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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谋赶到医院的时候，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捂着脸，许久没说话。
谢翊和小顾兮回来了，是喜事。
可是杜维......陪了自己这么些年的老搭档，突然出了车祸没了，死相还那么凄惨。
一时间心里满是酸涩，只要一想到他们之间最后的一通电话，杜维连一句遗言都没来得及说，而他却是骂了对方个狗血淋头。
愧疚，难过，自责，悲伤......
太突然了，突然到他都不敢去相信是真的，可是白布掀开的那一瞬间，张居谋却意识到现实是多么残忍。
“您是张导吧？”
女人的声音，有些紧张地在他身前响起。
张居谋有些茫然的抬头，见是个有些年轻的女医生，一身白大褂上血迹斑斑，神色也有些慌张不安。
“这个，这个给您......”
丢下这句话，人已经迅速的离开了，连背影都透着惶然。
张居谋有些愣，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是《霍家军》拍摄剧目的进度安排计划书。
A4的纸张大概十来页，这份计划书没什么稀奇，剧组各部门的负责人，都有一份。
只是.......上面有很多血，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翻开，第一页文字中被黑色签字笔勾画了一个字：有
再翻.....再翻......直到翻完一本。
张居谋的神色大变，刷的起身，快步走出了医院，刚要进入地下车库。
转角，突然伸出一只手，拦住了他。
张居谋愣了愣，下意识把计划书护在怀里。
“张导。”
从转角走出的年轻男人，带着黑色的半框眼镜，依然掩盖不住眼神里的疲累。
“你是......上官静的那个助理。”
傅江流礼貌的点点头，目光看向他怀里的东西，心里有些自责，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份证件，举到张居谋的眼前。
在对方吃惊的神情中，他低头，轻声道：
“张导，我知道您失去了多年的搭档，必定很难过.......但无法如何，我希望您要忍耐。”
“可是，可是杜维他说，说是有人要杀他，交通事故一定不是偶然！”
计划书里被圈出的字，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杜维提前就知道自己会出意外，所以才能圈下那几个字。
有、人、要、杀、我、于......
讽刺的是，杀我两个字，所在的那句原话是：杀青之后，我们会给剧组的所有工作人员准备一个答谢宴。
“抓住凶手是我的事，您，要继续完成您需要做的事情。”
张居谋还没能从对方的真实身份中缓过神来，这会儿只是下意识地问：“我该做的？”
......
......
张居谋重新回到医院六楼的时候，神情还有些恍惚，《霍家军》剧组副导演车祸死亡的消息，网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谢翊和小顾兮安全归来的消息，让网友放了一半的心，但是对剧组一而再的出事，许多网友直接说《霍家军》简直是死亡之组，简直可怕。
张居谋也觉得可怕，所以他做了一个决定。
......
“卧槽，你们说张导是不是疯了......都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不让人歇口气，又上赶着拍戏？”
“不是，我听说导演的意思是准备直接杀青收尾了，听说编剧都被找去临时改结局了。”
“这......这算烂尾吧，投资商那边能同意？谢影帝能同意？”
“张导估计这心里不好受吧，不过提前杀青倒也不完全是他的主意，投资商那边放话了的。”
“是啊，投资商那边生怕那位上官小公主也跟着出点儿事，让赶紧拍完，谢影帝这回据说啥也没说，那就是没反对呗！”
“啊，我只关心十四娘还用死吗？”
“不清楚......但是上边儿的意思，是下午拍最后的杀青戏份，感觉太突然了！”
剧组里的人议论纷纷，张小花一晚上没睡觉，这会儿顶着熊猫眼，随手拉过一个人问：
“你们知不知道下午在哪里拍啊？”
“哎，小花，你怎么在这儿啊？”
张小花一抬头，看到自己随手一扯的人居然是熊舟舟，立刻跟见了亲人似的，急道：
“我去医院没见到兮哥啊，说是直接去拍摄现场准备了，但我不知道A组去哪儿拍了，就来这找你们了。”
“那你跟我，咱们这组现在也要过去的，正好一起。”
熊舟舟拉着人上了剧组的车，张小花忍了一晚上的眼泪，在到达拍摄片场看到正在试戏站位的少女时，瞬间崩了。
她很想给兮哥一个拥抱，可是对方一见到她，第一句话居然是：
“快帮我找人借个姨妈巾，冻了一夜，现在特么跟血崩了似的！”
说好的小仙女呢，人设又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