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初雪红梅

扶白公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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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秋的话,让封雪酌一时之间有些迷乱。

    她说成如璧不近女色?

    可是……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裙衫,这不摆明了是个女孩子么?如果真如初秋所言……

    然而封雪酌还是有些惊愕,不过转念一想,如果成如璧觉得自己与封翊之对山庄有恩,那也不算太过于稀奇。

    不过显然初秋误会了什么,封雪酌想解释,却突然不知如何解释,这小丫头说他们两个般配……这两个男人如何般配起来?只是觉得气场相吸罢了。

    初秋不知封雪酌心里所想,她只是有些自卑,她自觉自身容貌不过平平,说起来不过也是“清秀”二字,怎比得上这眼前美人一眼的眼波流转,似是媚骨天成可形容……

    片刻,初秋才觉得适才的话有些失礼,见封雪酌也不说话,便低头说道:“封姐姐你别多想,我没有其他意思……”

    “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成公子。”封雪酌莞尔一笑,看向初秋,初秋听后苦涩一笑:“是很喜欢,可是他也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妹妹罢了,也没什么意义,所以,还是师娘那句话说的对……”

    封雪酌有些好奇的看向她,便听初秋又道:“师娘说,这世间的情爱最要紧的便是两心相悦,所有一意孤行所带来的温暖,都不过是场回光返照罢了。”

    封雪酌听闻这一句话,竟一时之间未曾回过神来,这句话听来大有深意,然而他未曾有过儿女情长,并不懂这世间情爱,但是初秋她不过才十三岁……

    想到这,封雪酌有些试探道:“那这句话,你明白了多少?”

    初秋摇摇头:“我也不明白,师娘的话总有深意,但是我知道表面的意思,也知道何为两心相悦,无论日后成哥哥身边是谁,那人始终不会是我,所以,我也只是有些失落罢了,还是希望封姐姐不要误会,我也没有其他意思。”

    封雪酌又是一阵错愕,他面前这个小丫头才十三岁啊,就算是情窦初开的年岁,但是能够看破,是要何等的斟酌冷静,才能说出如此这番话?

    封雪酌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不能宽慰初秋而把自己的事情说出来,也只得笑笑摇摇头,一回身竟有些落荒而逃…………

    他是,有点心虚了么?

    心虚自己的秘密,还是心虚初秋那一句“相配”?

    他也不知道,只是独自在拂雪轩里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良久,院内忽然有了动静,封翊之带着成如垚回来,手里还有新买来的鞭子。

    从那以后,似乎日子也平淡了下来,处理了母亲丧礼后事的成如璧褪去了那身素白色的衣衫,转而换上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袍,天气渐凉,不知不觉过了深秋,便是初冬时节。

    成如垚的鞭子已经耍的有模有样,成如璧时常来看,只觉得欣慰。

    自从上次初秋说成如璧不近女色后,封雪酌也刻意留意,的确是感觉到成如璧很少抬头与他对视,说话也还是那般客客气气,然而他也没办法问,这江湖之中,各人都有各人的怪处,就像成如璧这样一个如玉君子却不近女色,而段家那位千金小姐却只偏爱美人……

    封雪酌只觉得揣测此事,有些莫名的迷茫,便干脆也不去想。

    隆冬腊月,梅子茶庄的后山茶园旁边,有几株梅花早早开放,封雪酌听闻,早早跑过去瞧那红梅簇簇,虽然不是满枝头盛放,但是些许红晕已是好看。

    成如璧跟在封雪酌身后也到了后山,看着封雪酌那一身水红色的大氅,在这茫茫枯景之中格外惹眼,十分炙热浓烈,只是片刻,竟还有片片雪花零落下来……

    下雪了?

    封雪酌抬头看去,只见天地之间,那个人一身月白斗篷披身,温雅缱绻,那干净似乎是骨子里的,他就在那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接下一片雪花,看着它融化在自己掌心,便轻轻一笑,又抬头看那漫天雪花,它们细细碎碎的落下来,虽然停留时间不长,封雪酌却能看出那人眸中欢喜…………

    “菱州城不常下雪么?”封雪酌走近成如璧问道,成如璧点了点头,便听封雪酌笑道:“我曾见过京城里的大雪,每到隆冬,那雪便是厚厚一层,连树枝也能压断,远远望去,茫茫一片。”

    成如璧静静听着,心里有些许向往,便回头问道:“你曾去过京城?那里一定很繁华吧。”

    封雪酌只是苦涩笑了笑道:“繁华的确,只是我也不甚了解那个地方……”

    他真的不了解,繁华不过是隔着高墙听见的人来车往罢了,他也未曾逛过几次街市,然而京城每年大雪,他却记得一清二楚。

    成如璧未曾细想他话语里的究竟,只是有些神往,那有些出神的模样十分可爱,封雪酌见了便附在他耳边笑道:“你要是想看,将来若有机会,我们一同去京城看看,好不好?”

    温热的气息靠近,成如璧有些不知所措的身子一僵,下意识的想后退一步,却缓了片刻,看见封雪酌眸中的热情,点了点头。

    他约他京城看雪……

    成如璧心中又有一丝涟漪泛起,这两个多月来,他与封雪酌的话也并不多,然而日渐熟悉的气息,让成如璧慢慢放下了心里藏起来的一丝芥蒂,或许,他也应该试着去接受的。

    一场雪,轻轻薄薄的飘下来,落满了茶庄,也落满了菱州城的街市山林,而与菱州城不远的玄州城中,仅仅零落下片刻雪花。

    玄州城,金钩堂。

    司九兮那一抹紫色身影站在窗前,并肩倚窗的,还有一位看上去不过三十多岁的英气男子,一身黑衣,披着玄色大氅,静静的看着窗外稀稀落落的苍白,良久,才幽幽开口:“那对兄妹,还住在梅子茶庄?”

    司九兮点点头,便听那人又道:“看来,是不打算走了,成家以为找了个护身符,便可以高枕无忧了么?”

    听闻这句,司九兮便问道:“兄长,是否还要继续去梅子茶庄要那令牌?若要再去,怕也是势均力敌……”

    司九兮虽然年轻气盛,但是也知道上次暗处那人也是位高手,一时难有把握,却听身旁人嗤笑道:“我金钩堂,还未曾与哪个不知名的小辈势均力敌过,算计你也算赢了的话,当我司明空,是死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