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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父亲？”沈旭的忽然开口，吓了沈云明一跳，这一身冷汗出了，整个人都清醒了。
瞧着暴怒的沈旭，沈云明有些不明所以，他仔细思虑着，心中惴惴不安。
“跪下！”沈旭再度开口，沈云明连忙跪了下来，“你说，你是不是追随了二殿下？”
向前走了两步，沈旭指着沈云明的鼻子，“这么大的事儿，你为何不同我商量？”
许是太愤怒了，沈旭接连的问话，并未给沈云明回答的机会。
不仅如此，沈云明几次张嘴，想要辩解，都被沈旭给骂回去了。
下人们在屋外，都能听得到沈旭骂人的声音，不由得面面相觑。
要知道，从沈云明出生到现在，这还是沈旭头一次如此严厉的责骂他。
过去，纵然偶尔会有训斥，沈旭都会顾及一些。
沈云明跪在地上，起初还想过解释，被堵回去之后，干脆就闭了嘴。
他算是看出来了，父亲就是想要骂他，哪怕如今的二房之中，只有他这个庶子……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微微皱了皱眉，他低着头，因此沈旭看不到。
之前从清芷园的正院里传来消息，说是夫人崔氏怀的是个女孩。
他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又因着巴上了二皇子，便不怎么惦记嫡母怀孕的事情了。
可如今，他觉得自己应当谨慎一些，或许，嫡母怀着的就是男孩，却故意说是女孩。
而这件事情，显然父亲是知道的，所以如今，才不把自己当成一回事。
想到这儿，他暗暗咬牙，骂自己之前太过大意。
骂了一会儿，沈旭口干舌燥，他瞪着沈云明，喘了几声粗气。
“明哥儿，就算你二爷爷说过想叫你兼祧两房，可你大伯父跟我若都不同意，这事儿就成不了！”
沈旭的话，让沈云明蓦地抬起头来，他压根不知道此事。
“兼祧两房？”顾不得什么，他开口问道，沈旭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
可既然都说了，索性也不瞒着他了。
“之前你二爷爷找了我们，若你母亲生下嫡子，就将你过继给三房，让你做三房的嫡子。若你母亲生下的是女孩，就叫你母亲将你记在名下，做二房的嫡子，兼祧两房，也做三房的嫡子。”
说着话，沈旭坐了下来，吩咐人上茶。
沈云明仍跪在地上，想着沈旭说的那些话，心里面扑通扑通地跳着。
若是叫他选择，他当然想要兼祧两房，成为二房跟三房共有的嫡子。
如此一来，不管是二房的东西，还是三房的东西，将来就都是他的！
可……嫡母腹中怀着的，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他在心中暗暗思忖着，沈旭端着下人上的茶，喝了一口。
“你大伯父瞧见了你跟二殿下在一起，叫人跟了你半个来月，确定了此事，把为父狠狠骂了一顿。”
“朝中尚有太子，若二殿下不能，你叫府里面以后如何？”
骂痛快了，又说了些话，沈旭的情绪平复了些，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沈云明，再度开口道。
“父亲，孩儿如今在官学内读书，少不了要接触各家的公子，为将来铺路，随他们一起的时候，便少不了会再接触到其他人。”
“若因此便说孩儿追随谁，未免太过牵强，大伯叫人盯着孩儿，也是凑巧，这半个月来孩儿总能见到二殿下。”
“并非是孩儿要追随他，保不齐殿下是看中了咱们家的什么，因此故意跟孩儿接触。”
在此之前，沈云明就曾想过，自己跟二殿下接触的事儿，迟早会被家里发现。
因此，他早就想好了若是被发现了，自己该如何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沈云明的话，叫沈旭微微皱眉，他心中隐约想到了什么。
“父亲您素来是孩儿最敬佩之人，孩儿自是以您的教诲，时时督促自己。孩儿不敢跟随谁，可殿下来接近孩儿，孩儿也只能小心应对。”
“之前您同孩儿感叹，家中的姑娘们年岁还小，但她们早晚都会长大的。”
沈云明的话，证实了沈旭心中所想，他又想到前些日子，两个嫡女入宫的事儿。
虽然宫里再未传来什么消息，可他们家的女儿能入宫，这就是一种荣耀。
“你起来吧。”心中有欢喜之事，沈旭终于叫沈云明起身。
“往后若再同二殿下有何接触，要小心一些。”沈云明站了起来，沈旭开口叮嘱道。
“是，孩儿以后定然多注意。说来……二爷爷提起之事，父亲您是怎么想的？您当真要叫孩儿去三房那边？”
“眼下这事儿还未定，想来之前你也听说了，你母亲这一胎是女儿，如此一来，你是二房唯一的男孩，如何能把你过继给三房那边？”
“可若是叫你兼祧两房，你母亲那边，怕是……”
这段时间，他倒是往正院去了，却不宿在正院，因着他常去找莲儿，崔氏干脆叫莲儿做了姨娘。
这可气坏了芹儿，偏偏，莲儿成为了姨娘，也照样在秦姨娘的院子里，纵然芹儿想要做些什么，也压根没有机会。
莲儿自己也知道，有秦姨娘庇佑，她才得以有今天，因此也不愿意搬到别处去，只想同秦姨娘住在一处。
沈旭的话并未说全，可沈云明能够明白他的意思，父子俩又说了几句，沈旭离开的时候，脸上已经有了笑意。
从府外回来的时候，沈云明本想洗漱之后就休息。
可现在他醒酒了，吩咐人准备了热水洗漱后，他躺在床上，琢磨着父亲说的那些事儿。
他觉得，不管如何，自己之前琢磨的，还得再提出来。
就连父亲都说，嫡母怀着的不知是男还是女，虽然传出是女孩，可他心中仍有希冀，也就是说，保不齐嫡母会生下嫡子来。
若是这样的话，他就可能会被过继给三房，二房也就不需要他了。
他到三房去，能成为嫡子，可三叔是个白身，又是经商之人，三婶的娘家虽是郑家，却不过是个旁支罢了，自己成为三房的嫡子，又能有什么好处？
如此来说，对他最有利的，是兼祧两房，可要如此，必须得叫嫡母生不出男孩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