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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淑慌了神一般的看着荃儿,说道:“你的意思是要陷害么?”荃儿回头看着她,眼神中满是嫌弃,说道:“你清醒一点,他们本就是陷害人的人,难不成还不允许别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成了么?”宇文淑也被她说的没有反驳的余地,只好摊手说道:“就算是想要张冠李戴,也要有充分的证据才行吧,否则只是对皇上说说,皇上肯定也不相信啊。”
“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好了,皇后在宫里头自然没有办法动手,朱无为在宫外嘛!应该更容易露出把柄了,到时候找准机会再下手事半功倍。”沐垚听了荃儿的话,摆了摆手,说道:“不行不行,如果说他们真的有事的话倒也罢了,没有事情硬是张冠李戴难免要露出马脚的,何况,如果私通的话便是满门抄斩的罪过,会有一大家子人受牵连的。”
荃儿不可置信的看了沐垚一眼,冷冷的说了一句:“如果他们不死,恐怕皇贵妃的小命就保不住了,何况赵云菲与秦川的两条性命就这么白白死了不成?对了,还有赵云菲肚子里的孩子。虽说那孩子是他们两个人自己害死的,可是如果没有那天煞孤星的言论,她怎么会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又怎么会与秦川生出情愫,又怎么会死于自裁呢。姐姐,别太妇人之仁了,你我都是在宫里长大的。”说道此处,荃儿又指向了宇文淑,继续说道:“对了,还有她,淑儿也是宫里头长大的,看尽了多少手段。淑儿可能遭受到的陷害少一些,可是你的,你别忘记了,当年的戚嫣如是如何用尽了手段害得你们蒋家家破人亡的,也别忘记了先皇后阮佩琪连自己的妹妹阮羽媛也都害死了。”
宇文淑听到这儿的时候,挥了挥手打断了荃儿说的话,若有所思的问了一句:“你刚刚说的话提醒我了,我们大闵国阮姓的人可是不多的,难不成这个阮媚儿与阮佩琪家有关系不成?”沐垚微微点头,说道:“听说是非常远的亲戚,不过阮佩琪家很是不待见这个阮上彦,所以他都已经四十多岁了才是司天台的副司而已,而且阮佩琪出了事情之后,阮上彦也从不会再说自己与阮佩琪家有亲,生怕受到牵连。”
荃儿冷冷的哼了一声,说道:“再远的亲戚,到底是同根同族的,血脉相通,果然下作手段也是一样的。”说到这儿荃儿仿佛忽然间想起了什么,眼睛都冒出了精光,定定的看着沐垚,说道:“我忽然间想起来了,当初先皇后阮佩琪是不是在入宫之前也有相好的人?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也闹不出来后头的事情吧。”
宇文淑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说话,震惊的捂住了嘴巴,生怕自己叫出了声音,她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沐垚,希望能够从沐垚那儿得到一个答案。只见沐垚的脸色瞬间变得很是难看,皱着眉头说道:“不要再说这样的事情了。皇上登基之后应着先皇的要求都未曾定了阮佩琪的谥号,所以才先皇后先皇后的叫着,本就够难看的了,如今说出口岂不是更没意思了。”
“这么说,这件事情是真的了?我在宫里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这件事情。”当年阮佩琪在大殿里与先皇对峙的事情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知道,先皇怕难看,所以更是未曾向外人透露过,虽然宫里头有风言风语但是传到淑儿的耳朵中确实不容易的,毕竟她是个公主,而并非是先皇的妃嫔,在她面前嚼舌头也是没有益处的事情。
“我也是听母后说的,母后说当年先皇真的着实是颓丧了一阵子呢,虽然对先皇后没有什么感情,但是终究是相处了三十年的夫妻,在那么大年纪的时候发现与自己同床共枕三十年的人心里一直想的是别人,而且为了权力还将自己心爱的人害死了,心胸稍微小一些的人恐怕都会疯了。”说到此处,荃儿扭了一下鼻子对着沐垚,说道:“看来皇帝也不是谁都能当的,就但冲着这些人乱七八糟的争斗,你就没有办法招架了。”
宇文淑睨了她一眼,嗔怪道:“你的嘴上就没有个把门的,皇上也是你能说的了?”只听荃儿轻叹了一声,拿腔作势的说道:“可不是么!如今人家成为皇上了,自然是说不得了了。当年能够与我们把酒言欢醉到不省人事的人早就不知道飞哪儿去了。莫说我们了,连皇后娘娘见到皇上的次数也少了许多吧。”宇文淑听着荃儿更是没型的话,忍不住瞪了她一眼,生怕她的话会勾起沐垚的心事。
只见沐垚却微微一笑,颇不在意的说道:“来不来的我现在也不在乎,与其两个人相对无言,还不如天各一方各自安好。他听着他身边的宠妃说着他爱听的话,而我也不用费劲心力的去讨好他。说实话,也挺没意思的,皇上与皇后之间虽说是夫妻,但更多的是君臣,如果嫁给他便是皇后的话还能够适应,可是我毕竟做了十年的王妃,知道真正夫妻之间彼此喜欢彼此信赖的样子,与现在?截然不同。算了吧,我做好我的皇后,他做好他的皇帝,大家都安好岂不是更好了?”
宇文淑见沐垚说的好似云淡风轻,可是句句都透出了无奈与难过,只能说道:“先皇是先皇,皇上是皇上,还是不要拿到一起去比较吧。”荃儿虽然没有理解到宇文淑所属的意思,但也随着她的话说道:“对啊,我们怎么说到别处去了,不是在说德贵人与朱无为的事情吗?”
宇文淑很是无奈,扯了扯嘴角,才说道:“如果说朱无为与德贵人私通说不过去吧,毕竟两个人的年纪相差很多啊,如果硬要张冠李戴的话,恐怕不容易被人相信啊。”宇文淑所说的并非没有道理,朱无为也是年近五十岁的人了,德贵人就算是私通的话也不会扯到他的身上。
只见荃儿颇为神秘的笑了笑,说道:“你们别忘了,阮上彦的司天台与朱无为的观星台可都是为了皇上观看星象的地方,观星台如今更受到重用,而司天台就没有嫉妒之心了么?据我所知,那正司恨那个朱无为可是恨得牙痒痒呢,如果说他知道自己的副司与朱无为有所勾结会放过他么?至于私通的罪名嘛!甭管年纪如何,只要让皇上相信他们之间有情谊不就好了么?”说罢也不管沐垚与宇文淑如何的觉得不妥当,她依然很是我行我素的坚持自己的想法,还对她们说:“放心吧,我不会莽撞行事的,这件事情只要在皇贵妃生产之前处理好了便罢了,至于如何处理,自然不会让皇后娘娘沾手,还有,我会与萧然好好的商议商议,定然会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行的。”
宇文淑与沐垚对视了一眼,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嘱咐她,凡是要小心为上,千万不能留下把柄,即便是不成,也不能将自己牵扯进去。
送走了他们沐垚用凉水洗了把脸,揉了揉额角,将墨荷叫了进来问道:“明天泗州知府要入京面圣,似乎是带着家眷前来的,我已经允许柔嫔明日可以在自己的宫里招待自己的母亲与妹妹了。明日你选一些好的物件儿,赏赐给他们吧。”墨荷微微一笑,说道:“皇后娘娘都嘱咐过一次了,奴婢记着呢,您放心就是了。”
那一晚许是白天被荃儿聒噪了一个下午,整个脑仁都是乱的,胡乱的做了好多个梦,好像有先太后戚嫣如,还有先皇后阮佩琪,竟然还有一个绝色的美人,与阮佩琪有五分相似,她告诉沐垚她叫做阮羽媛,沐垚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真真是个美人,别有一番味道的美人,如同盛开的莲花,洁白无瑕芬芳四溢。
远处又走来一个人,沐垚看着那身影十分的熟悉,定睛一眼,竟然是宇文晋,他依然是年少时候的样子,好像没有改变过,看到沐垚的那一刻便向她跑过来,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说道:“垚儿,今日父皇又夸赞我的,你等我学成,定然会有一番作为。”而这一头是年少娇羞的沐垚,看向宇文晋的眼神中充满了火烈的爱意,毫不掩饰,她笑着点头说道:“晋哥哥,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等你的。”
本来说的好好的,可是身边的草丛里竟然忽然间出现了黑色的荆棘,那些荆棘好像活了一般,迅速的生长着,将周围的红花绿草全部都覆盖掉了,一些伸向沐垚的手脚,将他们缠住之后向着远离宇文晋的方向拉着。宇文晋站在沐垚的面前,仿佛看戏一般,微微一笑,没有理会沐垚身上的荆棘,而沐垚绝望的喊叫着,她的声音好像都已经嘶哑了,却依然没有阻挡住被扯住而不停后退的脚步。
一下子,沐垚惊醒了,她浑身都是汗水,红木凤纹雕花大床上的花纹映在沐垚的眼睛里,缓了好久沐垚才觉得好些了,墨荷走了进来,脸色十分的不好,沐垚对她说:“我做了噩梦,你快给我拿点水过来,好可怕。”墨荷撇了撇嘴想说什么,却终于叹了口气先去为沐垚拿水了。她端着水走过来,放到沐垚的嘴边,等到沐垚喝过了之后才对她说道:“娘娘,刚才皇上来了。”
沐垚懵懵的看着墨荷,问道:“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人告诉我?怎么来了就又走了?”墨荷跪在地上,说道:“皇上来的时候您已经睡下了,本来奴婢想要叫醒您的,可是皇上说您好不容易歇下了,就不打扰您了。谁知道这个时候您做了梦,还说了梦话。”
沐垚被墨荷说的忽然间想起了梦中的内容,抿了抿嘴唇才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我?都说了些什么?”墨荷抬眸看了沐垚一眼,眼神中满是忐忑不安,犹豫了一下,才咬着嘴唇说道:“您喊得是晋哥哥,救我。”沐垚脑子中嗡的一声,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摆了摆手让墨荷下去吧。
她仿佛能够看见宇文翼离开的那一刻脸色该是有多么的难看,两个人之间的最大症结便是宇文晋,而偏偏在这个时候自己梦见了宇文晋,或许一切都是天意吧。沐垚呆呆的坐在窗边望着天上的月亮,到了八月,天气已经微微转凉了,白日里倒还好,可是这夜里,风一吹,便不由自主的打冷颤,绿痕与墨荷都已经睡下了,沐垚只好自己回身去拿衣服来穿。
刚想要关上窗户,竟然恍惚间看见墙角竟然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好像是一个穿着白色衣裳的人,可是人怎么会在那么高的地儿?又如何能飞的那样快呢?莫不是?想到这儿沐垚更是觉得冷,一把便将窗户关上了,躲回到了床上,将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希望能够感受一些温暖。那一夜都没有再睡下。
第二天,一个传言便在整个大闵后宫里头传开了,说是宫里头有鬼魂,一到晚上便会出来游荡,宫里头的小太监和小宫女有看到的,都吓坏了。都说那鬼魂最爱游荡的地方便是皇后娘娘的景合宫。沐垚听到这话立刻都变了脸色,难不成昨夜自己在窗口看到的竟然真的是鬼魂不成?可是那鬼魂是谁呢?为什么要来找自己呢?也没有人因为她而死啊!为什么会在她的宫外游荡,可是却没有听自己宫里头的人说呢。
还未等到想明白,宇文翼身边的欢喜便跑过来急火火的说道:“传皇上口谕,请皇后娘娘赴上阳宫中。”墨荷因为昨夜宇文翼负气而走的事情本就心有余悸,如今再听到宇文翼的传唤,忙上前两步,往欢喜手中塞了两块金子,问道:“欢喜公公,皇上可说了是什么事情要找娘娘么?”只见欢喜推开了金子,这可是在从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颇为义正言辞的说道:“皇后娘娘去了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