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猎物(3)

过年烤年糕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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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煜脸色阴沉的下楼,不出意外地,就看见一脸急切担忧的韩嘉年带着三个警察围追堵截般站在客厅。

    “温哥呢?你把温哥藏去哪了?”定在他身上的目光灼灼烫人。

    裴煜不怒反笑:“韩先生,你深夜冒然带着警察闯入我家,现在又质问我的太太在哪,这不合适吧?还有你们...”

    裴煜冷冷扫过警察,后面两个警察.被他冷峻迫人的威势震慑的一激灵,站在前面的警察清咳,坚持道:“裴先生,据韩先生说,您的太太正在跟你协商办理离婚手续,您的太太提出离婚,而您有异议强行带走了他,现在他的人身安全了受到威胁,我们得确认他的安全,还请裴先生配合。”

    裴煜想吩咐佣人去把太太叫下来,可话到嘴边,却成了:“南—书—,下来了。”

    裴煜回头朝楼上扬声喊道,挑衅的眼光略过韩嘉年,在这个家里,只有他有资格这么叫,别人,想都别想。

    长长楼梯处始终不见人影,裴煜拧眉准备开口叫第二声时,拐角的暗影里缓缓出迈步出一个人影。

    裴煜自己都没察觉的轻轻勾起唇角,温南书果然还是会听他的。

    温南书的手虚晃地扶在楼梯扶手上,一步一阶的缓缓下楼,沉淀润泽的红木纹理仿佛长出了毒藤的倒刺,温南书的余光回望,长长的扶手上全是他绵延无尽拖曳而下的血。

    温南书的脚步很轻,踩在楼梯上好像踩不稳。

    裴煜看他将要摔倒,想上去扶他一把,却被身边更快冲过去的韩嘉年抢先,裴煜不得不半途停住,一把先刹住韩嘉年:“他是我太太。”

    韩嘉年怒瞪他;“马上就不是了!”

    两个人较劲时谁都没赶上,温南书已经到了楼下,裴煜习惯性的把掌心亮出来朝他伸去等他搭上:“来,给你们介绍…..”

    裴煜惊了,他的手怔怔地僵在半空。温南书垂着头,就像完全没听到他的话,径直走过他的身边,即便他每一个脚步都沉缓如转不动的笨钟,却没一个鼓点停留。

    警察看他神色恍惚:“温先生,您还好么?要我们帮助您先跟这位先生先分开一会么?”

    “什么这位先生!”

    裴煜再次没想到温南书竟然会点头,会答应跟警察他们走。

    “温南书,你要跟他们走?”裴煜不可思议地急了音调,他顾不上什么了,心里汹烈四处冲撞的一股暴躁告诉他今晚决不能让温南书离开。

    “裴先生,您不要这样…,妨碍公务…!”为首的警察先试图拦住他。

    “把你的手从他肩膀上拿开!你他妈上司是谁敢跟我叫板?”裴煜被警察扣在温南书肩膀上的手惹的怒火万丈,一把挡开小警察,他受不了温南书这样陌生地背对着他。

    “够了!放开,你有什么资格留下他?”韩嘉年长腿一迈,浑身爆发的气势与往日嬉笑时的模样全然不一样,他进一步紧紧箍住裴煜的胳膊不让他前进半分:

    “温南书要和你离婚了,我看裴先生也家大业大,身边不会缺人,不会连一个半分财产也不分你的人也不肯放走吧?”

    裴煜的目光始终牢牢锁死在前方温南书的身上,满屋子充斥拉锯浓重的火药味,警察、韩嘉年,所有人都在针对他,可温南书竟然还能背对着他无动于衷?他不管他了么?这个想法让他的心像是突然被猛兽利爪撕开一道猝不及防的口子,啸猎地往里倒灌着冷风。

    “资格?我凭什么要放他走?”

    “他身上穿的,从头到脚用的,哪一样不是我裴家给的,他不分我的钱就行了?怎么也得把这些还清楚再走吧,这个理由够不够有资格?今天你们谁也别想带走他!”

    “你…!!”裴煜仓促间随手抓住的稻草化作羞辱的刀尖,激的这些日子亲眼见过温南书穷困煎熬的韩嘉年一下子逼红了眼,

    韩嘉年扯开拦住他的小警察,冲上去力气惊人地攥住裴煜的衣领:

    “你有资格?你身上的这件西装不便宜吧?可你知道他身上的那件么?他身上那件用来御寒的外套连二百块钱都不到!裴先生,您长这么大听说过还有不到二百块钱的外套能在冬天穿到人身上去么?!这就是你给你的太太用的东西?一个佣人穿的都比他好!只敢吃超市八点后的打折青菜,冻得常常发抖都成了习惯!这就是裴太太的待遇?你这是虐待!你这么多年熟视无睹,不会觉得良心不安么?!”

    裴煜一下被韩嘉年吼懵了,

    他虐待他?怎么可能?

    简直是一派胡言,他每个月给温南书的钱足够他去任何一个高奢商场里买东西不需要价码,裴煜要辩驳,然而前望的神色愕然一惊,眼神细微晃动,逐渐爬上惊愕之色。

    警察护住的手为了避免争端不知在何时放下了,前方削薄的肩膀微动,温南书仍旧背对着他。

    布料摩挲的细小声音在气氛凝重压抑的大厅里清晰可辨,他苍白的手指一颗颗解开外套扣子,明明是深寒冬季的外套,掉在地板上的重量却轻的可以忽略不计。

    温南书僵硬的手指要紧接着往上撩起,去脱身上灰色毛衣的时候,韩嘉年再也看不下去了,他一颗活生生心此刻简直心疼的被一寸寸碾碎了,他握住温南书的手:“够了..温哥..,你不需要...”

    不需要如此羞辱自己,不需要如此沦入绝望。

    温南书始终一言不发,他眼皮酸热,闭上眼睛迎着大门,疲惫不堪地面容被外面的昏黄路灯漫过,喉结颤动。

    温南书走了,几个警察的身影在夜色中遮住了他,裴煜掌心冰凉,看着温南书站过的地方,小小一片刺眼的泅湿水渍。

    方玲完全被刚才的阵势吓到,一直躲在餐厅里,看外面闹翻了天,直到警察走了,她才敢出来。

    “我就说那个温南书出身贫贱,不会是什么好货色,搞了半天软性子全是装的,这还没走几天就把外面的男人领回家里来了,要是再留在裴家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离了好,都是你爷爷当年非硬逼着你娶他,妈知道你不愿意,要是让妈给你挑,肯定给你挑一个更...,”

    “妈?”站立的裴煜出声截断她,冷冷道:“我的妈只有一个,在我七岁那年她已经去世了。”

    方玲脸色煞白:“阿煜啊..,我这不是为了...”

    “温南书是我点头同意娶进来的裴太太,方姨,你不要操心太多了,在这个家里也只有温南书一个裴太太。”

    裴煜弯腰捡起温南书落在地上的外套,不知在思索什么,:“你刚才也听出来了,我不想让他走,如果方姨还是喜欢到处跟人嚼舌根,我不介意把你送回西郊去,那儿清净。”

    “嗑哒”一声,方玲的站不稳的高跟鞋直接崴了脚,身旁贴身的老佣人脸色也惧变,连忙扶住她,裴煜比她高上太多,从她身边走过带起的凌风徒生呼吸一窒的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