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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人面前,事业就犹如天塌一般让人惶恐,我坐到离他办公桌很远的黑色会客沙发上,余光在整间办公室里打量了一下。
想不到,才跟我离婚这么久就能调动工作坐到这么气派的办公室里来,看来那个女人不简单,看起来跟他差不多的年纪却愿意为一个抛弃妻子的男人这么大手笔的挥霍,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穆延还可以为了前途吃软饭呢?
他从办公桌那绕过来,还很客气的给我倒了一杯水,黑色的玻璃茶几上突兀的放着那杯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我看着面前推过来的这杯水,顿觉可笑,他上一次给我倒水好像还是在结婚前,从那以后都是他动嘴我动手,将能者多劳当成一种美德发挥的淋漓尽致,还讨不到对方的半句赞赏。
“姚欣,我们还回到从前吧,是我不好,我知道孩子的伤害对你来说打击很大,你就当我糊涂,要不你打我骂我吧,把你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回来。”
他直直的看着我,那真诚的眼神若不是失去孩子的痛苦让我刻骨铭心,我倒是真的被他打动了。
“你这是何必呢?是嫌给我的伤痛不够深,从头再来一次?”我冷漠的询问,就连先前的气愤都抚平的听不出一丝涟漪,低垂着眼眸,不想看到他眼里所谓的真诚。
“你不相信我?要不我叫乔虹来证明我的真心悔过。”他隔着一米宽的茶几一把扯住我盖在膝盖上的手。
我用力挣脱他的碰触,又将手盖在有些发凉的膝盖处,我才二十八岁,可一次引产烙下的病根何止一处。“我们公司合同你到底签不签?”不想再跟他纠缠下去,直接说出了重点。
“只要你答应回来。”他信心十足的等着我的妥协。
我拿起身旁的文件就要往外走,身体一个眩晕就被穆延扔到了沙发上,他突然有些发狠的对我说:“你离开那个男人,你想找谁都成,如果没有合适的,大不了我给你介绍,就是他不行!”
我揉着被他扯痛的胳膊愤恨的等着她,“你还真是够好心的,给前妻介绍男人,从前我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大方?”
“我跟你说的话你听到没?”他的脸突然有些狰狞,那斯文的眼睛在他的脸上非常不相称。
我快速从沙发上爬起来绕过他就想跑,却再次被他抓住拥在怀里,那熟悉的气息让我的心头钝痛,一个生活了五年的人怎么可能说忘就忘,只不过事实残忍的是让我记住他的信息都是无尽的痛苦和噩梦。
我再次挣扎,可是他抱得紧紧地,滚烫的唇贴近我的脖子里,不知道是被怒火激得还是他毫无预兆的发情,带着粗重的喘息在我耳边说:“你要是不听话,对付你的办法我多得是,要不再让你怀上一个孩子,我看看那个男人是不是饥不择食的连一个不要脸的孕妇都能上?”
我浑身绷紧,就如一同液态氮瞬间将我冻住,不管曾经多么的亲密,一旦所有美好都崩塌的那一刻起,就再也不可能容忍他的栖近。我真的害怕他再做出什么超出理智的事情,那方面的勇猛强悍几乎能领所有女人臣服,我想那个女人应该也抗拒不了他哪方面的诱惑吧,何况他长得也算一表人才,我是不是该赞扬自己曾经的眼光。
“不回答?”他轻轻的吮吸着我的耳垂,我身上的每一寸没敢都被他掌握的牢牢的。
“不要……不要碰我……”声音颤抖的不行,眼泪就在我的眼底不停的盘旋着。
他似乎也没有真的要怎么样,一下将我松开,看着倒退了了几步才勉强站稳的我,正想继续追问他想要的承诺,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那个狐狸精乔虹从外面进来,不知道是没睡好还是昨晚激情过度,重重的黑眼圈看起来一下老了好几岁,哪还有那天嚣张跋扈的傲气。
她捋了捋长长的大卷发,走到我面前客气的伸出手,“姚小姐,对于以前我向你道歉,希望你能看在与穆延夫妻一场的份上放下过去的恩怨。”
“放下?”我胡乱的掀了一把挡住乱的乱发,对着她怒吼着:“我肚子里的孩子,一条鲜活的生命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吗?你当然没经历过你懂什么?”
不知道是因为被我这么指着鼻子骂她难以接受,还是话语中的某一句刺激到了她,她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摇晃了两下就要向后倒去。
穆延眼疾手快的将她拖住抱在怀里,口中句句关切:“阿虹,阿虹你怎么样,她乱说的,你不是她,别将那些话放在心上。”
我看着他们郎情妾意的心里只觉得可笑,趁着穆延顾不上我快速出了办公室的大门。
门外的杨经理显然是等的着急了,正想问我事情进展的怎么样,可看到头发蓬乱眼睛红红的我,也没好意思直接问签约的事,“到底怎么?怎么搞成这个样子?该不是那个……”杨经理是个火爆脾气,见我被欺负就想冲进去讨回公道,被我一把拉住。
“没事,就是故人,发生了几句争吵,恐怕案子的事我不能……”我无奈的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杨经理对我的寄托。
“算了,我还纳闷,怎么突然间点名要你一个秘书亲自来负责这次的签约项目,呵呵……”她轻轻拍拍我的肩膀,一脸豪气的说:“回去吧,大不了就少一个业绩,又不是除了他们公司,我们再也找不到投资人了。”
杨经理嘴上说的豪气,可到底是没成功怎么也有些郁闷,我们三个人沉默的站在上升的电梯里,气氛显得十分压抑。
“叮咚——”电梯门开启,我已经做好了全部的心里防备等待着同事们的嘲笑戏弄,但事情恰恰出乎我们三个的意料。
“哇……大功臣回来,姚欣,你好厉害,以后你可以不用做秘书了,直接升官的了!”一个同事在最前面给了我一个突如其来的熊抱,她的话让我整个人都懵懵的。
“你说什么呢?什么大功臣?”我不解的问。
另一个男同事欢快的打了个响指,“当然是投资案啊,你一出马就成功,知不知道平时我们要跑上十几趟也未必成功一趟啊!”
“怎么……怎么可能?”我回头看看跟我同样不解的杨经理和张晓琪,杨经理立刻揪住那个嘚瑟的男同事问:“你是说虹越投资公司的签约文案发过来了?”
男同事双手一起打了个特别响亮的响指,得意洋洋的回答:“没错经理,已经传到了您的电脑里,可以随时答应。”
“我去看看。”杨经理赶紧冲回自己的办公室里,一打开电脑就看到了那个签约文案的书面合同,高兴地一批桌子,这是她上任以来接到的最大一笔投资款。
我恍恍惚惚的回到了自己的秘书座位上,实在想不通刚刚还对我威逼利诱的穆延怎么就突然同意了那份合同,那他接下来又要做什么?别的不担心,就是怕住院的妈妈再次受到刺激,从打四年前爸爸肝癌去世后,妈妈就开始犯病,那时候幸好又穆延及时拿出医疗费。
想到这里,我似乎又发觉了什么事,好像结婚三年的时候,穆延的开销突然大方了不少,那几次给母亲的医药费也痛快,逐渐的,他加班的次数越来越多,出差的次数也越渐频繁,当时怎么就没发现呢?一定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有了乔虹那个女靠山了,所以对他来说,我更是成为了他的一个必须甩掉的包袱。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不早一点,在孩子还没有出现的时候,至少让我离开的不是那么痛苦,偏偏懦弱的我在这个世界里掀不起一点风浪。
这时,我的手机响起,看着一连串没有署名却熟悉到想忘记都难的号码不停的闪烁,我就那么拿着,任它响个不停。
“你怎么不接电话?是不是业务谈成了高兴傻了?”张晓琪抱着个水杯用胳膊肘拱了拱我的肩膀。
“打错的。”我放下手机去了洗手间,洗了把脸,又整理可一下长长的马尾,回去的时候,张晓琪扬着下巴指了指还在不停闪烁的手机,“你快看看吧,万一打错了这么多遍可能也是急事,你告诉人家一声,别让人着急,一遍又一遍的打你的手机能受了,我们可不想继续听你那古老的铃声了。”
我的手机铃声的确很古老,是那首陈慧娴的《逝去的诺言》,的确够古老的了,如果不是被张晓琪提起,我真的懒得去换,对于我来说习惯的东西真的一时间很难去接受新鲜的,但就是这样的我竟然在短短的两天时间里新换了个老公,想想都觉得可笑。
这个电话是白薇打来的,我接通电话的那一刻瞬间将手机那远,不用免提也能在三米内被白薇的大嗓门震到,直到尾音停止,我才敢将电话贴近耳朵:“我刚才去洗手间了。”
“说了多少次了,手机要随身带着,你知道我打了多少个了?”白薇倚靠在办公桌上气哼哼的说着,还跟着说话的语气耸了耸手里的果篮。
每次被她吼完心情反倒会好很多,不知道自己是否什么时候染上了受虐癖好:“好了好了,我记着了,你打电话不是就为了跟我发火的吧?”
“老娘闲的蛋疼没事找你发火,马上下班了,我要跟你一起去医院,你完事到楼下等我啊。”白薇说完就挂了电话,我看着灭了的手机,心情大好的从椅子上站起,不管什么时候还有她陪着心里暖暖的。
整理好最后的文件,我去楼下找白薇一起去医院,我所在的公司不大,是建筑与影视出版的,不知道为什么老板会同事做这两个好不搭边的行业。
我在14楼的建筑部门,白薇在6楼的影视部,虽然一栋楼,但是由于是两个部门,我很少到白薇的影视部走动,偶尔也会好奇的问问她们那会不会看到明星,还被她调侃说:“怎么,是不是也幻想着跟某个大明星来个不期而遇的浪漫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