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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一凌的话让宇文翼的心中油然生出一股暖意,忍不住唤了一声:“一凌。”撒一凌回头看向了宇文翼,眼中充满了柔情,这是撒一凌很久都不曾对宇文翼露出的目光了,仿佛她的世界里面只有宇文翼一个人一样,其实她这一副样子并非是出自真心,只不过就是想要让宇文翼明白,到底是谁救了他,是谁在危急时刻奋不顾身的对待他,而谁又是那个幕后黑手。
宇文翼的手与撒一凌的手交握在一起,没有再去看跪在地上的落日夕一眼,而是吩咐着说道:“将夕妃从夜凉带过来的奴婢们全都带过来,朕要让他当场指认。”此时小阳子也从那人的衣服的最里侧搜出了几封书信,其中不仅仅包括猎鹰与落日夕之间的书信,还包括了他与夜凉国国君的书信,甚至有一封,是与一个叫做顾任的人之间的来往书信,宇文翼再清楚不过,那笔迹就是宇文晋的,他拿着那封书信手指都微微有些颤抖,上边的内容竟然是让猎鹰杀之,至于杀谁,恐怕如今已经十分的明朗了。
宇文翼将那封书信放到了一边又扯出了落日夕写给猎鹰的书信,里面是让他将毒药送进宫来,虽然没有时间,但是最近中毒的人只有宇文泽,而他所中的毒就是夜凉特有的毒,他将书信扔到落日夕的面前,说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落日夕拿着那封信,手指都忍不住微微颤抖,脸色也逐渐发白,对着宇文翼说道:“皇上,皇上明察,这字迹这字迹虽然与臣妾的相似,但是并非是臣妾写的。臣妾如果想要害人,何苦给人家留下这么大的把柄呢。”
撒一凌微微摇头,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不由得皱了皱眉,对宇文翼说道:“臣妾一向不如皇后娘娘懂茶,所以娘娘能够分辨出这些茶其中的不同,可是臣妾却分不出来的。”宇文翼听到撒一凌的话神色一凛,说道:“你现在是抵死不认了?在这么明显的证据面前你竟然还能够狡辩,这世界上就没有一样的东西,既然笔迹一样,那就一定是出自一个人的手中。”
宇文翼的手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那声音震得落日夕连最后的一点点的镇静都没有了,爬到宇文翼的脚边哭道:“皇上,皇上,求皇上看在臣妾服侍皇上这么久,还为皇上生下小公主的份儿上绕过臣妾吧,臣妾··臣妾千不该万不该觊觎皇后娘娘的权位,不过臣妾真的没有让猎鹰杀害皇上的,皇上。”
撒一凌没有想到落日夕竟然转变的如此之快,前一刻还拒死不认呢,如今竟然就认了,不由得皱眉,看向了自己的父亲。撒目墩一直都未曾开口说话,他虽然也算的上是朝中的老臣,皇上极为信任的人,但是皇上处置夕妃乃是后宫的事情,伺候皇上,最重要的就是能够认得清楚自己的身份,万万不能越矩,此刻看到自己的女儿眼中带有疑惑的看向自己,不由得点了点头,他也觉得落日夕忽然间认罪事有蹊跷。
撒一凌刚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只见撒目墩的手轻轻往下按了一下,示意她不要在此时开口,扰乱皇上的心思,所以只能按住心中的不解,等着看接下来落日夕将会如何出招,这样的话才能够看得清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该先发制人的时候要毫不留情,该后发制人的时候要学会忍耐。
一会儿的功夫,落日夕带过来的丫头尽数全都跪在了殿内,宇文翼不去看落日夕已经狼狈不堪的样子,而是对猎鹰说道:“你看看,这里面谁是与你传递消息的人?”几个丫头一看到自己的主子被皇贵妃娘娘叫走了心中便已经十分不安了,如今又有人来带着自己过到皇后娘娘的殿中,更是忐忑,全都跪在地上抖如筛糠。
猎鹰费劲了力气回头看去,仔细的瞧上半天,眼睛中满是犹豫,说道:“之前传递消息的时候都是黑夜,我也记不太清楚了,仿佛是右手边第三个人。”他的手脚已经不能动了,更是没有办法指向谁,只能说着那丫头的顺序。
跪在右手第三个的丫头一听此人指向了自己,整个人都慌了神,瘫坐在地上,而其余的人也都松了一口气,神色微微的放松了两分。那丫头愣愣的看着宇文翼,片刻后才拼命的摇头,说道:“皇上,皇上,奴婢不认识这个人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宇文翼根本都不屑于看她,直接便挥了挥手,让侍卫将她拉出去,说道:“给朕好好的打,告诉她,招出实情,朕便饶了她的命,否则她就等着被挫骨扬灰吧。”
落日夕看着自己的丫头被人如同拖着破布袋子一样拖出去的那一刻,整个人都颓然的坐在地上,连求饶的话也都说不出口了。撒一凌看着她这一副狼狈的样子,心中觉得欢畅极了,她竟然敢给宇文泽下毒,竟然能够去害冬至与钰城,墨荷竟然就死在他们夜凉人手里,这些恨让撒一凌忍不住想要在这儿就将她碎尸万段。外边那丫头的声音一刻都没有停歇过,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声音就渐渐的弱了下去。
有侍卫过来报说:“皇上,那丫头昏过去了。”宇文翼厌恶的看了一眼,说道:“泼醒了继续打,如果她不说,就将这几个丫头全都拉下去一同处置。朕就不相信了,都是夜凉国送进来的,难不成还有什么差别,想来算计朕的江山都有他们一份。”本来以为没有自己什么事情的丫头听到这话都懵住了,连连叩头说道:“皇上,皇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都是香草做的,都是她做的。夕妃娘娘一直都不信任其他人,什么事情都是吩咐了香草去做的。”
刚刚听到香草的嘶喊声,已经让他们吓得不行,如今听到宇文翼竟然要将他们一同处置,恨不得将一切罪名全都推到香草身上,能保全自己才是最最重要的。何况落日夕不过就是一个夜凉王从民间找过来的乡野丫头罢了,仗着美貌根本就不拿他们这些丫头当人看,动辄打骂,几个丫头也是敢怒不敢言,如今看到落日夕被皇上责怪,心中虽然算不得高兴,但也没有替她难过的,只求自己不被牵连就好了。可偏偏皇上要将他们都归结到一处去,自己岂非太过于可怜了些。
夜凉的奴婢与大闵的奴婢是有所不同的,夜凉原本是一个部落,后来将周边的小部落都收归到一处,建立了夜凉国,所以他们的奴婢并非如同大闵国的奴婢一样,他们更愿意表达自己,也只对君王一人忠心罢了,至于其他人,在他们心里是有所衡量的,就像是落日夕一般,出身不高倒也罢了,趾高气昂的样子平日里就十分的不满了。
几个丫头的求饶并没有得到宇文翼的开恩,侍卫们在宇文翼的注视下便要将几个人都拉出去一同受刑,落日夕竟然连求情都没有求情,他们在她的心里不过就是丫头罢了,何况自己的事情除了香草知道的稍微多一些之外,其他人都未曾参与进来,就算是把他们都打死了也不会说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话,她现在的心里头只有自己,希望能够仗着自己为皇帝生下了一个公主就能够苟活在这宫里头,只要能够活下去,其他的都不重要,东山再起这个词她也是听过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也是听过的。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几个人都存在同样心思的时候往往会因为自保而将其他人出卖。眼看着几个丫头就要被拉出去了,就在这关头,一个丫头挣脱了侍卫的控制,向前跑了几步,叩头说道:“皇上明鉴,奴婢们虽然没有参与其中,但是跟在夕妃娘娘身边久了,也是听说过一些事情的,还请皇上饶命。奴婢们愿意将所有知道的都告诉皇上。”落日夕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会出茬子,刚想要大声的呵斥,却被撒一凌拦住了,说道:“夕妃,此时你应该选择避嫌,不去说话比较好呢。”
落日夕愤恨的看了撒一凌一眼,却没有在这个时候与她过多的计较,而是伏在宇文翼的脚边,哭道:“皇上,这些奴才们平日里就对臣妾不敬重,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就此陷害臣妾,又或者他们受了人家的收买也说不定啊。”宇文翼看着她这幅样子,更是认定了她有什么事情怕自己知晓,冷笑着说道:“夕妃,此刻你觉得你自己所说的话还有什么意义么?”落日夕抿了抿唇,张着嘴没有再出去下一句,宇文翼眼中的警告意味已经那么的明显了,她知道如果自己再去打断他们,恐怕都不用他们招认什么,宇文翼也会认定了自己的罪责。
宇文翼见她不再说话,指着刚刚说话的那个丫头,说道:“你来说,有什么话都说出来,不可以瞒着藏着,如果让朕发现了,朕不会轻饶了你。”那丫头向着宇文翼叩了个头,眼睛却落在了落日夕的身上,这一幕看在撒一凌的眼中,顿时反应过来这丫头心中还是对落日夕有几分恐惧的,遂走到落日夕的跟前,对她说道:“还请夕妃回避吧?否则本宫真的怕你为了保命将这个丫头当场杀了也未可知啊。”
落日夕愤恨的看着撒一凌,说道:“我就要在这儿,我什么都没有做过,还怕人家说不成?”撒一凌一挑眉,对着皇上说道:“皇上,夕妃在这儿终归有不妥的,万一她起了杀心,这丫头的话没说完岂非就要遭人灭口。夕妃又不肯回去,那臣妾以为,不如让夕妃老老实实的坐在那儿,将她的手脚都绑起来,口也封起来,这丫头才能完完全全的将所要说的话说出来啊。”
落日夕听到此刻,再也忍不住了,一巴掌便打在了她面前的撒一凌脸上,撒一凌一个不防,生生的挨了这一下,一瞬间脸便肿了起来,可是她什么话都没说,而是闭上了眼睛,生怕自己的眼神中泄露出了什么,这一幕她早就想到了,她就是要激怒落日夕,让她在皇上面前露出本来的面目,这样撒一凌所说的话才会让皇上相信。
宇文翼没有想到落日夕竟然敢对撒一凌动手,指着她说道:“放肆,你不过就是一个妃位,竟然敢对皇贵妃动手,还是在朕的面前,皇贵妃说的没错,如果不把你绑起来,你岂非要在朕的面前直接杀人?”说罢便向着侍卫喊道:“来人,将夕妃绑起来,口也掩住,朕倒要听一听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她如此不敢让朕知道。”
那丫头见落日夕被五花大绑的固定在了椅子上,虽然发出呜呜的声音,但是已经没有丝毫震慑力了。那丫头心一横,对着宇文翼说道:“皇上,夕妃娘娘是夜凉王从民间找到的美人,十二岁那年便养在了宫中,本以为会是夜凉王的妃子,可是后来夜凉来了一个叫做顾任的人,他是夜凉王的谋士,看见夕妃之后两个人便暗生了情愫,但是顾任因为忌惮着夕妃的身份,所以两个人也只是通信,偶尔见面。直到有一天,夜凉王说要派使臣到大闵来,便一并将夕妃带了过来。因此夕妃还闹了好一阵子,最后夜凉王说如果她不从的话就会杀了她,而顾任也绝对不会再留在世界上,所以夕妃才答应了夜凉王的要求。到了大闵之后,夕妃并没有与那个顾任断了联系,每两个月都会写上一封信,飞鸽传书互传思念,而那个顾任也曾经教了很多夕妃害人的本事。顾任告诉她,一定要将皇后从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上拉下来,等到她成为了皇后,再去谋害皇上,这样顾任就会成为大闵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