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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来口中的“那边”，指的是正院崔氏，跟孙富不同的是，他虽然也是沈旭的心腹，却更向着小郑氏。
大概是因为，小郑氏虽然是贵妾，可生有庶子，崔氏虽然是正妻，却只有一对双生女。
再加上沈家执掌中馈的人，是三房夫人郑氏，她是小郑氏的姐姐，孙来向着小郑氏，就能从郑氏那边得到不少的好处。
他家里的亲戚，哪怕是远亲，只要想法子同三夫人说一声，都能给安排个不错的差事，他自然就更向着小郑氏了。
被孙来拉住，又被他嘲讽着，孙富瞪着他，有心说些什么，奈何向来不如孙来能说会道，只得愤愤的一甩衣袖，将孙来拉住自己的手甩开，扭头往小郑氏的院子去。
孙来嗤笑一声，并不在意孙富如此，也抬脚跟了上去。
沈旭随着小郑氏回院子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崔氏的耳中，正好这两日不大方便，若沈旭来了，她也不打算留他。
只不过……她不留跟被人勾着去，可是有很大不同的。
——
一大早，沈云澜带着苍术，向着崔氏的正院去，今儿个她要随着姐姐们，一起去崔家族学读书。
苍术的怀中，捧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沈云澜需要用的东西。
到了正院，秦姨娘不在廊下，她跟沈云婕一起，在东边的厢房内候着。
“六姑娘来了，快喝口热茶暖一暖。”笑着招呼沈云澜，秦姨娘亲自给倒了茶，沈云婕坐在桌前，原本秦姨娘坐在她身边，见沈云澜来了，便站了起来。
“姨娘别客气，也坐下来吧。”笑着道谢后，沈云澜招呼着。
“夫人厚道，如今天凉了，怕妾身吹了风不舒服，就吩咐让妾身同姑娘们一起，在厢房内候着。”重新挨着沈云婕坐下来，秦姨娘脸上仍带着笑，同沈云澜闲聊着。
其实崔氏没那么多规矩，一定要求妾室必须晨昏定省，可这些年秦氏一直坚持着，小郑氏同为妾室，就也得跟着来。
因为这茬，小郑氏明里暗里的，不知骂过秦氏多少次，秦氏只当是不知道，照样的立规矩。
“二姐姐的东西也都准备好了吧？”同秦姨娘寒暄几句，沈云澜看向沈云婕，她身后立着的小丫头怀中，也抱着一个布包。
“都准备好了。”沈云婕点头，脸上带着些许兴奋，沈云澜能理解她，她心里也兴奋着。
说话的功夫，沈云锦也到了，又是小郑氏没来，秦姨娘冷哼一声，她跟小郑氏的院子挨着，自然知晓昨晚发生了什么。
翡翠到了门口，邀请三个姑娘跟秦姨娘一起进屋去，屋里已经摆好了早饭，崔氏招呼着姑娘们落座，全然不在意小郑氏还没来的事儿。
“往后你们要去族学读书，就别每天早上来请安了，有这功夫多睡一会儿，免得先生讲课的时候没精神。”
秦氏跟往常一般立在旁边伺候，崔氏温声细语的同姑娘们说着话，直到快用完早膳，小郑氏才姗姗来迟。
“请夫人恕罪，妾身今儿个迟了。”进了屋，小郑氏冲着崔氏告罪，秦氏站在崔氏身旁，不住的拿眼睛白她。
“昨晚上你伺候老爷，也辛苦了，纵然今儿个不来，我也不会怪你。”
“但你既然来了，正好。”坐在椅子上，崔氏脸上带着笑意，她扭头招呼了和姑姑一声，“将尺子拿来，给郑姨娘量体，之后把尺寸送到布庄去，让裁缝给郑姨娘新做几身衣裳。”
和姑姑应声，去里屋取尺子，秦氏听了这话，扑哧一声笑出来，小郑氏已经起身，脸色红一块白一块的。
“珍珠，去看看马车备好了没？姑娘们该出门了。”不去看小郑氏，崔氏又看向珍珠，问了一句。
“回夫人的话，马车早就备好了，姑娘们随时能出门去。”珍珠连忙应声，崔氏点点头，这才又看向小郑氏。
“今儿个姑娘们要去崔氏的族学读书，云明也是要去的，不知出门了吗？”
若按规矩，沈云明也该来请安，偏偏这些年，他请安的次数都能数出来。
“回夫人，明哥儿已经出门了。”母子俩并不住在一起，但今早沈云明出门之前，去给小郑氏请过安。
当时沈旭已经走了，也正因如此，小郑氏才会来晚。
“那就好。”崔氏应了声，重新看向姑娘们，催促着她们出门。
姐妹三人站起身来，冲着崔氏行了礼，一起带着丫鬟离开清芷园，到门口坐了马车，往崔家族学去。
正院这边，和姑姑取了尺子，让小郑氏脱掉外面的披风，要给她量体。
“多谢夫人好意，妾身的衣裳够穿，不必做新衣。”向后退了一步，小郑氏看向崔氏，同她说道。
“哟，这倒是让人不明白了，既然衣裳够穿，怎地听说昨儿个有人衣着单薄的站在园门口？莫不是有喝风的喜好？”
崔氏没开口，秦氏冷哼了一声，小郑氏拧起眉来，向着她看了一眼。
“怎么？比谁眼睛大啊？”挑眉瞪了她一眼，秦氏双手叉腰，正待再说些什么，崔氏的声音传来。
“衣裳够穿也无妨，就当是为新年准备的。和姑姑，一会儿给秦姨娘也量量，再给她也做几身。”
一听这话，秦姨娘眉开眼笑的，冲着崔氏行礼，“前些日子夫人刚给妾身做了新衣裳，如今又做，妾身多谢夫人。”
“多谢夫人。”秦氏说完了，还不忘拿眼睛去瞅小郑氏，她行了礼，小郑氏总不好一动不动，也只好行礼。
——
姐妹三人离了府，正院里的事儿，自然是不知道的。
一路到了族学，门口停着一辆马车，有小厮正跟门口的下人理论，马车内探出一张脸来，是沈云明。
虽然崔氏同家里说了，让庶子庶女也跟着到族学读书，可过去不怎么走动，崔家的下人压根不认识沈云明，更别说族学这边的。
因此，提前出门的沈云明，就被拦在了族学外。
哪怕他的小厮一再说，下人也不让他们进去，沈云明心中着急，却不敢让身边的人同崔家的下人吵。
已经有人进去通禀了，这会儿还没出来，姐妹三人下了马车，沈云锦打头，带着沈云澜跟沈云婕向着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