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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现在的情况也只能这样了。
走出审问室之前,我把张梦雪的QQ号告诉了王迪,他一个人坐在审问室开始查看张梦雪生前那些心情。
几分钟过去,他整个人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牙齿紧紧咬住嘴唇。
他用的力气很大,都看见血顺着嘴唇流出。
王迪的表现超出我的预料,他并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只是一个人不停的颤抖,手里紧紧攥着手机。
因为没有证据,王迪被无罪释放。
至于他那笔钱,就像他说的那样,他没偷没抢我们也不好多做干预。
要怪只能怪张梦雪当初没有擦亮眼睛,找到这种渣男。
“走吧,王迪身上找不到什么线索,我们已经浪费一夜零一个早上的时间,待会儿我开车,你休息一下,回去后还要调查案子。”
这次欧夜没有拒绝,她太累了,刚才只是在强撑着。
一般来说人入睡在半个钟头左右,困意强烈那种也得要七八分钟,而欧夜眼睛才闭下就直接睡死过去,可见她累到什么地步?
就连我开车时都忍不住的想打瞌睡,狠狠咬了下舌头,大脑也是在剧痛中清醒一些。
算一下,自从案子发生后,我差不多三天两夜没有合过眼。
而且每时每刻都要集中精神去析案件,可以说现在差不多到了我的极限。
生怕在高速路上出事,我停下车来打算睡他个几分钟,现在我的心里很矛盾,这一睡有可能耽搁时间,要是不睡又会出事。
我想到了高翔疲劳时注射毒品强行提神,这个念头刚出现时就把我吓了一跳,当下摇摇头,抽上一支烟。
一路上走走停停,我自己都不知道啥时候到了那个地方。
最后我真的撑不住了,眼睛一闭就睡过去,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听到自己的电话在响,而且有人在摸我。
我本来想睁开眼睛看一下的,奈何太累,根本睁不开眼睛。
随后我似乎听到侯杰的声音,应该是黑子打电话来询问我的情况。
隐隐间,我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小天太累了,让他休息一下吧,我不想队里的任何人重蹈老高的覆辙。现在四点钟,放你们三个小时的假,所有人睡三个小时,七点钟准时集合。”
“我不困,你们休息吧。”
“服从命令。”
“是。”
这一觉我睡的很死,醒过来后已经是傍晚,就是说我差不多睡了一天时间。
杨紫光他们几人都在办公室里面分析着检查报告,我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问:“案子进展怎么样?凶手那边有没有最新线索?”
杨紫光脸色不好看,身为队长他的压力绝对是最大的,他说:“今天早上凶手打了一个电话给警方,他要和警方玩一个游戏。”
说起这件事情,黑子他们脸上都很愤怒。
“什么游戏?”
我意识到凶手很有可能要继续杀人吸血,一边作案一边和警方互动,不得不说凶手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连死都不怕,那么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他怕的事情了。
周丞丞说:“明天晚上之前,他会在杀一个人,而且那个人还是主播,这一次,他要当着全国的网友直播杀人过程,我感觉这个凶手的杀人手法已经升级,这次将会引起最严重的恐慌。”
看来凶手比警方还急,他已经等不及了,所以直接打电话给警方这边,明天过后这一切将会结束。
“凶手的病情恶化了,他想要在死之前对社会做出最后的报复,谁都不知道凶手会用什么手段。”
这起案子破了几个记录。
一:这是我国第一起报案人数最多的案子。
二:这件案子的通缉赏金高达百万,在国内通缉历史上数一数二。
三:这起案子的凶手直接和警方互动,这是第一起凶手要求和警方做游戏的案子。
四:这起案子是目前引起社会最大恐慌的案子。
如果明天输了,难以想象当地警方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保守估计,大洗牌是难免的,包括最上面的人也难逃此案带来的后果。
我说:“全国做主播这一行的人起码有上百万,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凶手会把目标定向谁?”
侯杰说:“放心吧,我们已经联系当前几个很大的直播平台,让他们三天内关闭大量直播间。当地警方很多女同志已经伪装成女主播散布在附近地方,一旦凶手露面,警方会第一时间逮捕。”
欧夜说:“小心一点,万一凶手这几天不露面怎么办?最怕的是凶手打电话来,就是为了乱掉警方阵脚。本地从事女主播行业的人都被警方控制,明天所有主播在直播时将会有警方全程保护,这貌似是最保险的方案。”
杨紫光说:“这些不是问题,让我们最头疼的问题是凶手已经把这个消息散步到网络上。不出意外的话,明天的直播间人数会破千万。”
我上网搜索了下,发现网络上已经闹翻了天,很多网友表示明天会去看直播,他们想看看凶手是怎么样从警方眼皮下杀死下一个人的。
如果明天凶手得逞,那么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将恐慌无限放大。
接到凶手这个电话后,附近几个区县的警方全部集中在一起。
每一个直播点都被数十名警察监看,他们全副武装,上头曾经下过令,一旦凶手露头,当场击毙。
看见这种场面,我心里有种不安感,附近几个区县的警力全部集中,那么附近县城将会成为空城。
凶手不一定非要杀死主播,他可以随便杀一个人,然后找个安全的地方在网络上现场直播。
我把这个顾虑报告给当地公安部门,他们已经乱了阵脚,根本就听不进去我的意见。
杨紫光他们也是被我这个想法吓得一身冷汗,周丞丞说:“凶手打这个电话,有可能就是为了调虎离山。”
杨紫光说:“可是上面根本听不进去我们的建议,我有种直觉,明天要出大事。”
我问他们:“凶手打电话的时候,有没有定过位?”
杨紫光摇摇头:“定过了,但是那张电话卡没有经过身份证登记,凶手打完电话后就把卡丢掉,警方根本跟踪不了凶手的位置。”
高翔的解剖也是接近尾声,从尸体上我们掌控了凶手的大量特征,这张网正在慢慢拉紧,就等凶手落网了。
刚从解剖室出来的高翔一头子软在地上,他被助手第一时间送到医院抢救,抽血化验时,医生从他手臂上的大动脉上发现触目惊心的针眼。
大动脉位置已经开始溃烂,两年的毒龄让高翔从最初的吸食到了注射的地步。
这几天他连夜解剖,没有合过一秒的眼,而且又大量注射那种玩意儿,现在的他陷入重度昏迷。
医院下达病危通知书,高翔很有可能抢救不过来,他还有个七岁的孩子等着他交学费。
我们几人赶往医院,在重症监护室外面,医生说:“他太累了,现在就要看病人能不能扛过来,能醒的话可以保住性命,要是醒不过来,那么就准备后事吧。”
杨紫光自责的坐在走廊上,抽掉一包烟。
很快,重症监护室里面的医生忙出忙外,高翔的情况继续恶化。
高翔出现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的现象。
杨紫光恨不得冲进去帮医生的忙,不过被医生骂了几句后安生不少。
“这都是命,等着吧,我们冲进去也没有什么作用,最起码,我们可以陪老高一程。”
杨紫光摇摇头说:“我相信他一定会挺过来的,他还有孩子,他放心不下他。”
抢救一直持续了两个钟头,最后医生告诉我们高翔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不过情况不乐观。
当拿到病情通知书时,我们终于知道了高翔通过吸食毒品来提起精神的原因,肺癌晚期,最多还有一个月时间。
检查出肺癌的这段时间,高翔没有去陪伴他的孩子,而是付出了比平常工作多出两倍的精力。
累了,他不敢睡,睡一分钟他的时间就少一分钟,他想到了毒品提神。
两年前还没有吸食毒品时,他就检查出了癌症,这两年他陪伴孩子的时间越来越少,在解剖室的时间越来越长。
杨紫光说:“他孩子没有钱交学费时,会打电话给我,他不敢打电话给高翔,生怕高翔骂他打扰到工作。”
“这老小子一直在我耳朵边念叨着要吃酱肘子,他一个月三千多块钱,又要养孩子,又要用毒品强行集中精神。”
“我本来说等这件案子完结后让他回家休养的,结果这老小子没挨过去。”
说到最后,杨紫光哽咽起来,两只手捂住脸,不让我们看见他流眼泪的样子。
“我和他认识了二十五年,现在……他要走了。”
在场谁都没有安慰杨紫光,认识了二十五年,这感情深到骨子里面,人要走了,咋听得进去人的劝?
哭了一会儿,杨紫光擦了擦眼泪,不说话的往嘴里放一只烟。
重症监护室里面医生进进出出,之前我们告诉过院方无论如何都要尽全力抢救高翔,算是走了关系吧?
就凭高翔这些年的付出,他值得走这个关系,他有这个资格。
“杨叔,要不你在这里陪着老高,案子的事情交给我们就成?”欧夜心软,看见杨紫光这个样子,她也是有些不忍心。
杨紫光摆摆手:“不用,我等老高醒过来跟他说几句话就走,这老小子命硬才没那么容易死呢。”
现在老高出了这种情况,我们心情也是不好过,朝夕相处的兄弟在自己眼前走了,那种感觉别人很难体会到。
我们刑侦大队五人就这样坐在病房外面,没有人讨论案情,气氛有些凝重。
杨紫光虽然看起来平静不少,但还是会悄悄的把手放到脸上,他在擦眼泪。
一个四十多岁的人,让别人看见抹眼泪,多归是不好的。
四个多钟头后,里面的抢救医生也全部退出来,说:“病人现在醒了,陪他去说说话吧,可能还有一个多月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