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病入膏肓

享耳满城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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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昱豪听到这话,忍不住抬头看向沐垚,声音中也满是疑问:“下药?娘娘的意思是?”沐垚伸手指着江昱豪身边的椅子,对他笑着说道:“江太医请坐,既然外边的人都在说我病入膏肓,那自然要做出病入膏肓的姿态来,假如皇上来探望,总不能像现在这幅样子,难免让人怀疑啊。”

    江昱豪虽然听明白了沐垚所说的话,但是还是犹豫,拱手说道:“下药的话恐怕会对娘娘的身体造成伤害啊。”其实沐垚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如此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是受到伤害的一方,所以她并不害怕,有得必有失,如果用一时的失去而换来自己想要的东西,其实也未尝不可。

    她让墨荷为江昱豪递上一杯茶,说道:“我相信江太医的医术,不会对我的身体造成多严重的伤害,而且如果我让它好了,他便能好了。所以还请江太医帮忙。”沐垚将江昱豪的神色依然犹豫不决,继续说道:“如今宫中的形势就是如此,想必淑儿也对你说过了,我现在处于最下风的位置,如果不早作打算,恐怕就不会是病痛那么简单了,孰轻孰重我分得清楚,想来你也是。”

    其实宇文淑和赫荃儿虽然入不得宫里探望沐垚,可是最近却常常在一处商议着,如何能够面见宇文翼为沐垚求情,如果不是他和盛萧然拦着,恐怕早就冲到上阳宫中去与皇上吵上一架了,可是那样终究是不妥当的了。沐垚自从当了皇后,这后宫的风就没有断过,让他们终日悬心。既然如此,也罢。

    他拱手对沐垚说道:“既然娘娘如此吩咐,那微臣没有不听从的道理。娘娘放心,今日回去微臣便去找林神医,与他商议一番,看看能不能不让娘娘受到伤害,又能够看上去有所症状。”沐垚微微点头,说道:“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告诉淑儿与荃儿了,免得他们担忧。”江昱豪本来想要说好,可是忽然间脑子中闪过一个念头,说道:“只是,如果他们以为娘娘病的很重,恐怕心里会更是担心的。”

    沐垚抿了抿唇,低下头想了片刻才说道:“你可以对他们说我病得并没有传言中那么重,但是不能说我根本就没有病,并非是提防着他们,而是他们越担心,就越是证实了传言的真实性。你明白么?”江昱豪这才点头,说道:“好,那今日微臣便告退了,明日定然会给娘娘一个答复。”

    江昱豪走了之后,绿痕神色忧愁的对着沐垚说道:“娘娘非要这样做么?奴婢真的是担心极了,觉得心里极其的不踏实。”沐垚明白他们都是担心自己的身体,遂劝说道:“放心吧,江昱豪你们应该相信,而林深你们便更应该相信了。你们要做的就是将戏做足,宫里头的人都是戏子,而你们也不例外。”

    第三天,江昱豪借着给沐垚请脉的说辞早早的便入了宫,他带过来一个锦盒,锦盒里头放着一颗朱红色的药丸,对沐垚说道:“娘娘,这是林深交给微臣的,说让娘娘服下。娘娘服下之后可能会昏睡两天,而后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当然,心里头是明白的,只不过精神上是迷糊的,所以娘娘也不必担忧。这是看起来最重,却最不伤身子的药了,林深说十日左右药效过了,娘娘便会好转的。”沐垚算着日子,十日,也是够了。足够让人将那幕后的人扯出来。遂点了点头,说道:“如此这十天还是要劳烦你天天过来了。”

    当天,便传出来沐垚已经病入膏肓昏迷不醒的消息。孟依柔不知道其中的缘由,一听说便匆匆的赶了过来,神色不善的问着墨荷,说道:“你们是怎么照顾着皇后的,怎么会忽然间病的这样重。”墨荷跪在地上,说着沐垚早就吩咐好的说辞,说道:“启禀太后娘娘,前几天,我们娘娘在宫墙上看到了一个鬼影儿便吓到了,她一直都在说什么不是我的事情,为什么要找我,谁说你的孩子是天煞孤星你找谁便是了,我没有冤枉你什么的话。从那以后便病的更重了。”一听到这话,孟依柔便明白了,看来宫里头的传言是真的,风言风语中说沐垚见了祺贵人赵云菲的鬼魂才会如此的,如今看来竟然有几分是真的。

    孟依柔叹了口气,问道:“江太医可过来看过了?”墨荷狠狠点头,说道:“已经来看过了,不过是娘娘病的很重,江太医还要回去斟酌着方子才行。”孟依柔听罢心中一酸,摸着沐垚额头上的碎发,垂下泪来,说道:“孩子,怎么让吓成了这个样子,真真是可怜啊,真的让母后心疼死了。”

    絮漓跟在孟依柔的身边,看着沐垚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虽然沐垚之前曾隐约的让绿痕告诉过自己她可能会大病一场,一起还要靠着自己在外头操持留意,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病的这样重,忍不住心中担忧难过,而孟依柔又在身边,便也跪在沐垚的身边哭了起来,声声的唤着母后。

    屋子里头哭作一团,正哀哀声一片,宇文翼便阴沉着脸走了进来。絮漓是最先发现宇文翼进来的人,立刻便假装没有看见,哭的更大声了,对着孟依柔说道:“祖母,母后在被赵云菲的鬼魂缠着的时候都会说我没有冤枉你,看来母后真的是被愿望的啊,祖母,您一定要还母后的清白啊。”

    孟依柔听到这话刚想要回答,便看见了宇文翼的身影站在了殿门口,正在向里头张望着。遂放下了絮漓,指着宇文翼,大声说道:“皇上还有心思过来不成?沐垚病成这个样子到底是因为什么皇上不知道么?就这样相信宫里头那些个狐媚子的谗言。当年,皇上也是跟着哀家在宫里头过过苦日子的,难不成不知道那滋味?为何还要让沐垚来忍受这些?你也忍心么?”

    宇文翼本来心情就极其的低落,听到江昱豪报说沐垚已经昏迷不醒,他的心都沉到了谷底,跌的都要破碎了,自责涌上了心头,如今听到自己的母后这样责怪自己,心中更是难过,况且这些奴才们也都在,被这样训斥,也顿时觉得颜面扫地,可是到底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如何能够反驳什么,何况,看到沐垚沉睡不醒的身影,早就已经心疼的不成样子,如何还能够去反驳,只能拱手请罪道:“一切都是儿臣的罪过,还请母后不要太忧心了。江太医说一定好好的医治沐垚,定然会让她醒过来的。”

    孟依柔想要站起来走到宇文翼的身边,奈何哭的久了,猛然一起身,眼前都有些发黑,絮漓看着晃动的身影,连忙站起来扶住她,哭声更是大了几分,说道:“祖母,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啊,母后如今昏迷不醒,絮漓真的··真的再也经不起了。”孟依柔紧紧的握住絮漓的手,缓了一缓才摇了摇头说道:“哀家不碍的,哀家一定会看着沐垚好起来才行,她是哀家从小便看着长大的,就是哀家的女儿,怎么能够看着她受委屈?之前哀家为了大局,已经让她受尽了委屈了,自然不会再让这种委屈延续下去。”

    说罢走到了宇文翼的身边,声音中不带一丝温度,说道:“皇上如今还不打算为皇后平反么?这二十多天来,整个宫里头都在揣测皇帝对皇后的心思,连邪魅都能够欺负了她,她何尝受过这样的委屈。”宇文翼越过身前的孟依柔,目光落在她身后的沐垚身上。自己从未曾见过这样的沐垚,好像一只破败的布娃娃,随时能够从自己的世界里头消失一般,这种感觉让宇文翼莫名的觉得害怕,他不能失去沐垚,失去沐垚的生活,他连想都不敢想。

    连忙说道:“母后说的是,儿臣也是一时糊涂,竟然能够怀疑到沐垚的身上,让她受尽了委屈,以后定然不会再让她受这样的委屈了。”此时,昏睡着的沐垚不知道为何竟然留下了两行眼泪,墨荷看到之后惊呼出声,伏在沐垚的床前,惊喜的问着:“娘娘,娘娘你是醒了么?娘娘?”

    听到墨荷的呼唤,孟依柔和宇文翼齐齐的向着沐垚奔过去,想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醒了过来,却发现她的眼睛没有一丝要睁开的痕迹。墨荷看着他们询问的目光,忙解释着:“奴婢刚刚看到娘娘落了泪,以为娘娘是醒来了。”絮漓适时的接口道:“真的么?刚刚落泪了?看来母后虽然昏迷着,但是好像能够听到我们所说的话,正是父皇说不再让母后委屈了,母后才落泪了呀。”这话一出,宇文翼便更是深信不疑沐垚是能够听到自己说话的声音的。

    忙坐在她的床头,握住沐垚的手说道:“垚儿,垚儿对不起,都是朕的不对,朕向你道歉。朕一定会倾尽全力来让人救你的,朕不能失去你,如果你走了,朕可能连活下去的勇气也一并跟着你去了。”说道此处,便悲从中来,眼角一丝泪痕划过。

    跟在宇文翼身后的欢喜看到宇文翼这幅样子,刚想要说什么,便被小程子抢先了一步走上前去,说道:“皇上,娘娘能够听得到,所以您也不必太过于伤心了,想必娘娘知道自己的冤屈要被洗清了,定然会快快好起来的。不再让皇上担心啊。”宇文翼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说道:“一定会的,一定会的。让江昱豪这就过来,就守在这儿,朕也哪儿都不去了,也守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睁开眼睛。”

    此时绿痕与墨荷对视了一眼,都忧心不已,如果皇上在这儿的话,恐怕很多事情,很多话都不能说了,可是皇上所说的话又不能够反驳,正在不知道怎么样应对的时候,便听到絮漓抱着宇文翼的胳膊说道:“父皇,您还是要以国家为重啊,如果母后知道您为了她放弃了料理朝政,恐怕会心中不安,不易于她的病情啊。您放心,儿臣会守在这里,如果母后醒了,定然会马上怕人去禀告的,定然不会让您担心。”

    孟依柔也在一旁点头,说道:“是啊,还是要以国事为重,沐垚从来都不是以一己之私而干涉朝政的人,如果皇上因为要照顾着她而不顾外头的百姓,想来沐垚定然心中不安,所以皇上还是要好好的上朝,处理政事,等到沐垚好了,多多关心多多照看,多加疼爱,岂非比成日里照看她而忽略朝政要好得多了。”

    宇文翼听到孟依柔与絮漓都这样说,想了想便只能点头应允,说道:“母后放心,儿臣定然听从母后的教诲,只要处理完了政事便马上过来探望沐垚,也希望她能够感受到我的心,早一天好起来。”

    沐垚昏睡了三天才幽幽的转醒,她觉得脑子昏昏沉沉的,这些天有的时候她能够听到外头人的说话声音,而有的时候听不见,只不过不管是否听得见都不能动罢了,忍不住想着装病竟然是如此难受的事情,就好像被人施了法术一样,动弹不得。

    她还没有完全适应周围明亮的蜡烛光亮,便听到一声惊呼,原来是宇文翼的声音,她感觉到自己的手上传来一股力量,宇文翼握着她的手大声的问着:“垚儿?垚儿你醒了么?”沐垚想要挣脱他的手,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只好回道:“皇上怎么来了?”她用尽了力气,可是声音还是极小的,听得宇文翼更是心疼不已,声音也多了几分温柔,对着她说道:“你病了,朕心里头慌得很,所以来看你。这几天一直守在你的床边,就是希望你能够醒过来,太好了,老天有眼,你真的就醒过来了。”话音刚落便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忙召唤着人去传江昱豪过来为沐垚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