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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垚听到这话心中好像被雷击中了一般,不由自主的颤动了一下,与荃儿对视了一眼,急切的问着:“竟然是宁常在?母后是如何查到的消息?”孟依柔看到沐垚如此急迫的样子,心中也很是欣慰,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水壶,坐到了沐垚的对面,不疾不徐的说道:“纯嫔死了之后,她身边的丫头便被哀家派到了寿元宫中,丽太贵妃处留了一个,婧太贵嫔处也留了一个,婧太贵嫔替你查办宫内的事情这件事儿哀家也早就听闻过,所以便让她试探了一下留在身边的丫头,发现那段时日里头,宁常在与纯嫔走的很近,经常两个人在屋子里头说着什么,连最亲近的丫头都没有留下。所以哀家便怀疑皇上遭受到巫术的事情与宁常在有关。而且皇上生了病之后,好像纯嫔与宁常在吵了一架,虽然没有探听是为什么,但是十有八九是因为皇上了。”
沐垚听到其中的来龙去脉不可谓不心惊,梁忆菡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刚刚入宫的时候闹出来的事端她便想要将自己摘出去,虽然自己也是给了她一点教训,却没想到她依然会故技重施,借刀杀人做的倒是惯了。荃儿开口说道:“那太后娘娘也可以将她抓起来拷问啊。”
还未等孟依柔说话,沐垚便连忙摆了摆手,说道:“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事情,如今纯嫔死了自然是死无对证的,如果就这么将她抓起来拷问恐怕会落得屈打成招的罪名。”荃儿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十分的愤恨,说道:“没想到她竟然有这样的本事,当初还真的是小看了她。”
孟依柔反倒是最为淡然的一个人,说道:“以后多多注意着她便是了,她既然有了一次两次必然还有三次四次,哪里就那么容易能够摘得干净自己呢?百密一疏,总有她犯错的时候,不必着急。”沐垚忽然间想起来今日梁忆菡竟然与落日夕一同出现在了上阳宫中,心中骤然生出一阵阵的忐忑不安,说道:“她不会安分的,之前与纯嫔交好,如今纯嫔死了她立刻便搭上了夕贵嫔,皇上心中重要的人,她全都愿意去亲近,不可谓不聪明。皇上想忘了她都难。”
孟依柔听到沐垚叫着落日夕夕贵嫔皱着眉头问道:“怎么?皇上又晋了落日夕的位分不成?”沐垚点了点头,说道:“夕贵嫔有了身孕,皇上高兴便晋了位份了。”荃儿冷哼了一声,接口道:“皇上还向夕贵嫔说呢,想来等到她生下孩子,就成了这宫里头的妃位了,那在咱们这一朝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相比荃儿的不忿,沐垚却稍显淡定,摇着手中的扇子,说道:“那又有什么,不过就是妃子罢了,上头有皇贵妃,再上头还有皇后,一个小国送过来的美人,皇上就算是喜欢她也不可能给她更高的位分了。”孟依柔很是赞同沐垚的说法,开口说道:“今日晋位分也算是给她一个定心丸,让她安稳一些。孩子?哀家也是喜欢孙子的,可是也得看是谁生下来的,母妃不够安稳,生下来的孩子也定然不会特别的安稳的。”
想了想,孟依柔便又对沐垚开口嘱咐着说道:“虽然她的位分不会再有什么大的变动,但是你也要小心,那个女子哀家很是不喜欢,嚣张跋扈的狠,哀家也有耳闻。谁知道她能够耍出什么样的手段。”沐垚点头称是,想了想到底还是从口袋中拿出了墨荷传过来的信件,对着孟依柔说道:“母后,儿臣过来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母后。”
孟依柔见沐垚的脸色凝重了起来,也知道事情非比寻常,从她的手中接过,看了两遍,皱起了眉头,询问的声音响起:“锦尚郡主写的最后一段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孟依柔一向是聪明的,否则也不会在先皇后宫如此复杂纷乱的几十年中明哲保身至此,最终将那些女人所追求的东西牢牢的攥在手里头。
她知道如果不是那个意思的话,恐怕沐垚也不会将这封信交给她看,而且墨荷所写的信非常明显是给荃儿写的,并非是给沐垚写的。沐垚本就没有想要瞒着孟依柔,见孟依柔看出了其中的意思,凝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宇文晋确实是在夜凉的。”孟依柔喃喃道:“可是磐儿却从来没有说过。”
荃儿听到这话神色便有些变化,显出一副很是不屑的神情,沐垚生怕她说出什么来伤害孟依柔,便止住了她的话头,开口说道:“想来也是夜凉国的国君交代过,或者郡马爷并不知道那人就是宇文晋,毕竟也只有墨荷见过宇文晋,知道那是宇文晋,假如他改了名字,谁又能够知道的呢。”
孟依柔听了沐垚的解释,欣慰的点了点头,说道:“也对,只有我们宫里头的人是见过宇文晋的,其他人就算知道他是大闵国的人,也一定不会知道他就是宇文晋,否则也不可能收留他在夜凉了。”荃儿见沐垚不肯说出对聂磐怀疑,便也就泄了气,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听着他们所说的话。
沐垚接着说道:“母后,听闻皇上也一直在打探宇文晋的下落呢。”孟依柔并没有诧异,微微点头,说道:“哀家不用猜也知道,自己的孩子最是了解的。且不说他因为你而对宇文晋心中的芥蒂,就算是因为皇位,自然也是想要永绝后患的。你也应该理解他,皇帝自然与王爷是不同的,哪里能够不在乎那些隐患呢。”
沐垚抿了抿唇,将原本想要告诉孟依柔自己会派人告诉宇文晋做好万全的准备的事情压了下来,只是说道:“今日皇上高兴,儿臣便没有去告诉皇上宇文晋下落的事情,想着等皇上的心绪稳定一些了再说的。如今母后也知道了,如此便要麻烦母后了,等到皇上来请安的时候告诉皇上便是了。如果是母后告诉皇上的话,皇上便也不会怀疑儿臣与宇文晋有什么联络了。”
孟依柔深知宇文翼的性子,更是明白沐垚的担忧,说道:“哀家明白该怎么说。你且放心便是了。”
原本计划好的一切全都被打乱了,沐垚心中虽然沉闷但是好歹还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而荃儿则不同了,她回到景合宫中便气恼的将今日所有的事情都说给了宇文淑和夏至、冬至几个说。几个人对视了一眼,也都觉得沐垚所选择的是最好的办法了,哪怕心中不快,却也不能够因为不快而冲动的作出不该做的事情,毕竟宇文翼的心性沐垚最了解。
那之后的几天,落日夕可谓是成了宫中炙手可热的人物了,其他妃子封为了贵嫔不过就是因为在宫中呆的日子久了,皇上怜悯罢了,更有的是因为皇后娘娘怜悯,与子嗣和宠爱都没有太大的关系,可是落日夕不同,依照她的说法便是皇上疼爱她,特意向皇后娘娘说明要晋一晋她的位分,而皇后娘娘也说了,等到她生下了孩子,便要晋为妃位呢。所以阖宫上下的人不管是宫妃还是奴才都不得不高看她一眼,这是因为宠爱,而宠爱是后宫里头最没有道理的东西,只要她能够笼络住皇上的心,那以后她在宫中的地位只会越来越高。
沐垚听了别人对她所说的话,心中不由得觉得可笑。虽然撒一凌的地位没有遭受到任何的损害,可是到底因为当初自己怀有身孕的时候宇文翼的态度与现在落日夕怀有身孕时候的截然不同,心中难免不是滋味。她将自己的儿子宇文沛交到乳母的手中,眼中满是小心翼翼与心疼,对着沐垚说道:“姐姐,其实你也知道我现在对皇上也并没有那么在意了,可是想起当初沛儿所遭受的待遇便觉得寒心极了。”
沐垚让乳母抱着孩子去到偏殿之后忍不住睨了一眼撒一凌,说道:“也不怕别人听见,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岂不是要生气的,你也要为沛儿想一想,如果皇上因为你这些话对沛儿更是苛待的话,岂非得不偿失么。”撒一凌本想要反驳,但是转念一想沐垚所说的话不无道理,便也就闭了口。
林冰玉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性格,看到沐垚如此说,也劝解道:“姐姐的身份在那儿摆着呢,就算是夕贵嫔如今是贵嫔,将来封了妃子,也是在姐姐之下的。况且还不知道她的孩子到底是皇子还是公主呢。”
沐垚赞同的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皇上喜欢她,喜欢她的孩子又能如何,在这宫里头得宠的女子一个接着一个,皇上喜欢的又何止她一个人呢,所以你也不必太在意了,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成了。”撒一凌见沐垚和林冰玉都如此说,讪讪的接口道:“我只希望她有一天也能够遭受一些苦楚,毕竟她的日子也太顺利了一些。”
林冰玉看到撒一凌的样子,绽开了笑颜,撂下手中的茶盏,走到她的身边,说道:“姐姐,我想着啊,不到离开这世上的一天,谁都不知道自己明天将会面对什么样的事情,所以也不必焦心。高高兴兴的过着日子比什么都强呢。”沐垚倒是越来越喜欢林冰玉这样的性子,淡然便不会争抢,不争抢得到了一些便会高兴,不得到也觉得无所谓。
几个人正说着话,便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吵闹吵杂的声音,沐垚连忙唤了小阳子过来问话,说道:“去看看外头怎么了?”小阳子得了命令飞快的跑了出去,而沐垚也没有坐在那儿等着,而是跟着小阳子的脚步走了出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便见到外头的人都奔着孟依柔的寿安宫的方向跑去。
小阳子赶了回来,面上全都是焦急的神色,说道:“皇后娘娘快去寿安宫中看看吧。奴才刚走了出去,就见寿安宫中的小海子跑过来说太后娘娘的宫里头走水了,太后娘娘还在宫里头呢,被火困住了。”沐垚听到这话,顿时心中便慌乱了起来,根本顾不得其他的,快步向着孟依柔寿安宫的方向跑去。
刚拐了个角儿,便看到有火光隐隐的闪现了出来,那火势甚是凶猛,在这夏季的黑夜里头仿佛能够烧到人的心中一样让人慌乱不安。沐垚赶忙让扶着自己的小阳子赶紧先行一步,派人赶紧救着太后出来。
不过片刻的功夫,沐垚还没有赶到,便看到那火势更是大了一些,随着脸上的冷汗便下来了。还未曾走到寿安宫的门口,便看到对面宇文翼带着落日夕两个人向着寿安宫中奔去。她的脚步也更快了一些,跟在身边的撒一凌和林冰玉也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可是心却像在云端一样,根本一刻都不曾落下。
寿安宫的门口围满了太妃们,各个面上都是焦急的样子,看到宇文翼和沐垚先后赶了过来,连忙说道:“太后娘娘还在里面呢,也不知道救出来没有。”宇文翼根本没有心思去管周围还有谁,一个箭步便冲了过去,而沐垚也紧随其中。还未曾走到正殿,便闻到一阵阵焦糊的味道,沐垚见周围的奴才们都在拎着桶一桶一桶的浇着水,可是那火势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弱,手中的汗水更是因为这样的热度而更甚了些。
此时,身后出现了一个身影,不顾自己安危的向着里头冲去,沐垚还未曾看清是谁,就见宇文翼大声的喊道:“快去就太后,快,太后还在里面。”沐垚被他喊得心惊,便更是走近了两分,向里头大声喊着:“母后?母后?荣姑姑?你们都在里面么?”问了好几次,才听到里面传来了荣姑姑十分恐惧的声音,说道:“皇后娘娘,太后娘娘被呛得晕倒了过去。”
沐垚听了更是心慌,想也没想的便要向里头冲去,却被宇文翼拦下,说道:“你的身量轻,根本没有办法将母后背出来,还是朕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