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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可能?”所有在场的大秦重臣们都惊了,这可不是小事情,怎么将作监现在才上报?右相冯去疾顿然就怒了。
“监正,此话当真?为何将作监不立刻上报?大秦匠人都有登记造册,怎么可能突然一下就全没了,那些匠人呢?难不成都被人吃了?”
大秦对匠人的管理非常严格,甚至刑罚中专门有针对此事的,如果有人非法招揽匠人,罪同造反,可是要夷三族,抄没所有家产的。
将作监监正一脸正色,“右相,此事确实是真的,太子府最近大量招揽匠人,除了咸阳城之外,整个关陇地区所有技艺不错的匠人,尤其是打造兵器的匠人,都被招揽过去了。”
“什么?太子府?”李斯和冯去疾面色诡异对视一眼,都不说话了。
这事儿没法说,太子的举动很忌讳,但是无论太子府还是车骑将军府,乃至当今太子府管辖的造纸府、印刷府和制盐府都有招揽匠人的权利。
但是太子一下招揽这么多打造兵器的匠人进府,意欲何为?难不成太子有别的心思?
这是所有在场大秦重臣的想法,但是没谁敢说出来,毕竟没有证据就说太子有不轨之心,那可是大不敬,一旦搞错了,也是要抄家灭族的!
嬴政自然看出朝臣们的想法,但是他却丝毫不信,这不仅仅是作为一个父亲相信儿子那么简单,而是嬴政实在是太了解赵熠了。
赵熠太懒了,要不是因为自己硬来,他甚至连太子都懒得当,更别提造反登基了。
只不过他突然招揽这么多兵器匠人,不是为了造反,难不成为了给他打造什么大工程,可也没听说太子府最近有什么大活动啊,那到底是为什么呢?嬴政表示很好奇。
“匠人的事情,朕来解决。”嬴政转移话题,“监正,除了匠人的问题,还有别的原因没有?”
“有的。”将作监监正立刻点头道:“其实陛下,匠人不够,还容易解决,毕竟只用从天下各处调拨,但接下来的问题,才是最致命的,因为没有那么多材料!”
“现在的陌刀,都是用精铁打造的,每一把的重量高达五十一斤,真正打造的时候,哪怕不考虑废品情况,至少需要耗费生铁一百斤!”
“可是陛下,我大秦如今只有赵地才有生铁矿,产量只有区区几千斤,即便是将我大秦一年的生铁矿全都用来打造陌刀,怕都是不够的。”
将作监这话一出,所有在场朝臣们顿然色变,就连嬴政的表情,也变得无奈。
大秦如今的兵器,多半都还是青铜,铁匠在大秦本身数量就少,更不要说铁矿如今也并没完全重视开采,所以将作监监正的话是实情,大秦一年的铁产量,都不够做陌刀的。
“唉,难道不能用青铜来制作陌刀吗?”冯敬有些不甘心,忍不住发问道。
“青铜性软,拿来做箭矢和剑其实都很勉强,也是我大秦工艺精良,才能够满足军中所需,但是长史大人,这可是陌刀,重达五十多斤的陌刀,青铜满足不了陌刀锋利的条件!”
将作监监正的话,让众人无语,青铜打造的兵刃,确实不如铁器锋利,而且耗损太高,也就是秦国因为严格的工艺制度,造就秦国特殊的兵器存在。
大秦士卒在外野战,通常都是以弩阵和青铜剑为主,因为骑兵不是主力,步兵中最多也就是长戈兵,但那些兵器都用不到大量的青铜,锋利程度也足够应付战斗。
所有人都没想到,陌刀的打造原来竟是大秦如今的短板,一个个顿然都不说话了。
“那可否每年拿一半的铁矿来打造陌刀,这样应该一年能够打造出一百把陌刀吧?”冯敬还是不甘心。
“不可能!”将作监监正还没来得及说话,右相冯去疾直接否决掉,“别说一半的生铁,就是一千斤生铁怕都挤不出来。”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几把陌刀还是将作监这几年的生铁积攒出来的,如今大秦的生铁矿,都有登记造册,专门调拨民用的,一旦有挪用,民部马上大乱!”
“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办?难道陌刀营永远就只有这么四个陌刀手?”武将们顿时炸了,和文臣们很快就吵成一团。
嬴政看着吵成一团的大臣们,也跟着心烦意乱起来,不过他很快眼前一亮,想到了太子。
遇事不决找太子啊!这都已经成了嬴政如今的习惯了,他相信只要去找太子一趟,不管是生铁还是陌刀,赵熠应该都能给他想到法子出来。
“监正,你先下去吧,朕会想办法的。”嬴政摆手,让将作监监正先行离开,随后冲群臣一摆手,“你们也都回去吧,陌刀的事情,朕要好好想一想。”
“这……是!”群臣这时候才注意到嬴政的脸色不太好看,一个个也都不敢再多打扰,赶紧应诺退了下去,但他们走出宫门的时候,都一脸不甘心。
“哎呀,好容易找到一种能够克制骑兵的好东西,结果没想到打造不起!”
“没办法,咱们要是早点跟赵国一样,用铁器取代青铜,就没这么多麻烦事了。”
“说得轻巧,铁矿那么容易找的,就是现在的铁矿,就算是有足够的矿石,炼制工艺还都是以前赵地那点东西,都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那这么说来,这几年都不能想了,我的天啦,好不甘心!”
“不过可以打那几把陌刀的主意,以后咱家就用那个做兵刃了,在战场上碰到再强的对手都不用怕,一刀就给他切了!”
“你就扯吧,想得挺美,你当陛下会愿意啊……”
群臣们离开后,嬴政返回御书房,也是越想越不甘心,他想横扫六合,无论是东胡还是月氏,都是嬴政的目标,即便今年不能动手,未来几年都得下手。
但是骑兵的问题,始终是嬴政的心头巨石,所以在知道陌刀能够克制骑兵后,嬴政这心就跟猫在不停挠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