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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翘还想掩饰,结果刚回到房间,就看到了纸片人老公。
房间里的红色丝绒窗帘拉着,没开灯,所以只有丝丝缕缕的夜色透过缝隙洒进来,整个房间都弥散着朦胧的香--
盛翘是回来换衣服的,感觉到纸片人老公在,立马抬起手捂住通红的脸,往房间里躲。
男人滚烫的手指刚碰到她的手腕,盛翘已经飞快地躲到一旁的小房间去了。
把门关上的时候,心还是砰砰跳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但还是趴在门缝边,看了好几眼,才忍不住出声,小声狡辩:“我,我要换衣服了。”
不是故意跑的。
她忍不住偷偷看了他一眼,看见纸片人老公站在原地不动,心底微松,又靠近门边,小声:“等我换好衣服,我就出来。”
席寒时眼睫微颤,原本想说,好,但是面前的房门不知道为什么,什么时候,又打开了。
盛翘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的脸亲了一下,裙摆像一只翩飞的蝴蝶般,一旋,又卷进了房间里。
拍了拍脸颊,才让自己的呼吸平缓下来,然后换上了他们为她准备的加冕礼服。
等盛翘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好一会儿了。
水晶般的王宫浸在静谧而温柔的夜色里,花团锦簇的蔷薇静静绽放,门把手落下的一瞬间,温热的触感就落在男人脸上。
盛翘小声咳了一声,感觉到他的手指碰到了她的碎发,小声:“待会还要做发型呢。”
她埋在他颈边,像只小猫一样蹭啊蹭的,撒娇:“好重。”
席寒时低低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微哑:“等典礼结束了就可以换下来了。”
盛翘却抬头:“不要。”
她抓着他的手指去碰蓬松的裙摆:“这个超级大,超级好看。”
她想了想:“至少要多拍几张照片,再换。”
她忽然又想起了在王宫内看到的那些卫兵和骑士的衣服,趴在他耳边小声:“我也想看阿时换衣服。”
她不知道是跟着谁学坏了,耳根那么烫,还敢壮着胆子,理直气壮地小声:“我也想看阿时穿王子,或者是国王亲王,或者是公爵的衣服。”
那些金色的流苏,银色的排扣,还有耀眼的勋章和贵族的佩剑,实在是太帅了。
只不过,她一时想不到什么样的装束和纸片人老公最相符,只能这么举了好几个例子,才戳他的脸:“阿时穿一定很好看。”
席寒时眼睫微垂,浅灰色的瞳仁微微漾着清浅的月色:“我也想看。”
盛翘闻言耳根一红,小声哼唧了一声。
虽然早就准备好了温暖烛光,但还是伸手捂住他的眼睛,不让他看--白色的丝质的手套带来微微摩擦的质感,男人眼睫微颤,直到她把手挪下来,男人深黑的视线里映出一抹金色的光。
盛翘有点耳热:“他们给我看了几个颜色.......”
她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因为什么,突然就不会说话了,叽叽咕咕的,像是因为歪歪斜斜走路,摔了一跤,蹭着自己雪白的毛哼哼唧唧地撒娇的傻兔子:
“我,我觉得金色比较好看.......”
她没等到纸片人老公的反应,下意识地低头,伸手扯他的衣服,然后又眼巴巴地抬头。
席寒时被晃了一下,对视了片刻,才哑声:“好看。”
盛翘雀跃地拿手指勾他的掌心,男人才低眸,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脸,哑声:“又招我?”
盛翘心虚地咳了一声,显然是想起了之前戳他的“罪行”,埋在他怀里半晌,才揪着他的衣服把头抬起来,一副做了亏心事不敢说的模样,目光躲闪,左顾右盼的。
席寒时手指蹭了蹭她的下巴,看到她一闪一闪的眼睛,心里也好像化成了一片晃荡着碎了的月光的池水:“笨蛋。”
盛翘哼唧,手指心虚地蹭着男人衬衫上留下的红印,见他一副低眸等着看她打算怎么办的样子,恼羞成怒地抬头,小声哼唧:“我不擦了。”
她三下五除二地把手指上留下的红印都留在他衬衫上,捏他的脸:“反正你都是我的了,留点唇印怎么了?我,我看谁敢胡说!”
等席寒时哑声安抚,像只耀武扬威的小狮子的兔子才乖乖地垂着耳朵,戳他撒了好久的娇。
等门再次被敲响,她才依依不舍地松手。
席寒时的眼睛里仍然是一片深黑,但是被浅灰色雾气笼罩的眼睛眼神却依然温柔:“去吧。”
盛翘小声地“嗯”了一声,本来要走了,结果又折返亲了一下他的侧脸。
王宫里的加冕典礼要开始了,王宫内灯火通明,穿着传统贵族服饰的人言笑晏晏,觥筹交错间头顶的吊顶折射出华丽而耀眼的光芒。
弹幕在感慨王宫的富丽堂皇,盛翘却翘首以盼加冕典礼赶快结束:
这礼服太重了,重得她就算坐着都累的慌。
而且,她想和纸片人老公在一起。
但是想到纸片人老公说自己粘人,又耳根一红,在心里小声嘀咕,她粘人吗?
她明明只是不舍得纸片人老公一个人而已。
不知道纸片人老公现在在干什么........
她一边走神,一边听到有脚步声响起来,下意识地转头。
总管面带微笑:“陛下,一切都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举办您的加冕礼了。”
盛翘跟着两旁的侍者,走到了大厅前的小圆形厅堂前,看到楼下的贵族,接受了他们的祝福之后,按照总管说的,转过身,心里想,不知道今天是谁负责给她加冕呢?
听荞声说,好像一般是教皇,或者上一任国王?
但是她好像都没见到过上一任国王.......
她还在这胡思乱想,忽然感觉到眼前被什么遮挡了视线,她下意识地抬眸--
衬衫上还印着她的口红,身形挺拔,眉眼清冷而深邃的人轻轻地吻了吻她的手背。
盛翘被真的身着公爵服饰的男人给晃了一下,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皇冠给她戴上了,然后在她耳畔轻轻一吻,嗓音极其温柔低哑:
“恭喜你。”
他嗓音压得更哑了:“我的陛下。”
盛翘耳根一烫,下意识地伸手去拉他。
但是他就像只为在世人面前偷走了属于她的片刻一样,很快就消失了,盛翘连一片衣角都没有抓住。
如果不是皇冠好好地戴在她头顶上,盛翘几乎都要以为,刚才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等总管喊她,她才反应过来,却仍忍不住回头。
夜色弥漫中只有摇晃的树影在轻轻歌吟。
盛翘这才捏紧手指,走下高台。
盛翘曾经看过历史书上的附图,教皇给国王加冕的时候,都是国王匍匐等待教皇授权,但是他为她戴上皇冠的时候,却刻意地让她向上了一步。
盛翘想到这里,心脏一酸,眼睛也疼得厉害,等总管说礼成,下面的人开始欢呼,盛翘也被淹没在震天的烟花中的时候,她才想起那句温柔至极的“陛下”,不知道为什么,鼻子一酸,眼泪忽然就掉了下来。
她想,骗子。
说着她可以拒绝他,却让她完全没办法拒绝的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