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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一会儿可要试试,我还从来没有睡过热炕头儿呢。都说我们南方暖和,可那屋里,一点热乎气都没有,天上有太阳的时候,都不如外面暖和。还不如这里,虽然外面冷一些,可是一进屋子,就一阵热气扑来,感觉,这才像是家的感觉。”孙玉秀向往的说着。
“那好,一会儿就让你体验一下热炕头的感觉。我们这里啊,过去人们可是有一句老话,叫:两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那可是一个男人理想的生活方式。现在,大多数人们,因为地少了养不起家,都出去打工,对种地不太上心了,养牛那更是十里八乡见不到一头,只有这老婆孩子热炕头,无论男人走到哪里,都是一直让他们魂牵梦绕的。”王家有感慨的说。
“老公,我知道,你是不是想要个孩子了,等咱俩结婚以后,我就给你生孩子,你想要几个,我就给你生几个。”孙玉秀见王家有的眼神,有些迷离,她温柔体贴的依偎进王家有的怀里。
王家有咧嘴苦笑了一下,抚摸着孙玉秀柔软的长发,没有说什么。
“老公,我听她们叫你二驴子,是怎么回事啊?”孙玉秀抬起头看着王家有。
“那个……”二驴子这个称呼,有多久没有人叫了?连他自己都要忘了,自己曾经叫过二驴子,他现在在外面的世界里,是王家有王老板,只有回到这对他知根知底的家乡人这里,才会有人叫他二驴子。
“这个说来话长了,一句两句的说不清楚,有时间慢慢说吧,咱们今天忙的够累的了,在火车上也没有休息好,还是早点休息吧。”王家有搪塞着,既然现在,他已经是王家有王老板了,又何必再唤起那不堪回首的往事儿呢?“来来来,你睡一下炕头,享受享受神仙的生活。”
孙玉秀依着王家有的建议,睡在了炕头儿上,立时,便有一股热浪,暖遍了全身。
开始,她还用被子盖住了身体,享受着这种蒸桑拿般的超级待遇。
但很快,她就被热的满身大汗淋漓,蒸桑拿,那小屋子里,还给放了一盆水,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热浪。
可这热炕头儿,却是一种干热的烙饼一样的感觉,烙的孙玉秀踢掉了被子,嗓子干的直冒烟。怪不得刚刚王家有说,不嫌烙的难受,就算他输。她现在的感觉,真的就是,再这么躺下去,她就要被烙熟了,明天早晨,干脆就能卷上大葱,来个大饼卷肉了。
她转头看向王家有,却见王家有,盖着被子,被子里腾腾的冒着热气,仿佛在被窝里蒸了一锅热馒头,连他那钲明瓦亮的光头上,都闪着一颗颗闪亮的汗珠,若不是听着王家有那均匀而有力的鼾声,她真以为王家有已经蒸熟了呢。
孙玉秀实在是享受不了这种超国民的桑拿待遇,又不想打扰王家有的美梦,就自己悄悄的抱着被子,在炕梢儿铺上了被子,在这头儿,钻进了被窝,说热不热,说冷不冷的,嘿,别提多舒服了。
原本,她以为刚刚转换了睡觉地点,会出现失眠的现象,她喝了一杯热水,拿起手机,准备用手机熬过这漫漫长夜,可很快,一阵疲惫困意袭来,不一会儿,就也沉沉的睡着了。
半夜,王家有迷迷糊糊的睡着觉,习惯性的伸手向孙玉秀那边儿摸去,却摸了一个空,睁开眼一看,不单单人没了,连被子都搬走了。他吓的惊叫了一声,“坏了,坏了,这傻娘们儿,别不是半夜卷铺盖卷儿跑了吧?这让别人知道了,刚把媳妇领回家,半夜就跑了,那得有多丢人呐?”
说着,一骨碌身儿爬了起来,就要穿衣服出去找人,却见孙玉秀正盖着被子,躺在炕梢儿那里,胸脯均匀的一起一伏,睡得正香呢。
王家有这才松了口气,自言自语的笑着骂道:“哎呦,我的妈呀,这才是人吓人,吓死人呐,差点儿没把我吓死了。”
说着,他把自己的被子,也搬到炕梢,挨着孙玉秀躺下,把胳膊伸进孙玉秀的被子里,紧紧的抱住了她,低声的说着:“看你这回往哪里跑?”
王家有这些年,家里没人了,自己的三亩土地,就给了隔壁的臭屁种。
臭屁自己家的地,加上王家有的三亩地,也养不住自己在家里,他就又收揽了村里其他的不愿种地的村民的土地,每年多少的给人家三头二百的,算作了补偿。凑了大概五六十亩地,除了冬种小麦,夏种玉米,有时,也改种一下棉花,两口子这一年忙下来,都说种地不赚钱,可他老两口子算下来,收入竟然也不比出门打工差,今年竟然在城里给儿子王思齐买了楼,还买了一辆小汽车,人们都调侃臭屁,“今年是不是发了大财了,连小洋楼,小汽车都买上了?”
臭屁憨憨的一笑:“庄稼人,哪来的发财,这不,我儿子现在该结婚了吗?人家女方说了,没有小汽车,城里没有楼,人家就不同意结婚,这也是连贷款,带跟亲戚朋友们借的,都是凑的首付,剩下的,慢慢还呗。”
“就算是首付,又是楼房,又是汽车的,也没少花钱吧?”另一个人问。
“可不,花了三四十万呢。”臭屁叹了口气,“过去,老是盼着生儿子,生儿子,现在才知道,哪里有生闺女省心啊?既不用买楼,又不用买车,还能白捞十几万的嫁妆钱。”
“人家养了二十多年的闺女,十几万块钱,就成了你家里的人,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那个人揶揄他说。
“要搁过去,咱得了一个大活人,能不高兴吗?可是你看看,现在娶的新媳妇,哪一个不是请来一个姑奶奶,天天得供着,生怕哪天烧香烧错了,人家一个不高兴,就闹着打离婚?真要是离了,那些钱,不都是白花了吗?听说,现在离婚的,比结婚的都多。照这样下去,我若是年轻的时候,我都想打一辈子光棍儿了。可是,现在有了儿子,咱不能光顾着自己的感受,得替儿子想啊。”臭屁苦笑着。
恰好这几天,臭屁的儿子王思齐正在家里准备婚礼,王家有就跟臭屁说:“臭屁哥,能不能让咱家大侄子,开车送我俩,去乡里办登记啊?我就当打车了,给你路费钱。”
王家有家里,现在就有一辆破的除了铃铛不响,其他地方都响的旧自行车,还有一辆收废品用的旧脚蹬三轮车,他现在在外面,大小也算是一个老板了,虽然还没有买车,但也是出门就打车,享受惯了的,再骑着一辆破自行车去办登记,就算是孙玉秀不嫌弃,他王家有自己也感觉丢人了。
臭屁大方的一挥手,“说什么呢?兄弟,你那地,我一年年的白种着,给你钱,你也不要,你好不容易用我一回车,我怎么还能要你钱呢?你要跟我提钱,我可跟你急啊。”
王家有笑了笑,没有说什么。还是到时候把钱给王思齐吧,年轻人直接面对一个要钱的姑奶奶,更能感受到钱紧的压力,肯定会收的。
在路上,王思齐问王家有,“二叔,听说您在外面发了大财了,您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这话,问的让王家有有些不好回答了,他犹豫了一下,才说:“你叔我就是一个收破烂儿的。”
“什么?”王思齐有点难以置信的被惊到了,“收破烂儿也能发大财吗?我看到的那些收破烂儿的,成天穿的跟要饭的差不多,一天下来,也就混个吃饱饭。哪里像您这样,西装革履的,一看就是一个大老板的样子?”
这让王家有想起了自己刚开始的样子,每天不就是穿一身旧衣服,骑个旧三轮,每天风里来雨里去,虽说也挣了一些钱,穿的的确和要饭的有的一拼。
想到这些,他脸上不自觉的又浮起来一抹苦笑,说:“收破烂儿,一开始的确穿的破破烂烂的,就像要饭的一样,但不是有句老话说的好,行行出状元吗?不论做哪一行,只要你热爱他,真心的做进去,把他研究透彻了,琢磨明白了,成了这一行的专家,而不是像小和尚念经,有口无心,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早晚有一天,你也能成功的。”
王思齐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这样啊?弄的我还以为,您收破烂儿,得了什么武功秘籍,不二法门呢?连我也想辞职,跟着您去发大财去呢。”
王家有笑了笑,暗自心想:假如你抱着一种打工的思维,无论你进入哪一行,也不会让你发财的。只有做一个有心人,时时刻刻都在寻找着创业良机,只要是找准了方向,就得有一种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的魄力与勇气,一往无前的做下去,就算撞破了南墙也不回头,这才是有可能成功,也可能不成功。成功的概率,也是十个人里面,大概只有一个,其他的人,都成了英烈。这条成功路,何其的艰难,只有走过的人,才知道。
从乡民政所出来,孙玉秀捧着大红的结婚证书,欣喜的说:“老公,是不是从现在开始,我就真正的算是你们老王家的人了。”
“对,从现在开始,不能再说你们老王家了,应该说咱们老王家,因为从现在开始,你也属于咱们老王家的人了。”王家有笑着说。
“嘿嘿嘿嘿……”孙玉秀笑着说:“感觉就像做梦一样。有了这张纸,才能证明,我们是两口子,以前我们在一起睡觉,就算是有了孩子,也啥都不是。”
“从法律上来说,的确是这样的。”王家有揽住了孙玉秀那找不到的粗腰,笑着说:“不管法律证不证明,在我心里,你早就是我老婆了。”
他们在乡里街上,找了一家饭店,好好的要了几个好菜,还有红酒,算做庆祝。
吃完了饭,又转着买了好些干鲜果品,鞭炮烧纸等上坟用的东西。还到石碑店里,请人给他父母哥哥都刻了石碑。说好了,等刻好了,送过去的时候,给他打电话。
王家有让王思齐直接拉着他们,到了他父母的坟前,一年多的时间,那坟上的蒿草,长的有半人深了。
王家有也不顾手疼,就那么一棵一棵的,把那些蒿草一一拔掉。
那些鞭炮让王思齐在旁边燃放,他把干鲜果品,摆好了,拉着孙玉秀,郑重其事的跪在了坟前,“秀秀,这是咱爹咱娘的坟,给磕个头吧。”
说着,点燃了烧纸,大声的说:“娘啊!您活着的时候,不是一直盼着,我有一天能够说个媳妇,生个孩子吗?可是,您这不孝的儿子,在您活着的时候,一直也没有能够如了您的愿,今天,我把您儿媳妇给您领过来了,她叫孙玉秀,从今天开始,就是咱老王家的儿媳妇了,您好好看看,长得白白胖胖的,都说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希望您在下边,保佑我们,争取明年的今天,抱上一个大胖孙子,来看您。您儿子,现在有钱了,可惜,您再也看不到这一天了。只能在这里,给您多烧点儿纸钱,让您在下边,别再为了没钱花,发愁了。您儿子现在,什么都不缺了,唯一的遗憾,就是到现在,也没有找到那些害您的仇人,您老人家,保佑我能够有一天,找到咱的仇人,把这大仇给报了。”
说着,恭恭敬敬的和孙玉秀两个人磕了三个响头。
王家有买的烧纸,纸衣服,纸做的电视冰箱彩电,一应俱全,光这些东西,就烧了半天。
那些鞭炮,王思齐过年都没有放过那么多,这回,可是让他过了一把瘾,尽管是大白天,那绚丽的烟花,一声声清脆的在空中炸响,一直响了一个多小时,照亮了半边天空,引得无数的村民,站在村口观看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