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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到晚膳时分,晋阳楼内十分的热闹。
崔家三兄弟连同着云澜、云锦等人,来到了晋阳楼外。
自有伙计迎上来,问明之后,引着进到楼内,前往楼上的雅间。
虽是崔铭远做东,可因着是裴明旌派人来订的桌,所以他跟窦思谦走在前面。
几人前脚上了楼,就听见楼下又有伙计的声音传来,另外有客人进到晋阳楼内。
负责接引他们进雅间的伙计,将几人带到雅间内,按照楼内的规矩,询问所需所用。
晋阳楼外,一人停下来,一双桃花眼落在了拴在木桩上的马匹身上,他手中拿着一把扇子,却因如今天冷,只是拿着,并不展开。
盯着瞧了一会儿之后,他走上前去,伸手要去摸那匹马,马儿一扭头,喷了个响鼻,让他摸了个空。
挑了挑眉,他收回手来,向着晋阳楼内走去。
守在门口的伙计瞧见他,赶紧过来行礼,“哟,王爷,有些日子没见,您今儿个……”
“我找的人在楼上有桌,就是那匹马的主人。”说着,他伸手一指裴明旌的马,似笑非笑的说道。
“裴公子?您请。”伙计看过去,认出是裴明旌的马,他知晓萧瑾是晋阳楼的常客,也知晓他们是认识的,因此没有怀疑,带着萧瑾往楼上去。
这会儿,雅间内已经点好了酒菜,伙计退出去,将牌子送到厨房去,屋内一时沉默,大家坐在各自的位置上,或者低头看面前的杯子,或者往旁人身上看,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听闻明旌订了桌,本王不请自来,不知可否?”雅间的门被人轻敲两下,随即有声音传来,门被打开,萧瑾从外面走进来。
众人的目光,一时间落在了萧瑾的身上。
往楼上来的时候,萧瑾没问伙计,进了雅间才发现,还有女子在此。
目光在屋内转了一圈,最终落在沈云锦身上,饶有兴致的打量她几眼,萧瑾收回目光,看向裴明旌。
“王爷。”一见萧瑾,裴明旌等人连忙站起身来。
“哟,没想到还有姑娘在,失礼了。”嘴上如此说着,却照样抬脚往里走,到了裴明旌身边。
“今儿个不是明旌做东,王爷若不介意,在下让人再添一副碗筷。”冲着萧瑾拱手,崔铭轩面带笑意。
在东都时,他们跟萧瑾就有往来,更遑论回上都的路上,几个人还曾赛马。
若寻常时,肯定要在征求沈家姐妹的意见后,才会邀请旁人,可眼下,泰王萧瑾已经进来了,总不好当面回绝。
“不介意,我就……坐在明旌身边吧。”伸手一指裴明旌,萧瑾展开扇子,扇了几下。
崔铭轩吩咐伙计,让准备椅子碗筷,之后看向云澜跟云锦姐妹三人,脸上露出歉意来。
萧瑾的到来,确实让她们诧异,但姐妹三人却并不在意。
如今的云澜跟云锦才八岁,实实在在的女童,小丫头而已,至于沈云婕,纵然已到了爱美用口脂的年纪,实际上跟姐妹俩没多大区别,亦是女童。
再者,大夏朝的民风不像前朝,对女子诸多限制。虽女子仍不能为官,可不管是读书还是出门上街,还是和离再嫁,都是被准许的。
当然,还是有不少格外在乎的人家。但许多时候,规矩依旧是活的。
若换做旁人来,沈云明定然会在心中腹诽。可如今,坐下来的人是泰王萧瑾,他心中却无任何意见。
甚至于,等到萧瑾坐下来之后,他还看了看云澜跟云锦姐妹三人。
当时他心里是如何想的,怕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看来今儿个是铭轩做东,可既然本王不请自来,今儿个这顿就让本王来请,铭轩可莫要跟本王客气。”
坐下来之后,萧瑾看向崔铭轩,大概是觉得刚才扇了几下有点凉,又把扇子合上了。
“这……”崔铭轩一愣,倒是没想到萧瑾会如此说。
“既然王爷要做东,崔兄就别争了,改日再由你请。”裴明旌的声音,自萧瑾身边传来,崔铭轩看了他一眼,这才笑着冲萧瑾拱手。
“改日在下做东,定会再邀王爷,到时一定要让铭轩来请。”
“这是自然。”萧瑾应了声,扭过身来,看向沈云锦等人,“这几位是?”
“还未给王爷介绍,他们是我小姑姑家的孩子……”站起身来,崔铭轩挨个给萧瑾介绍。
沈云澜的座位,跟沈云锦挨着,萧瑾往这边看的时候,她自然能注意到。
她不认为萧瑾是在看自己,想来也不是看沈云婕,既如此……那这位泰王看的,就应该是自己的阿姐。
莫非,泰王跟阿姐认识?
这般想着,她的手从桌下伸过去,握住了沈云锦的。
沈云锦的手很暖,软软的,但依稀摸得到掌心内有层薄茧。
想到下午的课程中,阿姐的箭术不错,沈云澜心中一动。
被沈云澜握住手,沈云锦转头看向她,冲着她笑笑,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显然是示意她,之后再找机会解释。
于是,沈云澜收回视线,但仍旧握着沈云锦的手,有阿姐在身边,她就觉得很踏实。
重生回来,她曾经想过许多次,自己都要怎样做?哪怕是重生的,可因着前世的种种,她心里也有太多的不确定,总是不踏实的。
可自打知道阿姐也是重生的,许多事情姐妹俩有商有量,她的心便踏实下来,她由衷的庆幸,老天开眼,让她们姐妹俩都能重生。
崔铭轩介绍完了,萧瑾也挨个都认识了,他又看了沈云锦一眼,这才收回目光,同崔铭轩等人说话。
沈云明坐在一旁,有好几次他是想插嘴的,却压根插不上话,只好老实坐着,继续寻找机会。
伙计们将酒菜端了上来,摆在桌上,伙计拿着酒壶,挨个给诸位倒酒。
“这酒给我们就成,另给姑娘们准备一壶你们新酿的甜酒。”见伙计要给姐妹三人倒酒,萧瑾吩咐一声。
随即,他看向姐妹三人,再度开口,“前些日子本王进宫去,给皇嫂带了晋阳楼新酿的甜酒,皇嫂还曾夸赞几句,你们也可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