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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礼成
孙平凡肯吃苦,几年锻炼下来,力气真不小,可不是两位游手好闲的表弟能比的。
“孙平凡,别给你脸不要脸,老子能来吃你的宴席是给你面子,不过是看眼你的新房,你还跟我们较劲上了,小心我们跟你不客气。”
“哟,说得你们现在就有多客气似的,给我滚,小心我们的拳头不长眼。”孙平扬朝眼前的两人挥了挥拳头。
孙平凡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两位表弟一眼,心里无比厌烦。
他开门进屋,转身后就把门给闩上了,王家两兄弟扑上去,对着木门又是打又是踢的。
因着上次木门被孙母给弄坏,孙平凡回来后弄了扇更厚更结实的,任凭王家兄弟怎么踹,都没啥动静。
孙平扬对着动手动脚的量兄弟怒目而视,随手操起一旁的一根松树干,冲着他们喊:“给我滚,我手中的木头可不长眼。”
王家兄弟看了看苏宁杨手中的树干,想起以前小时候跟孙平扬打架的事,这是个心狠的主。
他们有些害怕,但不甘心,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孙平凡看着只有自己一人的屋子,抿了抿嘴唇,拿出几张红色的小折纸,打开后竟然是双喜字。
他弄了点糊糊,把几张双喜字给贴了上去,整间屋子看着都有些不一样了,终于带上了一丝丝喜气。
姚香玉不在,他感觉这屋子都冷清得不像样。
孙平凡洗了脚,把衣服脱下来放在一边,掀开旧被子钻了进去。
孙平扬在外头站了一会儿,又看了眼闹哄哄的屋子,转身去了孙二叔家,在他家借住一晚好了。
二十二日一大早,孙平凡先去三奶奶家拿了婚服,又跑到二爷爷家,等穿戴好,等看好的时辰到了就去接姚香玉。
村里最新的板车被洗得干干净净的,两头老牛很是悠闲地在一旁吃草,有两朵红色的纸花放在一旁。
这是村里接亲的规格了,并不打眼。
孩子们非常的高兴,在二爷爷家门口跑来跑去的,时不时地跑去看看牛车。
村里有喜事的时候,最高兴的要数这些小孩子了,这意味着他们能拿到一些好吃的了。
孙平凡在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时辰,姚香玉这边却有些忙乱,换上了新的里衣,由三奶奶给她梳头后,李素云和莱伯母再给她发型。
她的发型做好,还得上妆。不过到上妆的时候,莱伯母李素云就有了分歧。
一个说要浓妆一个说要淡,怎么都没拿下最后的主意。
姚香玉在一旁听得无语,便道:“伯母,嫂子,抹一点胭脂便好,不需要抹把脸抹得那么白。”
或许是山上风吹日晒的,大家都偏黑,所以喜爱皮肤白,就会往脸上涂抹比较多的白粉。
姚香玉倒是没啥感觉,涂点霜抹点红色口脂提亮下脸色就成,没必要太复杂。
最后莱伯母和李素云都同意了姚香玉的要求,她们婆媳说的妆容对姚香玉来说还是太浓了。
装扮好后,姚香玉又吃了两个荷包蛋,解决好个人问题,这才穿上那套精致婚服,宽袍大袖,正红的颜色,精致的绣花,感觉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得不一般。
孙平凡有些忐忑地坐在牛车上,即使这一段路他已经非常熟悉了,但他的心情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孙平凡到了三爷爷家,并没被怎么刁难,手里被塞了一碗鸡蛋汤,吃完后,就顺利地接到了姚香玉。
姚香玉手里拿着一把团扇,遮住自己的脸,只露出两只眼睛,她朝孙平凡眨了下眼,便垂下了双眼。
因着姚香玉的家不在这边,跪拜女方祖先、宗祠等流程无法做,两人只能朝着北边拜了三拜,便双双上了牛车。
木制的车轱辘在地面上压过,发出沉闷的声响。
牛车的速度非常的慢,姚香玉感觉着身边人身上传来的热度,顿觉时间异常的漫长。
有那七八岁的小孩子,欢呼着绕着牛车奔跑,喊着新娘子真漂亮之类的话。
孙平凡很是高兴,他把那些小孩给喊来,一人分了一小撮的炒黄豆,可把那些孩子给高兴的,嘴巴跟抹了蜜似的,好听的话都往外倒。
姚香玉躲在团扇后的嘴角不由往上扬了扬,孩子天真无邪,说的话也被认为最真,有喜事时,由他们的口说出来的话,比大人说的更有意义。
牛车缓慢往祠堂的方向驶去,金乌西斜,冬天橘黄色的阳光落在两人的背上,仿佛给他们镀上了一层金光,看着有些模糊,但那景象却让看的人怎么都挥之不去。
马车在祠堂前停下,孙平凡率先下车,伸手扶着姚香玉进来,待两人在祠堂门口站正,孙平勇就点燃了鞭炮。
噼里啪啦一阵响声过后,浓烈略有些刺鼻烟雾飘散在空气中。
姚香玉微不可闻地咳嗽了一声,站在她旁边的孙平凡顿了顿,待烟雾散得差不多,才低声道:“走。”
两人缓步往迈上祠堂的台阶,穿过前厅,进入天井,再迈上台阶,到了祠堂的顶厅。
顶厅的两边挂着两块扎成花的红绸布,正重要贴着一个双喜字,两边点了红烛,火苗弱小,一点一点闪动着。
外头呼啦啦地涌进来许多的乡亲,他们都笑容满面地看着眼前的这对新人,时不时地说几句祝福的话。
二爷爷上前点了香,插在祖先牌位前的香炉里,又让孙平凡净手点香。
完后,二爷爷又充当司仪,宣布孙平凡和姚香玉的昏礼开始。
两人入席相对而坐,男西女东,这时候,孙平瑜拿了一把古琴,就在孙平凡后方的一个蒲团上跪坐着,开始弹了起来。
幽幽的琴声响起,二爷爷依照顺序开始念祝词,一步一步进行,到了喝合卺酒的时候,姚香玉轻轻抿了一口,如李素云所说的,那味道确实不好。
她将手中的那半个葫芦递给对面的孙平凡,接过他递过来的,视线与他的对上,不由被他眼里浓烈的情绪感染,也有了丝嫁人的感觉。
“礼成!”当二爷爷这句话落下的时候,祠堂里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都沸腾起来。
他们在欢呼着,也不知道是在高兴等会要吃喜宴,还是说为这对夫妻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