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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那个叫秀英的老板娘端着一碗刀削面过来,问眼镜男:“你在哪里吃啊?”
“我跟两位恩公坐一桌,我看两位恩公都还没吃完呢,我们坐一块儿,边吃边聊。”
说着,就准备搀着二驴子和谢春芳落座接着吃,二驴子面色不悦的扒拉开眼镜男的胳膊,“我还不老,还没到需要别人搀扶的地步。”
倒是谢春芳大大方方,真像个有身份的人一样,任由眼镜男搀扶着坐在了座位上,眼镜男竟然就拉椅子坐在了谢春芳的旁边,这让二驴子更是生气,他和谢春芳是面对面坐着的,而眼镜男却和谢春芳挨肩坐下,这倒显得好像他和她才是一家人,他二驴子倒成了外人。
眼镜男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似的,甚至还有意的向谢春芳靠的更近了一些,他掏出来两张名片,分别递给二驴子和谢春芳,“小生吴欣仁,新人贸易有限公司总经理,这是小生的名片。”
二驴子接过名片,但是并没有看,而是皱着眉头问:“你一口一个小生小生的,我看你应该比我也小不了多少嘛,都是经理啦,干什么还老是说自己是小学生啊?”
“啊?哦,哦,哦,恩公教训的是,小生……哦~不……小可,哦~不……我,我以后说话会注意的。”吴欣仁面色尴尬的连连回应。
“您都是一个总经理啦,怎么混的连吃个饭的钱都没有啊?那您的员工,还不都要拉着棍子要饭去啊?”二驴子并没有打算放过他,看着他的名片,语带讥讽的说。
吴欣仁的脸更红了,“真是惭愧,直到现在,小……啊~我的公司还只有我一个人,真是惭愧。”
“没什么好惭愧的,”谢春芳看二驴子一个劲儿的对吴欣仁不友好的揶揄,就在旁边解围,“我们不也一样,其实前些天我们公司也就是只有我们两个人,还是沿街吆喝的那种。”
“啊?您这一行业是不是非常的赚钱?”吴欣仁满眼放光,前些天还在沿街吆喝,这么几天的功夫,就能腰缠万贯,那应该比捡钱都容易啊!“恩公,能不能提携提携我啊?”
“告诉你,也没有什么,就是怕你吃不了那个苦。就算能吃了那个苦,还怕你觉得丢人呢。”二驴子仍然语带嘲讽的说:“就是弄个三轮车,边蹬边吆喝:破烂的卖呦!”
但是,这个吴欣仁却对二驴子的大实话,当做对方根本就看不起他,不愿意跟他说实话。“恩公真是说笑,收废品要是能发财的话,怕是天底下就没有谁还是穷人啦。”
“什么说笑?”谢春芳说:“我们真的就是收废品的,只不过由小干大罢了。”
吴欣仁呆了,对二驴子说的话,他可以不信,但是,谢春芳说的话,她是一万个相信,一是因为他亲眼看见谢春芳拉开皮包的拉链,给面馆老板娘秀英结账,那一瞬间,皮包里尽是大捆小捆的现金。二是,他对自己的形象,有点儿迷之自信,总认为能迷倒一大片大姑娘小媳妇,包括身边的这位富婆,可是,也许是相生相克的原理吧,他吴欣仁获得了女人们的倾心,难免就会得到男人们的愤怒与嫉妒。他吴欣仁以此为荣,但也要分外注意安全,别让那些男人们太过冲动,冲动是魔鬼啊!
他吴欣仁现在是缺钱,只要是能够使他发财的项目,他都会像苍蝇见了肉一样,疯狂的冲上去。但是,收废品,对于他这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美男子形象,会不会有点儿跌份儿啊?
最后,他叹了一口气,还是屈从了现实。他一直相信,形象是可以当饭吃的,因为他曾经靠这个吃到过饭。而且,那饭吃着,还是挺香的。但是,最近,也许是点儿有点儿背,也许是手里缺了可以启动策划的机动资金,他的形象魅力好像也打了很大的折扣,别说那些年轻漂亮,美丽多金的女人,就连这么一个年近半百的丑婆娘,都不吃他那一套甜言蜜语,不信他描绘出来的那一幅前景广阔,波澜壮丽的美丽前景了。连几碗面条都不愿意让他白吃。
所以,就算是为了面包,他也不得不屈从于现实了,他施展出他自认为最大的魅力,他双手抓住了谢春芳的两只手,满脸崇拜的表情,一双眼睛,从厚厚的眼镜片后面闪动着异样的眼光,连声音都充满了男性的磁性,“啊!我的恩人,不!我的女神,您简直就是我的指路明灯,在我人生最暗弱的时刻,您如神的指示,给予我前进的方向。我一生都是神的奴仆,您的欢心,就是奴仆前进的动力。”
谢春芳虽然听着他的胡言乱语,不知所措,但是,她看到了对方传递过来的热情洋溢的眼神,对方那光滑细腻,柔软温暖的双手抓着她传递过来的温度,这些都给予她从来没有过的异样快感,使得她有一些迷乱的沉醉。她的眼神有些迷离,呼吸也变的有些急促。
“放开你的爪子!”关键时刻,二驴子一声大喝,喝断了她灵魂的飘荡,扯开了吴欣仁捧着谢春芳的那双女人一样的男人的手。他知道那双手,肯定会对女人造成极大的杀伤力。因为就算他这样的大老爷们儿,在那双细嫩的双手捧抚下,都有一些心旌摇动。
二驴子简直气炸了肺了,这是他妈什么人啊?刚刚把他从粪坑里捞出来,转身就要泡人家,而且还是当着人家男人的面,就敢明目张胆的上手。这简直就是一个畜生!白眼狼!
但是!但是!二驴子做梦都不能想到,就,就,就是眼前这个白眼狼,刚刚放开谢春芳的手,转身就,就撅着嘴,满眼含情的来抓二驴子的手了,“恩公,您干嘛这么生气啊?人家不过就是想让你们帮帮我,让我也跟着你们喝点汤,吃点儿肉,这个世界那么大,在茫茫人海中,是缘分让我们在这里相遇,我相信恩公,是不会把人家一个人丢在这里,孤独而又可怜的在红尘中堕落。是吧?恩公?”
二驴子紧紧的握着拳头,真想一拳打在他那卖弄风情的小白脸儿上,对!就是小白脸儿!二驴子听着他满嘴的胡言乱语,心里暗骂:“纯粹就是一个靠卖屁股混日子的小白脸儿。”
可是,他那紧握的拳头,并没有打出去,他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现在是法治社会,打人是要付出代价的,更何况,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一口一个恩公的叫着,你不能就因为讨厌人家说话的方式,作为打人的理由。”
二驴子正在心里暗气暗憋,调理自己混乱的气息,紊乱的心神,尽力不让自己过于冲动,谢春芳那边说话了,“小吴啊,别尽顾着说话,赶紧先吃饭吧,过一会儿,这面一坨了,就不好吃了。你放心,姐在这里答应你啦,就凭你这么能说会道的,以后一定能干出一番大事业的。”
“谢谢姐,不,谢谢我的女神!”说着,端起了削面,同时,对着谢春芳抛过去一个含情脉脉的眼神。
二驴子就一直在他俩对面那么站着,几次想要伸手削在对面那个可恶的狗头上,他的双手紧紧的抓住了桌子,亏得他没有练什么大力金刚指,铁砂掌一类的硬功夫,若不然,人家饭店的那张桌子,早就被他抓成了齑粉。
谢春芳看出了二驴子愤懑的心情,却没有点破,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你着什么急啊?难道就连等小吴吃饭的这么会儿功夫都等不了啊?”
二驴子紧闭着嘴唇,鼻子里重重的喷出了一口长气,他真想化身哼哈二将,一口气就把对面那个一边吃着面,还一边对着他身旁的谢春芳眉目传情的那个小白脸儿喷死。
好在,对面的小白脸儿还真是饿了,本来这家伙吃饭还是比较斯文的小口吃饭,细嚼慢咽。但是,今天,他狼吞虎咽的,三两口就把一碗刀削面,外加一个鸡蛋,吃的干干净净。
但是,在对面的二驴子的眼里,他那是拿着他身旁的谢春芳当菜伴饭吃呢!他二驴子也体验过那种秀色可餐的感觉,所以才一直对着对面的小白脸儿怒目而视。
直到看到小白脸儿放下了面碗,二驴子立即站了起来,去拉对面的谢春芳,“行啦,春芳,咱们走吧。耽误的时间不短了。”
小白脸儿刚刚吃完了面,正要惬意的伸手拿起餐巾纸擦嘴,见他们两个人要走,忙站起来追在身后,“恩公!女神!您还没有给我您俩的联系方式呢,我到哪里才能找到您啊?”
二驴子大踏步的拽着谢春芳的手往外走,他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这个可恶的小白脸儿了,还想要什么联系方式?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可他拽住了谢春芳的一只手,谢春芳一边跟着他走,一边用另一只手从包里掏出来一张名片,回身远远的抛给小白脸儿,并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挥手告别之间,还留给了小白脸儿一个灿烂如花似玉的笑脸。
小白脸捡起了地上的名片,闻着上面留下的淡淡的香水味,激动的对着它亲了一口,若不是在人流不息的大街上,他一定会张开双臂,仰天大喊:“苍天啊,大地啊!我的发财梦终于来啦!我的幸福时光总算到啦!”
但是,他终究没敢那么做,他怕大街上的那些人,把他当作神经病给送到精神病医院。他捏着他的拳头,在胸前轻轻的挥了一下,嘴里小声的喊了一声:“耶!”
谢春芳的一举一动,二驴子在前面并没有都看到,但她迟滞的脚步,二驴子还是猜到了什么?他脸色铁青,他心情愤怒,他真想对她狠狠的打她一巴掌,以发泄对她刚才水性杨花,举止轻佻的表现,但他不敢,虽然身边的这个女人,二驴子认定了,她就是自己的女人,要一辈子都会对她好。可是,这个女人,对他二驴子,却始终是一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让他二驴子总是没有那种稳稳的抓在手心里的感受,仿佛她就是一条在水里欢快游动的鲶鱼,每当二驴子认为已经紧紧的抓住了的时候,转眼间,就又从手心里滑走了,这种微妙的生活,谢春芳倒是活的越来越滋润,那张小脸儿都越来越焕发出光彩,可是他二驴子呢?说他幸福吗?他应该是觉得很幸福了,生意顺心,身边还有这么一个美若天仙的女人相伴,他二驴子常常感叹,有了这样的神仙日子,还有什么可追求的呢?
但是,那种始终让他抓不住的感受,却也总让他有时心里不踏实,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而这个小白脸儿的出现,明显给了他二驴子更大的危机感。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到,那个家伙,已经向她发起了进攻,向他发起了挑衅。但他,却什么都不能做,虽然,他是他们俩公司的总经理,但是,他的手里什么都没有,连他自己的公章,银行卡,都在谢春芳的手里攥着呢。说起来,他二驴子是公司的总经理,可以随意的指挥工人们干这干那,但是,他现在感觉,自己还不如那些工人们呢。那些工人,他每个月还要发给人家两千块钱的工资呢,可他二驴子呢?虽然说是这个公司有他的一半股份,公司里赚的所有的钱,有他的一半,但是,他连个钱毛儿都看不到,甚至连银行卡里的数字变动了多少多少,统统的都不知道,因为,银行卡,在她的手里。
他为了爱,献出了自己的所有,把自己变成了一个,为爱痴狂付出的奴隶,可是,现在,他感觉自己作为奴隶的权利也要被抢走了。
他,除了愤怒,自己在心里锤打自己,他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敢做。他不能随便找个人打一顿,自从出了大狱以后,他一直都在告诫自己:“现在是法制社会,打人是有成本的,只要做了,就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对身边的这个女人,他更不能打,他怕一打,把这个女人打跑了,再也追不回来。也不能打,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他怎么忍心下得去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