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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父皇!您睁开眼看看儿臣啊!”松开萧瑾的手,太子扑到床边,冲着床上的官家呼唤着。
然而,官家并没有什么反应,太子心里也明白,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只不过,该演的戏还是要演的。
事实上,他刚才就瞧见了官家落泪,才想着要把萧瑾支走,可他却不想走,反而注意到了那滴泪,他也只好装作自己才发现的模样。
“太医何在?”收回看向官家的目光,萧瑾冲着外间喊了一声,有太医就在偏殿候着,立刻有宫人去找了太医来。
太子让到了一旁,叫太医为官家诊脉。
虽然官家落了泪,可他是醒不过来的,因此,太子并不担心太医会说出什么不同来。
果然,片刻之后,太医收回了手,冲着两人回禀,他的回答,跟之前没什么两样。
“哎,孤还以为,父皇是知晓皇叔回来,所以才落泪,或许很快就能醒来,却不料竟是空欢喜一场。”
向着床上看去,太子装模作样的叹道,萧瑾听着他说的,只看了他一眼,未曾说话。
“小皇叔,你之前到底是遭遇了什么?怎地现在才回来?瞧你现在的模样,想必这一路归来,受了不少的苦,不若先回去休息,或者干脆住在宫里,且休养休养,再来陪伴父皇吧?”
目光从官家身上收回,太子又看向萧瑾,这会儿萧瑾的目光已从他身上挪走,落回到官家身上。
“有劳太子关心,本王在此处陪皇兄待一会儿,自会离开。”
并未看向太子,萧瑾回了一声,太医离开了床边,萧瑾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静静地守候着官家。
他如此坚持,太子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瞧着萧瑾如今的穿着,他吩咐一声,叫准备了一件大氅,好让他离去时穿着。
太子离开了官家的寝宫,他吩咐了宫人盯着这边,随后回到了东宫。
不多时,便有宫人离开东宫,前往宫外去传信。
里间只剩下了官家跟萧瑾,因着官家的那滴泪,他确信官家能听到自己说话,于是,他靠在椅子上,同官家说着话。
他说着自己被救之后的事情,说着自己被困在八卦阵内的窘境。
之前被杜延之困着,他不是没责怪过,怪他非得困着自己,不叫自己离开,又不大同自己说上都的事情。
直到他离开了困着他的地方,这一路上奔波,一路上听说,再到如今归来,他才忽然明白,杜延之为何那般。
他是怕自己知道的多了,心里面更着急,就更想要离开。
而他的身体,若像他回来时那般奔波,定然是支撑不住的。
哪怕养了许久,他这一路赶回来,仍能感觉到身体的虚弱,他现在能坐在这儿,多数是因为那股子信念。
可若在当时,哪怕有信念,他也得死在半道上。
事实上,被困住的那些日子里,他时常也会因为身体的缘故而发热。
每次都得喝几天杜延之准备的药,才能缓慢又恢复。
“皇兄,臣弟实在是乏了,就先出宫去了,您的弟媳妇还在宫外等着我呢!明天臣弟再来探望您,您要快些好起来,将来还要给你的大侄女赐名呢。”
从前,不管是官家还是皇后,都操心过萧瑾的婚事。
可萧瑾一直都不着急,也不想成婚。
如今,他已有了未婚妻,或许之前,更多的是因为觉得有趣,所以喜欢逗她。请求官家赐婚,也是希望也保护好这一份有趣。
他甚至早就想好了,皇兄若真给赐婚,他会将她纳入到以后,但最终的选择在她手里。
等她再大一些,若是她有了真正的心上人,不愿意嫁给自己,又或者有其他想法,他都可以成全她。
可他不在上都的日子里,纵然人人都说自己死了,她仍不退婚,反而搬到了泰王府,就在刚才他在宫外瞧见她的那一刻,他忽然就不想放手了。
他想要守着她,精心的呵护着,直到她愿意真的嫁给自己,成为他真正的妻子。
又陪着官家说了会话,萧瑾这才起身,他的脚步有些虚浮,走到外间时,不由得停下来调整呼吸。
门口处站着一个人,他抬头看去,是沈云锦,她手中拿着一件他的狐裘,正站在那儿看着他。
“你怎么又回来了?”笑着问了声,萧瑾并不介意被沈云锦看到自己的虚弱。
“我瞧着王爷许久没出来,想着王爷若来探望官家,定然或做些什么,就进宫来瞧瞧。”
“也幸好我入了宫,不然王爷这样走出去,怕是要着凉了。”
一旁放着太子叫人准备的大氅,两人都只当看不见,沈云锦进到殿中,将狐裘递给萧瑾。
她倒是想给萧瑾披上,可两人之间差着许多,着实费力。
“那还真是有劳王妃了。”接过狐裘,他给自己系好,随即伸出手来,将沈云锦揽过来,“如今本王身体虚弱,劳烦王妃送本王出去。”
就算他不说,沈云锦也打算扶着他,可他将自己揽了过去,身上的一些力量压在自己身上,沈云锦无奈,只好这般扶着他走。
从官家的寝宫出来,一路向着宫门走去,沈云锦能感觉到,萧瑾尽量撑着他自己,不叫自己真的累着她。
“王爷,虽说我年岁尚小,好歹也是从七八岁便开始练功的,这几年的功夫,不至于弱到一点力气都撑不了,王爷可以放心的叫我扶着你。”
因被萧瑾揽住,沈云锦也越发能感受到他的虚弱,她的一只手就抚在他的腰间,此刻他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浸湿。
虽天暖和了不少,可绝对没到汗流浃背之时,他如今这般,也说明了身体的虚弱。
“那本王可就真的不客气了。”萧瑾应声,多了些力气交给沈云锦,沈云锦以鼻音轻嗯了一声,扶着萧瑾一步步走出宫门,又进到马车中。
泰王府的马车,自然足够宽敞,两人都坐在马车内,也还有许多余富,要回王府去,需要些时候,萧瑾往下滑了滑,让头能靠在沈云锦的肩上。
靠坐在马车内,沈云锦低头看向肩上的人,见他头上有许多汗珠,便拿出帕子来,细细地为他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