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肾虚

程砚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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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白顺手一抄,把龙尾砚拿在手中,递给顾清欢。

    李进忠点下头,念力力有余,但精准把握不够,境界的确在练气境。看他刚才用手抄龙尾砚再递给顾清欢,证明陆白知道他的念力不能精准把握住龙尾砚的距离与尺度。

    这是在练气境初期。

    在电光石火之间,李进忠已经确定了陆白的境界。

    在李进忠看来,陆白也还好,无非是所练的功法特殊或高明一些,这一点在他念力发烫上可以看出来,所以陆白可以在短时间内步入修仙境。

    这在晏城稀奇,但在外面——

    莫说八大派,就是在他们内书堂也有在接触到菊花宝典后迅速进入修仙境的人,他李进忠就是其中之一。

    他十五岁进宫,十八岁被选入内书堂修行,十九岁步入修仙境。

    但在进入修仙境以后,用了十余年才到搬山境。

    李进忠寒暄着,心里确定陆白不是他要寻找的人。

    他这次以西厂公公身份来晏城,接掌盐务在其次,甚至根本不重要,他把这些全交给了副手,这位副手本来应该是接掌晏城盐务的监司,但他临时有事儿,就插了进来。

    这件事不是别的,是找一个人。

    内书堂长老几个月前在观察牵星仪时,发现南朝境内西北偏西处出现一颗妖星。

    牵星仪是内书堂用来预示灾祸,叛乱的仪器。

    它曾预示放过许多次叛乱,包括藩王之乱,山海之难等等兵祸,数次将南朝从在灭亡的深渊拉回来。

    当然,预示不一定准确。

    这就和天气预报一样,预示只是一时的,而变化却是永恒的,所以还需要观察者做许多决断——这次妖星现世便是如此。

    妖星既不是恶星,也不少好星,邪性是内书堂的长老们唯一能够为他下的定语。所以想要知道究竟对南朝是好是坏,必须找到人才能有结论。

    李进忠本次的任务就是寻找此人。

    他在晏城搜寻许久,确定不会在城内百姓中后才把他的目光回归到来晏城前锁定的两个人——陆白和昔日的吕知府,现在的吕城主身上。

    这俩人都是最近才崭露头角的。

    在两个人中,他对陆白的怀疑更多一点。

    但现在试探一番,确定陆白境界在练气初期后,李进忠又倾向于吕城主了。

    吕城主同样年轻。

    虽然年纪要大上陆白一点儿,但依然算是很年轻的城主了。

    他又背靠吕家,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早就听闻吕家在重塑吕家——吕家直系在一秋山庄修炼,而他们离开后,原来在世俗间的权势将由这些吕家子弟填补。

    一秋山庄准备在这些子弟中以养蛊方式选出一位佼佼者,让他成为世俗吕家家主。

    现在看起来,这位吕城主很有机会。

    他成为妖星也不是不可能。

    不!

    李进忠现在想了想,是十分有可能。

    他同陆白和顾清欢寒暄几句后,就起身告辞了,留下陆白和顾清欢面面相觑。

    陆白知道李进忠在试探他。

    他也庆幸这些天一直把功法切换成了纯阳,这才没暴露。

    但突然来这么一出,是为了什么?

    一头雾水。

    几天后,顾城主一家的行囊收拾完毕,即将踏上征程。

    在启程的前一天,顾城主曾设家宴,陆白和顾清欢等人也过去了。

    在席上,顾城主又喜又忧。

    他不住地劝告陆白,脾气要收一收,“我离开后,以后可就没人给你兜底了。”

    顾清欢也意兴阑珊。

    在席罢道别时,顾清欢和琳姐,还有顾夫人恋恋不舍,说了许多贴己的话,一直到深夜才离开。

    翌日。

    顾清欢没有去送。

    陆白带着锦衣卫,同吕城主一起送顾城主出城门,又送到镇子外这才依依惜别。

    望着顾城主一家的车队在家仆,锦衣卫的护送下消失在树林密处,陆白幽幽轻叹。

    他对顾城主也挺不舍的。

    他们合作时间虽短,但因为顾清欢的关系,相处十分融洽。

    在千户和城主的合作上,也默契十足,让他得以有了完整的舞台去施展他的构想。

    然而,现在一去不复返了。

    “陆千户。”

    站在一起的吕城主转过身,向陆白拱下手,“以后晏城可就依靠你我了,还望咱们能同以前一样,亲密无间,精诚合作。”

    吕城主在“以前”二字上,若有若无的加重了语气。

    陆白一笑置之。

    **

    顾城主离开时节,正值七月初三。

    转眼四天后,七巧节到了。

    往日里,大黑牛这个糙老爷们,对这个节日是无感的。

    但今儿一大早,就在提醒众人,今儿是七巧节。

    等到了下午时,大黑牛已经提醒不下十遍了。

    “老陆,今儿七巧节。”

    他在陆白上茅厕小便时,都不忘探进头提醒陆白一次。

    陆白吓的差点尿裤子上。

    “你大爷!”

    他把裤子狼狈的穿上,“男女有别,你尊重一下我的性别好不好。”

    大黑牛一脸不屑,“嘁,看你那娘们唧唧的样子,你那玩意儿我又不是没见过,你忘记和我比谁尿的远的时候了?”

    “咳咳。”陆白让她住口。

    他当时也是被逼无奈。

    当初他们穷的揭不开锅,碰巧大黑牛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弄了一条狗,在巷子里耀武扬威,准备剃毛吃狗肉。

    那陆白能不打狗的主意?

    当时他和大黑牛还不熟悉。

    陆白提出了一个赌局,大黑用用狗肉下注,陆白用过家家让大黑牛当新娘子下注,比他们谁尿的远。

    最后结果不言而喻。

    陆白虽然什么都比不过大黑牛,但尿这方面还是不落下风的。

    “老实说,那狗肉还挺香。”陆白话音刚落,又收回来,“我呸,谁说狗肉了,你先出去,等我尿完了再说。”

    大黑牛把头缩回去,好心提醒陆白,“老陆,你尿频啊,这可是肾虚的表现。”

    “我肾虚你大爷,我还没用呢,虚什么虚。”陆白重新打开水龙头。

    但水压降低,而且又憋回去一回了,想要把水再排出来不是那么容易的。

    得酝酿。

    大黑牛在外面经验丰富道:“这玩意儿有些天注定的,不在于用的多少。虚不虚可以从日常生活中看出来。你现在或许不觉得,等你用时一泻千里,你就后悔去吧。”

    陆白信她的邪,“你对这方面还有研究啊?”

    “那是,咱大黑牛以后选夫婿,肯定得选个能行的不是,这就是标准。”大黑牛忍不住又要探头,“哎,听说这事儿很舒服的,你说这世界有青楼,为啥子就没有南楼呢。”

    “滚滚,你把头缩回去。”

    陆白怒道,“你再啰嗦下去,你大爷我尿不出来。”

    “这就是不行的标志之一。”

    大黑牛把头缩回去,言之凿凿,“书上说的好,干这事儿的时候心理素质很重要,要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勇气与底气,你这玩意——我看一眼就不行了,还干什么大事。”

    陆白服了。

    这他妈的都什么虎狼之词!

    “大哥,我在撒尿!”

    不知道还以为他在里面敢什么龌龊事儿呢。

    “撒尿和那事儿一样,都用一个作案工具。”大黑牛振振有词。

    她问陆白,“老陆,我听说这事儿男人的嘴信不得,他们说的话普遍要打个三折,所以我在想,你说我是找好几个七折厉害的,还是好好几个四五折的,以量取胜?”

    “好为难啊。”

    大黑牛喃喃自语,“一般而言,长的俊的能力不一定行,有能力的吧又不一定俊,哎,你说我白天找俊的,晚上找能力强的,这怎么样?”

    陆白咬牙切齿,“滚!”

    大黑牛惊讶,“老陆,你还没尿出来?那看来你肾亏的厉害啊。”

    陆白把裤子穿好,出来后先踹大黑牛一脚。

    大黑牛一脚闪开了,“嘿,你踹不着我。”

    陆白招手,“你过来,我绝对不踹你。”

    大黑牛翻了个白眼,“你当我还是那个被你骗去比谁尿的远的小屁孩呢?我告诉你,我现在撒尿也练出来了,要不然咱们比比。”

    “滚!”

    陆白狠的她牙龈都快流血了,“你他妈究竟有什么事!”

    “哦,对。”

    大黑牛记起正事,她又提醒陆白,“今儿七巧节。”

    “废话,我知道!”

    陆白让大黑牛一定要说出个子丑寅某来,若不然他不介意尝尝牛肉。

    “我生日啊!”

    大黑牛拍下胸脯,质问道:“作为好兄弟,你竟然不知道?”

    “哎?”

    陆白愣住了。

    他回想了一下,“去你大爷,你生日明明在三月十六,当时你骗走我一把刀,还借了我三百两银子——”

    大黑牛一挥手,“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今儿也生日!”

    陆白本来想说三百两很重要,但听她今儿又要过生日,不由地纳闷,“你什么意思,难道你娘从三月十六生你,一直到七月七才把你生下来?那你可真他妈的是个畜生。”

    大黑牛反唇相讥,“你才是个畜生——”

    陆白提醒他,“你有半个牛的血脉。”

    “那顶多算半个畜生!”大黑牛纠正陆白。

    这个很重要,因为一半人的血脉,她就不是牛人了。

    陆白服了,“得得,牛人,你说说,你今儿为什么也生日?”

    “七巧节啊,七巧节要贺牛生日,别人都在牛角上挂野花环,感谢牛让牛郎挂上牛皮飞起来去见织女。”大黑牛指了指自己,“我怎么着也算半个牛吧?不给我庆贺庆贺。”

    陆白恍然。

    的确,在这个世界也有牛郎和织女的传说,同前世几乎一模一样。过七巧节的习俗几乎也一模一样,相当于前世的情人节。

    “行吧,你这半扇牛想要什么礼物庆贺?”陆白问道。

    大黑牛伸出两根手指,“我最近起缺银子,你给我一点儿。”

    陆白纳闷,“你怎么又缺银子了?”

    大黑牛无奈,“你酿的药酒太好喝,我的四大坛已经喝完了。”

    顾清欢接掌酒坊后,为了防止门下弟子酗酒,定了一个规矩:浩气门弟子每月限额四大坛酒,没了再想喝就得掏银子买。而大黑牛喝酒似牛饮,这才七天,她就喝没了。

    陆白恍然的点下头。

    大黑牛这孙子,这不是拿药酒练功,她是拿药酒练酒量啊。

    但话说回来了——

    “我给你个锤子!庆贺你大爷的生日,你又没把你的皮贡献出来,让我去追织女,我为什么要给你银子。”陆白让她趁早滚蛋。

    大黑牛眨了眨眼,“老陆,是不是兄弟?说好的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的。我告诉你,我甚至可以把我以后的四十五房男人都给你分享的——”

    “停!”

    陆白让他打住,“只要你不不分享这四十五房,我可与匀一坛酒给你。但得说好了,你必须悠着点儿喝,这可是你大半个月的药酒了。”

    大黑牛表示同意,“至于酒同不同意,我就不确定了。”

    那药酒一直勾引她,她可不保证能把持的住。

    “行了,待会儿找我要。”陆白说。

    大黑牛不解,“别啊,就现在,趁热打铁,生米煮成首犯——”

    “首犯你姥姥!”

    陆白花已尽未落,一脚踹出去,让猝不及防的大黑牛来了个平沙落雁。

    “老陆,我日你大爷!”大黑牛诅咒他。

    陆白觉得大黑牛的诅咒真毒,“祸不及家人啊。”

    他转身往茅房走。

    “喂,酒啊,你去干什么。”大黑牛催促。

    陆白头也不回,“我去撒尿!”

    他后面那些,根本没尿出来,以至于陆白心里不大舒坦,总觉得有种未尽的感觉。

    大黑牛笃定道:“你这就是先天性肾虚!”

    陆白信了大黑牛的邪。

    他真信了,以至于一天之内都在患得患失。

    前世一直单着,差点成为魔法师,今世又是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万一有什么毛病,他上哪儿哭去?

    七夕夜晚,在庄园内的小山丘上,陆白同家人坐看牵牛织女星。

    他们的晚饭是酒和小烧烤。

    陆白特意点了两个大腰子。

    吱——吱——吱——

    炭火把肉烤的香味四溢,汁液横流,不时滴在炭火上,冒出粒粒火星,同天上的星星一样明亮,一样好看。

    大黑牛提着一坛酒,不时饮一口酒,然后贪婪地问下肉香。

    他分明把这个当下酒菜了。

    天上,繁星满天。

    牛郎星与织女星隔天河深情相望,在人的想象下充满诗情画意。

    忽然,一阵凉风吹过——

    炭上火星偏左冒出一大串,似打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