不是,前辈想必也不是那种人。”
说完,朝汐便解下刀,递了过去。
朝汐之所以递刀过去,其实并非相信老人的人品,不过不得已罢了,那位老人若是想抢,朝汐不论递不递刀,都没有还手之力。
朝汐两手拿刀,横着递过去,老人双手向前打算接住。
就在老人手指触碰到小柴刀的一瞬间,秋都上空天色大变,云层仿佛在头顶卷起一团漩涡,气氛瞬间变得紧张且诡异。
朝汐吓了一跳,意识不妙,下意识拿着刀往后缩。
老人表情严肃,一把将柴刀拿在了手中。
那把小柴刀在老人手中剧烈地晃动着,似乎在拼尽全力与他对抗。
老人轻轻皱着眉头,一张被头发与胡须遮盖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霎时间,云层中的漩涡汹涌而下,仿佛一张张着嘴的巨龙从天而降,向着二人吞噬而来。
朝汐看向白千楚与刘余元,他二人似乎根本看不见天上这巨龙似的,也不动一下,眼神呆滞,仿佛时间停止一般。
“别怕。”老人站在朝汐身前,脸上没有一丝恐惧,反而露出一丝兴奋。
“他们看不见,这里只有你我能看见。”
朝汐伫立在老人身后,抬头看着那巨龙向着二人而来。
柴刀在老人手中越晃越烈,老人两手紧握刀柄,与它较上了劲儿。
不知最后谁赢谁输,小柴刀从老人的手中飞出,深深地插在了地上,老人的手还在颤抖不已。
下降的巨龙突然消失,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如天光乍现一般在漩涡中出现,随即消失。
之后,漩涡也消失在半空中,天空恢复蔚蓝,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漩涡,巨龙,女子,都只是一瞬间出现的幻觉。
老人看了看深深插在地上的刀,又看了看自己还在止不住抖动的双手,笑了笑,道:“你这刀还真是有点儿意思。”
“这是......什么情况?”
老人并未回答朝汐的问题,他上前一步,两手颤抖着捋了捋自己的头发,问道:“小丫头,你要不要......拜我为师啊?”
“啥?”朝汐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刀,这老头儿,那龙,都是什么情况?
“拜......拜师?”
朝汐不解地看着老人,难不成我这小柴刀是个什么宝物?这老头儿想要这个宝物?
不对啊,朝汐转念一想,这小柴刀是她生辰时裘老头进城给她打的,怎么可能是什么宝物?
“说话!”老人蹙着眉头向前一步,语气中略带严厉地说:“我再问你一遍,你愿不愿拜我为师!”
“可是......”朝汐犹犹豫豫地说:“我下个月打算参加蜀丘的入院试......”
“蜀丘!”老人冷哼一声,道:“这秋都如此好,去那蜀丘做什么!何况若你呆腻了,我还能带你游历四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那蜀丘有什么好,像个牢笼!”
蜀丘有什么好?朝汐又没去过怎么会知道,但她只有去了蜀丘,才能知道玉龙将军与钦天府有没有瓜葛。
朝汐摇了摇头,坚定地说:“我就是要考入蜀丘。”
老人瞪圆了眼珠子,怒气冲冲地说:“天卿那老顽固有什么好?小丫头片子,你可知道我是谁!”
朝汐摇了摇头。
“哼!你可知道剑圣!”
“不知......”朝汐如实回答,她孤陋寡闻,确实不知。
“那你可知道剑十八风!”
“不知……”
老人怒了,“那你可知道坐忘之上,天下第一剑。”
“不知......”
“嘿!你这丫头,怎么狗屁都不知道!”
朝汐拱拱手,诚恳问道:“前辈说的狗屁是指?”
老人无语,怒气上升,摆摆手道:“你就算不拜我为师,也去不了那蜀丘,成不了天卿的徒弟!”
“为什么?”
“你一个连修行门槛都没摸到的人,如何能通过蜀丘的入院试?”
老人说着,一把抓住朝汐的手腕,皱了皱眉又道:“还是个劣骨,更没戏了!”
朝汐有些受挫,一把甩开老人的手,说:“那我也要去试试!”
她后退一步,拱手说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就此告辞。”
她向后转身去找白千楚和刘余元,走了两步后白千楚和刘余元终于动了动,但他们似乎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朝汐回头,那老人已经消失无踪。
“怪!真是怪!”
白千楚问道:“怎么了?你自言自语什么?”
“你刚刚看没看见?”朝汐本想问问他们看没看见那巨龙。
白千楚一脸不解,问道:“看没看见什么?”
“......没什么......”
白千楚和刘余元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白千楚还在纠结刚刚老人说他们“不配被他救”的话。
白千楚皱着眉头嘟囔道:“这老头儿怎么这么大脾气,怪里怪气的,明明救了我们,怎么还要说些伤人的话。”
刘余元连连摆手,小声说道:“姑娘,那位老者既救了我们,那便是救命恩人,万万不可无礼。”
白千楚斜眼一瞪,露出一副蛮横大小姐的样子。
“要不是为了你,我们至于以身犯险吗,你还敢教训我!”
刘余元忙着拱手道歉,破旧的书生长衫下摆不停地颤动。
“姑娘,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刘余元百无一用,让二位姑娘为我犯险,我真是……真是无地自容。”
他的脸上满是懊恼,以书生头巾拢着的头发也有些折腾散了,一副瘦弱的身板加上额头上的大包,对着白千楚点头哈腰地道歉,看上去格外心酸。
“行了行了。”白千楚喝止住他,说道:“不论怎么说,我们都平安无事,你那扇子也物归原主了,那恶霸死有余辜,日后你在这秋都也不必再担惊受怕。”
刘余元摇摇头,认真地说:“二位姑娘还请速速离开秋都,那周老虎是秋都城主的侄子,如今他死了,恐怕你我都难逃其咎,不如趁现在快快离开。”
“那你如何?”白千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