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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少姜从未这般想过,但又觉得似乎只能用这两个字来形容,便叹了口气,道,“对,是交易!”
“魔后尊位,我给你,不与天界为敌之承诺,我亦可给你,你能给我什么?”将尘挑了挑眉,他生出了逗弄之心。
“我——”少姜看了看自己伸开的双手,空空如也。她能给他什么呢?没有公主尊位,她也就没了各种奇珍异宝,即便是有公主尊位,那些东西,魔尊想必也不会稀罕。
她只是一个孤家寡人,她有的,自有自己,所以,她能给他什么呢?
“我把我给你!”少姜咬了咬嘴唇,却看到将尘眼中微微露出了笑意。
是嘲笑吗?少姜的心沉了下去。可她除了自己,还有什么呢?这条路,是父君所迫,她还有回头的机会吗?
并没有!
可她并不讨厌他,相反,她现在还会心疼他。
少姜想到方才将尘的孤独寂寥,心中一动,便道,“我亦会不离不弃地陪伴你,试着去爱你。”
不离不弃的陪伴?
将尘心中升起一股暖流,蔓延到全身,让他情不自禁一把就把少姜拉近了怀里,紧紧抱住。
“好!我答应你!”将尘的身体微微颤抖,她说,她会不离不弃的陪伴他,会试着爱她。
若是他人所言,他绝对不信。
但是她的话,他会深信不疑。
将尘哑着嗓子道,“这笔交易,很划算。”
少姜被他抱住,脸已经羞得通红,更别说还有侍婢在场,但见将尘激动若此,她又不忍心将他推开,反而将双手把他环住,轻轻拍抚。将尘觉察之后,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将尘记不清,已经有多少年,他没有发自内心的笑过了。
时间犹如在这一刻停止,少姜把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之上,心中对未来竟然有了向往。
她和他,今后又会如何?会不会像姑丈和姑姑那样?这世间,竟然还会有如姑丈一般的痴情男子么?
看着眼前摇摇曳曳的花丛,少姜的心也荡漾起来。
忽然,从花丛旁的小径处,走出了一个女子,手提食盒,犹犹豫豫的前行。
是雪儿。
雪儿看到眼前的一幕,脸色就变作煞白,食盒也在手中微微发抖。她欲转身离去,却又停了下来,踟蹰良久,方才继续前行。
少姜并非腼腆之人,只是再怎么大方有度,也不好意思在他人之前做如此私密之事,便用力推开了将尘。
将尘早已觉察到雪儿,他却贪恋少姜的拍抚,装作不知。此刻被硬生生的推开,心中竟升起一股不满之意。
雪儿犹如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脸上洋溢出温和有度的笑容,“尊上,该用晚膳了。”
说罢便轻车熟路,将膳食盘盏摆了起来,一切收拾妥当,便退了出去。
这雪儿的手艺确实不错,虽比不得姑姑梨花的手艺,但在魔界,应算得上佼佼。
少姜看着满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又想起自己先前所做的说不上名字的诡异饭食,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挫败之感。
若是嫁作他人妇,洗手做羹汤应是最简单之事,可惜她厨艺女红,样样不精,宁可沙场征战。
这雪儿看似温柔,实则狠毒,对将尘又情根深种,将来怕是劲敌。
虽然将尘说过,她会是他唯一的魔后,但他并未说不纳妃。万一这雪儿竟成了将尘侧妃,她的日子,恐怕必不好过。
如此想着,少姜更是没有半分胃口。
将尘见少姜若有所思,拿着筷子的手懒懒散散的随意拨弄着碗中的米粒,便笑问,“在想什么?”
“你的膳食,一直都是她在负责吗?”少姜问道。
“不错。”将尘道,“我不过救了她一次,她便一直感恩在心,在离开魔宫之前,我的膳食就是她来准备。此番重新入主魔宫,她便继续了。”
“你说过,你不要她还。”少姜斜眼瞄了将尘一眼,心中不知为何竟有些不舒服。
“我也说过不必如此,她坚持,我便随她去了。”将尘道。
“她坚持你就随她去了?”少姜皱这眉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碗中的米饭,“果然她比你的坚持还要坚持!男人在有些时候根本就不会坚持!”
将尘只听到“坚持坚持”,并未听真切,不禁有些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雪儿,厨艺甚佳,长得不错,对你又情深义重。”少姜说着心中更加不悦起来。
“目前看来,确实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将尘点头称是,却发现少姜的脸色更沉了几分。
“我吃饱了!”少姜把筷子一放,人便转身进屋,扑倒在床上。
她这是怎么了?不是说交易么?她又在患得患失些什么?若非她及时离开了饭桌,她会忍不住直接问他,会不会纳妃……
将尘在桌前百思不得其解,却见相柳飘然而至。
相柳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拿起筷箸便开始尝起菜来。
“嗯,这手艺不错,虽不算最好,却也说得过去!”相柳边吃边点头称赞。
“老祖宗如何有暇?”将尘问道。
“只要牵扯到你俩的事情,我就有诸多闲暇!”相柳笑道,“你这呆子,刚才那丫头吃醋了,你竟看不出来?”
见将尘仍是不解,便又道,“你看那丫头的厨艺,真是一言难尽!何其恐怖!”相柳脸色不禁又变了变,连忙吃了一口菜压惊,才又道,“雪儿的厨艺这般好,她自然自愧不如!”
“姜儿的厨艺,其实还不错!她做出来的,只有我能吃得下,岂非是天大的缘分?”将尘笑道。
相柳把将尘瞪了半天,见他说得如此一本正经,极其怀疑他不是脑袋秀逗就是舌头失了味觉。
“看来你二人还真是天生一对!”相柳道,“不过这世界正常男儿娶妻,自然都是娶雪儿这样的,如此她自然担惊受怕又吃醋。”
“你说担惊受怕,又是何意?”将尘问道,“为何会担惊受怕?”
“怕你变心!”相柳道,“另外,可惜前路艰难,莫要再生出枝节。”
“我怎么会?”将尘沉吟片刻,又道,“老祖宗方才所言,似乎意有所指,可否提点一二?”
“那丫头也快当魔界王后了,这天界如何,也就与她没有一丝半点的关系,所有,不管大事小事,都不需要让她知道。”相柳道。
“多谢老祖宗指点!”将尘道。
“莫要这么多客套,你快些去哄那丫头,休要扰了我用膳的雅兴。”相柳摆了摆手。
将尘立刻抽了身,去寻少姜,却见少姜正将头埋在被子里,似乎生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