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养纸片第一百四十九章

樱桃小晚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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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翘靠在玻璃窗边上看皇后镇的夜景。

    室外的灯光比晚上亲眼见到的外景还要美丽梦幻,整个海湾被霓虹染成了一片云锦,逶迤间遮住了月华的光,只透着朦朦胧胧的幻影。

    盛翘头靠在玻璃窗上,眼睛望着海王,心里却想着褚越的话:

    “股东之间进行股权转让,是不用经过其他手续的,只需要进行一次股东大会就可以。”

    她垂下眼睫。

    一直坐在地上,有点累了,捏着手臂想起来,就看到对面阳台上爬出来的绿萝。

    盛翘顿了一下。

    她也送过席寒时一盆绿萝。

    在他搬家之后。

    他把绿萝放在阳台边,问她知不知道怎么养。

    她清了清嗓子,刚说了一半,他就问:“是吗?”

    她瞬间对自己的记忆产生怀疑,拿出手机查了一下,发现果然是她错了,才嘀咕:“你知道怎么种,还问我干嘛。”

    他无奈解释是怕自己记错了,她不相信,生气了要把绿萝抱回去。

    席寒时就低叹一声:“越来越不好哄了。”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整天的会议要开,也没有打不通的电话。

    后来他开始越来越忙,她几乎见不到他的人,又打不通,只能找周珩。

    周珩从客套生疏,变成了心领神会的:“盛小姐,稍等,先生正在开会。”

    她就会把电话挂了,等他回电话,偶尔接到他的电话,请她给绿萝浇水,还会嘀嘀咕咕地说他的坏话。

    席寒时就会无奈地喊她一声:“盛翘。”

    改口叫她“翘翘”也是二十四岁生日的事了。

    那一年刚好频发大暴雪,褚越打电话来让她,又说他打不通席寒时的电话。

    她听周珩说他在家,就打了车往他家赶。

    出门的时候天气还好,在路上的时候突然下起了雪,快到的时候更是因为暴雪,被堵在了路上。

    寸步难行的交通要道上到处有人走下来打电话求助,她搓着手,等了半个小时后,也拿出了手机。

    大概是冻傻了,又或者是习惯成自然,她先给席寒时打了电话,没有打通之后,才想起打给周珩。

    无人接通。

    她没办法,四顾寸步难行之后,在指示牌的指向下,一脚深一脚浅地往他家赶。

    她回国之后,经常会看到关于这场雪灾的报道,说有多少人在这场雪灾中丧生。

    但是她置身其中的时候,并不觉得有多难走,甚至呼吸困难的时候,也没有接受好心人的劝阻,进去避避风雪。

    只是哈着气在其他人的视线中往前走。

    她不是真的觉得他会出事,她只是很想见他。

    掉下雪山的时候,她呛了雪,手脚冰凉地想把自己挖出来,但是雪层太重了,她根本动不了。

    血管冷得刺骨,自己也濒临失去意识,她却还是一个人自言自语地念他的名字。

    念到了一千遍的时候,他来了,抱她起来的时候,手指烫得她眼睫都颤了一下。

    那个时候她就该意识到的:她早就喜欢他,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堵车的地点离他家并不远,下了公路就是居住区,只是那个时候风雪还在逐渐增大,路越来越难走了。

    她握着手机,边搓手边走,边想,她再也不犯傻了。

    如果像雪山那样的事再发生一次,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不想再也见不到他。

    她一步步地朝他家走去,到的时候满身的雪,围巾都被浸湿了。

    她哈着气敲门,揣着雪地里挖出来的心,垫着脚喊:“席寒时。”

    后来的事她很少想起。

    只是回国后依然常常会想起那天的雪。

    梦到自己被埋在雪里面,几乎窒息,想求救,却发不出声音来。

    反反复复,怎么也睡不好。

    她去看医生,医生也不给她开安眠药,只说她是压力太大了,不要那么焦虑。

    她只好回去,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再去看的时候医生都皱了眉,终于说,你拿病历给我看看。

    她没拿,只简单说了一声,医生就说,可能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给她推荐了一个心理医生。

    她没去,那张名片一直夹在病历里,她从来没有拨打过那个电话。

    后来她的失眠慢慢减弱了,只是容易浅眠,说梦话。

    有一次她上戏上到太晚,没关手机就睡了,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听到了手机里的录音。

    她反反复复地叫着席寒时,呜咽地道歉,呜咽地藏进雪堆里,埋着眼泪小声地一遍遍说:

    我错了。

    那是她第一次觉得,喜欢一个人或许真的是有错的。

    他可以不接受她的。

    她只是没有想过他拒绝后,会说,我想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她变成了他生命里最讨厌,最多余的一个人,可她还是梦着那一切都是假的,他敲着她的额头,说她胡思乱想,然后问:“今年能少喝一点姜汤了吗?”

    她怕冷,所有人都知道,但是只有他会把“希望某个笨蛋少喝一点姜汤”这样的愿望写在灯笼上。

    回国之前她拖着行李箱在唐人街找过那个灯笼,老板承诺过会挂十年,但是她站在琳琅满目的灯笼下,找啊找啊,始终没有找到那个红灯笼。

    她问老板,老板不耐烦地让她别打扰他做生意,然后扔下一句,客人太多,哪里留得住,早就烧了。

    赶到飞机上之后隔座的小女孩戴着红花晃着灯笼玩,上面的福字金灿灿的,她想画,但是手抖得笔都握不住。

    空姐以为她生病了,问她需不需要帮助。

    她问有没有姜汤,空姐愣了一下,为难地说只有纯净水和饮料。

    盛翘想忍住的,可是看到有他名字的笔刷,还有写着他名字的文件夹,忽然就掉下眼泪来。

    一边哭,一边用手指拖着,把平板上的画全都删了。

    哭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心底都反复地想。

    如果喜欢能像灯笼,烧掉就好了。

    如果她能像把画删除清空一样,删掉那个雪天,他就不会因为她的鲁莽告白,说出那句我想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

    可是删除键不在她手里。

    她也永远不可能回到那个雪天了。

    盛翘头靠着窗看了半晌,等时针指向十二点,才揉着额头。

    皇后镇仍然是灯火通明,她掀开被子坐下来,突然想到什么,动作一顿,视线落在行李箱上。

    最后还是把行李箱打开,拿出了那罐糖果。

    半夜吃糖容易蛀牙,但是她还是拆了一颗放进嘴里。

    嗯,柠檬味的,不是很甜,她含了一会儿,摸到玻璃糖纸,随便看了一眼,才发现上面居然有字。

    她对准灯光,熟悉的字迹像是落下来的繁星一样:

    “祝翘翘天天开心。”

    盛翘的眼眶被烫了一下。

    她放下糖纸,折起来,又去拆下一颗,没拆几颗,就听到纸片人老公低声问:“翘翘?”

    她假装没听到,他出来,握着她的手,低低地问:“手怎么这么冰?”

    盛翘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

    她被他抱进怀里,他还没哄她几句,盛翘就抽抽噎噎地掉着眼泪:“对不起。”

    席寒时心脏抽痛。

    盛翘忽然就联想到了患得患失,总是反复让她说喜欢的人。

    “我没有,”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没有不认真。”

    她哭得几乎字不成句,却还是竭尽全力地,忍着哭,把意思表述完整:“你说我说喜欢说得很随便。”

    “但是没有很随便,也不会很随便。”

    她一抽一抽地哽咽陈述:“我喜欢你,我愿意告诉你,就代表我愿意承担喜欢你带来的所有风险,就算被拒绝,我还是会一样喜欢你。”

    席寒时心脏颤了一下。

    她又抽噎道:“你说,你是我的,只是,只是消去了拒绝我的风险而已。”

    她抱着他的腰:“可是在我心中,喜欢你和喜欢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我还是接受了那些风险,承担了那些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