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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亲结还是不结?
曹青槐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手捏着,呼吸不过来,她接收到了曹璋的目光,可是因为心中有无人知晓的秘密,她思虑的就更多。
倘若县主嫁进来,有朝一日曹府必然和吴王势同水火,到时候他们夫妻要如何自处。
不论是夫妻和睦或者同床异梦,都是煎熬。
刘刖自然也注意到了曹璋向曹青槐投去的目光,她手持庚帖,敲着小几:“怎么?三爷连自己的亲事都拿不定主意?”
曾经的曹璋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纨绔子弟,可是大哥去世之后,整个曹府的重担就落在了他的肩上,变成了紧箍咒,挣脱不开,他起身冲刘刖拱了拱手:“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县主就这样拿着庚帖破门而入,只怕不妥吧。”
刘刖一抬眼,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更贴,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那盒子黑黢黢的,打开盒子,里面却露出一丝明黄色,曹青槐的心都提起来了。
刘刖拿出那块明黄色的布帛:“端午之日,三爷在乐水救了我,我把此事报与今上,请求今上赐婚。今上同意了。这是婚书。”
刘刖把手上的婚书往前递了递:“你们看一下吧。”
婚书都有了?曹璋不可置信地上前接过婚书。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曹璋、刘刖。此证。”
一方玉玺,鲜艳夺目,竟然真的是今上写的婚书。
曹青槐和赵氏也忙忙上前察看,这桩婚事还真是从天而降,曹府与县主门不当,户不对,陛下真的会同意?
“今上已经令太史监定了日子,婚期八月十五,你正好也出了孝期。”刘刖言之凿凿。
双手捏着婚书,曹璋只觉得天旋地转,突然,整个人直接朝后倒了下去。
曹青槐和赵氏满脸惊慌地去扶,然后她们亲眼目睹曹璋七窍流血。
这一幕,实在太过恐怖了,曹青槐直接丢掉了手上的松狮狗,抓住了曹璋的胳膊:“三叔,三叔!”
刘刖毕竟是县主,见多识广,迅速上前推开曹青槐和赵氏,然后伸手去解曹璋的衣裳。
曹青槐赶紧去拦:“你干什么?”
刘刖直接打开她的手,一边解开了曹璋的衣裳,一边说:“他可是食用了五石散?”
“没有。我三叔不食五石散,但是前些日子在他的药茶里发现被贴身小厮下了五石散,那小厮死了,三叔也没有喝药茶了。”
“愚蠢。”刘刖徒手把曹璋的衣裳扒光了,只留下了一条亵裤,然后四处张望:“扇子,让人准备冰。”
“需要冰鉴吗?”
“可以。”
曹青槐一面去拿扇子,一面拉开门吩咐靛颏让人搬冰鉴过来。
这一番动作,曹璋的血没有流了,但是混身滚烫,不省人事:“这到底怎么回事?”
“虽然最近没有食用五石散,但是之前的五石散会在体内沉淀。估计是他看到了婚书太激动了,一下子就把五石散调动了起来,不过,能够得我这样一个媳妇,的确是该激动激动。”刘刖亲自给曹璋打扇。
曹青槐听到她的话,气得要去抢扇子:“如果不是你,我三叔也不会这样。”
“你确定?今日是我在,才能救他一命,倘若我不在,你们知道怎么救吗?”
曹青槐一愣,她的确不知道怎么救,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她对五石散都知之甚少,如果看见曹璋七窍流血,自己只怕会先昏死过去。
赵氏也在一旁帮忙扇扇子,过一会,靛颏就敲门:“小姐,冰鉴来了。”
“抬进来。”曹青槐一边去开门,一边拉开了屏风。
门开了,曹青槐让仆人们把冰鉴放在厅里,吩咐靛颏:“你和绣眼守着门口,谁都不许靠近。”
“是。”
靛颏他们退出去了。
曹青槐把冰鉴的孔全部打开,一丝丝凉气窜了出来,屋子里一下子就凉快了。
曹璋身上的热气渐渐散去,刘刖解下挂在腰间的荷包,从里面拿出一粒药丸就要塞到曹璋的嘴里。
曹青槐一惊,就要拦:“你要干什么?”
“难不成你以为这样就成了,这是解毒丸。”刘刖还是把药丸塞到了曹璋的嘴里:“五石散的毒如果不解掉,还是会继续在体内沉淀,这样的事情就还会发生。”
用了解毒丸之后,曹璋的气息慢慢平稳。
刘刖见差不多了,就替他穿上了衣裳。
果然过了一会,曹璋就睁开了眼睛,刘刖吩咐曹青槐:“有凉食吗?”
曹青槐忙去冰鉴里看了看,从里面端出了一碗冰酪:“冰酪可以吗?”
“可以。”
曹璋刚睁眼,脑子还是迷迷糊糊的,就被刘刖喂了一勺冰酪。
冰酪入腹,曹璋才完全清醒过来,他坐起身:“怎么了?”
“你体内的五石散发作了,不过现在没事了。”刘刖把手上的荷包塞给了曹璋:“这是解毒丸,要连续吃七七四十九天,五石散的毒方可清除。”
捏着那个荷包,曹璋一头雾水地看着曹青槐:“县主说的......”
曹青槐点头:“刚刚是县主救了你。”
曹璋救了刘刖,刘刖现在又救了曹璋,这婚看来是非结不可了。
赵氏跟着在一旁提心吊胆,问刘刖:“毒真的能全部清除。”
刘刖十分自信:“别的我不敢说,这个解毒丸绝对值千金。”
今日真是万幸,就是曹青槐也以为五石散只要不再食用就不会有问题,没想到之前的毒性还在体内,要不是刘刖的话她根本就不敢想会是什么后果。
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
但是......
“县主与曹府结亲,吴王知晓吗?同意吗?”曹青槐问道。
“有了今上的婚书,我父亲就算不同意也是要同意的。”刘刖古灵精怪地眨了眨眼睛:“”但是,你们似乎不满意?
曹璋站起身:“并非不满意,只是我两家门第相差太大,只怕门不当户不对。”
对于这个答案刘刖是满意的:“门第倒不必在乎,就算是高门也有跌入泥里的时候,我看上的是你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