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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照吟!”
卢照吟字字尖刻,把周启辰的心口挖的鲜血淋漓。
“朕是皇帝,朕与你不一样!”周启辰咬牙切齿道。
卢照吟讥讽一笑:“您当然是皇帝。所以,为了打压世家,拔高皇权,你娶了博陵庶族王氏女为妻,将其强并入太原王氏,列为七姓五世家之一。更开设科举,举办官学,扩充官职,让寒门子弟入你门下。”
“可惜了,寒门底蕴单薄,家中积攒百年之书,连一面书墙都放不满。哪怕有天赋不凡之人,才情出众,却人情不通,不懂治下。皇上这步棋,走的到底利了谁?”
“世家损益的不过分毫,不痛不痒。寒门上来的,十有八九谄媚权贵,哪怕平步青云,百年后不过又是一个世家。”
卢照吟耻笑周启辰的能力不足,一朝为帝,便伤人伤己。
周启辰忽然平静下来,他双眸深邃,静静的看向卢照吟。
“你是世家子,自然愿意世家凌驾于众人之上,包括皇权。但是,朕是大周的皇帝,万民的君主。朕不能让大周的百姓,永远只能臣服于世家之下。既然卢二公子瞧不起寒门,认为他们无能,何必又在乎朕对所谓蝼蚁的偏爱。”
卢照吟摇摇头:“并非如此。大周建朝不过二十年,外患未除,正是休生养息的时候。世家有能之士繁多,且坐拥雄厚财力、兵力。如今的世家,才是襄助大周昌盛的砥柱。皇上有心变革,理当耐心等待。”
“说到底,皇上也后悔了,不是吗?”卢照吟道。
被戳中了心思的周启辰,跳脚的难堪。
他气急败坏道:“无论如何,朕不会让出宝儿。”
“这不是皇上能决定的。我今日来,不过是试上一试。成也好,败也好,宝儿终究是不会被你束缚于宫廷之中。她有着最辽阔的天地,你拦不住的。”卢照吟澹然相对。
长乐宫内,姜宸星不知道卢照吟为她入宫面圣。
她正迎来了两位娇客,淑妃和育有皇长子的贤妃,带着贺礼上门。
淑妃明艳高挑,贤妃丰腴成熟,两人携手走来时,让人眼前一亮。
“贵妃入宫时,大皇子风寒刚好,妾日夜在他身边照顾,怕也染了病气,因而不敢前来拜访。恰巧听说淑妃妹妹今儿要往长乐宫送贺礼,妾便厚着脸皮跟过来了。还请贵妃莫要责怪淑妃妹妹。”贤妃温温柔柔的说话,笑起来和宫里其他嫔妃不一样。
那种慈母光辉布满眉目,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皇长子的母亲,宫中唯一育有皇帝子嗣的妃嫔。
淑妃尴尬的朝姜宸星笑笑,手想从贤妃臂弯里抽出来,愣是没成功。
姜宸星和贤妃不是初次见面,打从贤妃被先帝赐给周启辰为太子女官时,她就知道这人面如佛母心有蛇蝎,能忍能屈,非同一般。
姜宸星拉着淑妃在她身边坐下,举止亲近的递过去一盘红绫馅饼。
红绫馅饼源自前朝,当时惟有进士登第才有幸得赐。
如今会做这饼的没几个,恰巧丞相府养了一位会这手艺的厨娘。其以红绫裹之,故也称做红绫餤。
淑妃一看这红绫馅饼,立马顾不上反驳贤妃的话里有话。
“我就知道来你这儿,你不会亏待我的。”淑妃拿起一块红绫馅饼,亲亲热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