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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垚和宇文翼听到声音才忽然间想起来刚刚是有人背着孟依柔走出了寿安宫中,虽然孟依柔最后没有救过来,但是那人能够冒着生命危险就冲进殿中救下孟依柔,也算的是功劳一件,只顾着救治孟依柔,只顾着悲伤,却根本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沐垚在绿痕的搀扶下下了床,脸上的伤痕也包扎好了,捂着面颊走到了那人面前。那人穿了一身的白衣,沐垚看着眼熟极了,却忘了到底在哪里见过。
宇文翼拉着沐垚走到了落日夕的跟前,刚刚发出询问的正是落日夕,沐垚本以为她是好心,可是却也有着犹疑,她一向都不是好心的人,如今怎么会忽然间问起是谁救了太后出来的。除非那人就是落日夕的人,可是看着落日夕的脸色又觉得不像。
此时站在那人身侧的夏至跪在地上,叩头道:“刚刚确是白振黎进到寿安宫的正殿去救了太后娘娘出来的。”听到夏至的话沐垚有一瞬间的呆怔,在她的印象里白振黎仿佛不是这个样子的,不过夏至成婚也有一阵时日了,而且白振黎到底是受过伤,身体变得单弱也是正常的。
沐垚又向前走了两步,对着白振黎说道:“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白振黎听到沐垚的命令便抬起了头,果然是白振黎不假,不过确实是瘦了许多许多,足足也得有二十几斤,竟对他的容貌都有了莫大的改变。宇文翼也看清了白振黎的长相,说来他也只见过白振黎一次,如今没有认出来也是非常正常的。
宇文翼点点头说道:“今日你有功。等过一段时日,朕料理好了太后娘娘的后事,自然会封赏你的。”落日夕冷哼了一声,满脸的疑惑一丝一毫也没有眼神,对着夏至问道:“今日你们夫妻怎么会在宫里头,恰好救了太后娘娘。”恰好这两个字落日夕特意加重了两分,落在沐垚的心上一下子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刚刚她也听到了林深的判断,想来如今是要攀扯到白振黎和夏至的身上。
还未想到该如何解释,是不是应该对宇文翼说是自己派人请他们两个进来,却又觉得未免太过于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她相信就算孟依柔是因为别人的谋害而死的,但绝对不会夏至和白振黎两个人做的。夏至便直接开口说道:“是皇贵妃娘娘派人叫奴婢夫妻两个人入宫的。谁曾想到还未曾走到皇贵妃娘娘的宫里就听见寿安宫中出了事,也顾不得别的,便先赶去了寿安宫中。”
听到夏至的回话,众人的目光全都齐刷刷的看向了站在角落不远处的撒一凌。撒一凌的脸上惊愕闪现,直接便开口说道:“本宫没有派人去叫你们入宫啊。”可是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甭管是不是自己的人去叫的,甭管是不是夏至在说谎,此时她都应该替他们圆了。暗自责怪自己反应太过慢了,竟然没有接住夏至的话。
落日夕仿佛逮到了机会,笑着的脸上让人看着竟然觉得万分的惊悚,说道:“皇贵妃娘娘可是说没有派人去请过呢,夏至,你该如何解释呢。”夏至的脸上也充满了震惊,不由得与白振黎对视了一眼,从他的眼中也看出了诧异,刚刚明明就是撒一凌身边的素儿叫着他们过来的,说皇贵妃有事情要问的。所以这大晚上的来不及细想便匆匆赶了过来。
“皇上明鉴,确实是皇贵妃身边的素儿叫着奴婢夫妻两个入宫的呀。”夏至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够如实的说了出来。撒一凌忙叫着自己身边的丫头,说道:“素儿?素儿呢?快去叫她过来。本宫倒要看看是谁给她下的命令。”殿中的气氛再一次的沉重了几分,虽然已经没有刚刚的啜泣声,但是涌动在其中的暗流一丝一毫也没有减少,甚至可以说更甚了几分。
沐垚隐隐觉得脸上的伤口发疼,本来孟依柔的骤然薨逝便让她觉得心中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而林深的话又让她的心中升起了一阵接着一阵的恶寒与愤慨,如今夏至却又要被拉下水,让她如何能够不担忧不难过。她冲着落日夕说道:“夕贵嫔怎么忽然间问起了救了太后出来的人?难道也是和皇上原本想的一样,想要论功行赏的么?”
沐垚的语气不善,她也没有想要压制住自己的怒火,落日夕自从有了身孕以后就越发的过分了,平日里沐垚可以不理会,可是今日却不想那么容易那么简单的就放过她了。落日夕不慌不忙的走到了宇文翼的身边,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涸,便直接说道:“臣妾也是看皇上伤心极了,不过一回头便看到了刚刚救了太后娘娘出来的人,随口问一句罢了。并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她的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却根本不是这么做的,沐垚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说道:“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夕贵嫔,你如今怀着身孕,心思也要放正一些。”落日夕看向沐垚的眼光如同一把尖刀,身上却还不得不福了一福,说道:“皇后娘娘的话嫔妾倒是不明白了,嫔妾的心思如何就不正了呢?”
沐垚正面的看着她,向她走近了两步,眼神也狠厉了起来,她脸上的伤配上此刻的表情让人忍不住想起了狰狞两个字。“你的心思正不正你自己的心里应该清楚,问心无愧四个字本宫也希望你能够明白。别以为你怀着身孕就能够什么话想说就说,什么事情想做就做,想要给别人扣这么大的帽子,你也要知道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孩子可不是你永远的护身符。”
沐垚的话让宇文翼都忍不住吓了一跳,他走到沐垚的身边拉住她的手,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垚儿,朕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也不必这么严重了。”沐垚听到宇文翼的话忍不住侧头逼视着他,冷冷开口说道:“皇上觉得不严重么?母后刚刚过世,林神医也说了,她是被人害死的。如今夕贵嫔就要将这样的事情扣在夏至与白振黎的身上,这是多么大的罪名?株连九族也不为过的罪名,如何就能够如此轻率的将一个人推到这风口浪尖之上。”
宇文翼轻咳了一声,环视了一周,众人的目光都凝聚在沐垚的身上,让他也觉得很是尴尬,又劝说道:“日夕不过就是随口一说,并没有那个意思,所以你也别生气了,我们··”宇文翼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沐垚打断了,她指着落日夕,对着宇文翼说道:“皇上,刚刚她说出那一番话的时候皇上心中就没有过疑惑?没有怀疑过夏至与白振黎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寿安宫中吗?”
宇文翼的眉头皱了起来,看了一眼白振黎和夏至,片刻才低垂了眼眸,说道:“朕未曾怀疑过!”沐垚却忍不住哼了一声,说道:“到底有没有怀疑过皇上不必急着否认,您刚刚眼神已经告诉了臣妾您就是怀疑过。”“沐垚!”宇文翼唤着沐垚名字的时候已经没有了耐心。
而沐垚也根本没有在怕他,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此时撒一凌的丫头跑了进来,走到撒一凌的身边对撒一凌小声说着什么,听完这话,撒一凌一屁股便坐到了椅子上,眼神中竟然有几丝的绝望。沐垚眼看着这一幕,更没有心思去管宇文翼如何,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撒一凌的身边,问着:“怎么了?那丫头找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