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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中静静听着老者的独自言语,种囚始终保持着沉默,仿佛是一个乖学生倾听着老师的教诲。
“凯恩的这一生很不容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比麦隆更像一个哥哥。”白发老者率先为凯恩做出结论。
“如果世上真的存在前生、来世的话,那么凯恩上辈子真的欠了很多人的债,需要用此生的所有来偿还。”白发老者便如寻常的年迈长者在感慨着生命与人生。
“呼,不过一切都结束了,他已不再欠别人东西,倒有人已欠他了,只是不知道这债是否能在此生偿还。”种囚将这些话听在耳中,始终保持着沉默。
白发老者道:“凯恩的一生几乎是完全的奉献,他看似不近人情,实际却又是最终感情。如果今晚他的灵魂归来一定还会有许多他所挂念的东西。”
“我想他首先会去德基塔的病房中探望一番,那是他最为放心不下的侄子。之后他回去看看阿修罗,他也是凯恩不放心的存在,也许他还会去麦隆夫妻的墓前低吟两句,问清他们的地址后便准备前去与他们会面。”
沉吟片刻后白发老者道:“不过如果他还有时间的话也许还会来到这里,在这个房间内坐上一会儿,看看他的老师,看看他的朋友...顺便也看看残害他的凶手!”
种囚听到这里缓缓开口道:“老师,此言何意?”
“你不懂?”白发老者道。
“学生不懂。”
“不要给我装糊涂!”忽然间愤怒的咆哮声从白发老者的口中破口而出。
“我仇剑林是老了,但还没有沦落到被你这么一个无耻之人所蒙骗的地步!”
仇剑林,一个管理了天英近半个世纪的老者,一个在月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老者,一个时处暮年余威犹在的老者。
种囚沉默下来,他并没有在老师愤怒之时出言反驳,他知道这些都毫无意义。
白发老者,也就是仇剑林在怒吼之后稍稍地缓解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从肺中吐出两口浊气,随后便恢复了先前的平静。
“当你与凯恩来到天英的时候,我心中还有几分好奇,以为是圣堂骑士长想对我实行某种施压手段,现在想来其实他的想法很简单,他只是想用这种方法来警告我要保护好阿修罗,仅此而已。”
仇剑林的语气中多出几分伤感。
“对于麦隆与德基塔我亏欠的很多,虽然我认为自己所做的并没有错。不过凯恩有理由恨我,但他没有,他用自己的方式向我表态。无需语言,他只将他所在乎的人送到这里来,因为他信任我。”
“不过虽然凯恩对我很信任,不过现在天英毕竟已不是当初的天英,包括凯恩在内还是对天英的其他方面有所顾虑,再加之圣堂早就得知在此届学生中存在着些许异类,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凯恩与你来到这里,这出于凯恩的惦念,圣堂骑士长的好意,却不想都正中了你的下怀。”
种囚沉默不语,他盯着黑暗中老师所在的位置,脑中不知在想着什么。
“当我看到凯恩死的时候,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那一刻我怀疑了很多怀疑了很多,我怀疑那个死去的凯恩是假的,我怀疑天英中有某种力量在蠢蠢欲动,我怀疑这是圣堂骑士长设下的开战借口,不过我很快想到这些都不是。”
“凯恩的尸体毋庸置疑,没有人会愚蠢到用一具假尸体来应对天英,而天英内部虽然并非是铁板一块,也存在着各方势力的潜伏者,不过他们还不敢贸然地是对凯恩不利,且不说暴露之后给自身带来的危险性,也会给他背后的势力带来很大的麻烦,无论是谁,只要他不是个白痴就绝对不会那么做。”
“而最后一点假设可能性很大,不过依然不成立。且不说圣堂骑士长没有必要为了制造一个战争的导火索而牺牲一位圣堂大骑士,其更没有必要让杀害凯恩的凶手是康升华。”
康升华那日在机甲旁瑟瑟发抖的学生。
“圣堂若要与天英开战,实在没有必要拉上政府一方,即便是对其有所图也没有必要在眼下这个时机。”
仇剑林上有条不紊地分析完这一切,最后停了下来。现在来看好像所有的线索都断了,然而当有所具有迷惑性的可能都破碎掉的时候,真相才会浮出水面。
仇剑林身体向前倾了倾低声道:“你究竟姓什么?”
种囚低笑道:“老师真会说笑,你对我的身世资料了如指掌,我姓什么您会不知道?”
仇剑林道:“我是在问你的主子姓什么?”
黑暗中,种囚剑眉一挑道:“学生只代表了自己,没有什么主子。”
仇剑林冷笑道:“那也只是名义上的没有罢了。”
“先前我一直以为你成长了,但是我错了。我低估了你,你从未成长过,你始终都是你,你是一条毒蛇,自天生起便是那么的冰冷无情。”
种囚笑道:“这话听上去倒好像是在夸我。”
仇剑林道:“我是在夸你,此时此刻我承认你很厉害,你的城府要远远高于你的实力,也许我所见到的东西还很少,也许弄不好你会是我所有学生中最优秀的几人之一,不过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是怎么忍心对凯恩这么一个几十年的老朋友痛下毒手的?”
种囚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沉默着没有言语。
“不说话?那能代表什么?”仇剑林不屑道。
“不禁是我,圣堂骑士长也瞎了眼,我与他都没有看清你的真正本质,所以现在才为你所害,现在此事已经被闹得是纷纷扬扬,即便我与他二人有心化解此事也是极难的,加上阿修罗那小子故作聪明的一闹,更是将事情推向了绝地。”
种囚闻言脸上的神情最终放松下来。
“听上去,老师真的好像是输了。”种囚用一种调侃似得语气说道。
“哼,我输了?这么多年以来有无数人想胜过我仇某人,不过到头来获胜的可有一人?”
“种囚,即便你不说,我也能大致猜出你背后的势力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