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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平六年三月,天子就下了命令,刘焉为益州牧,黄琬为豫州牧。
其实在这之前,也并非没有州牧。
比如皇甫嵩曾经短暂做过冀州牧,但他这样的州牧,其实就是临时性质,很快就会被撤销掉。
而现在则是直接把益州与豫州的刺史提升到了州牧这个级别,并且成为固定官职。
州牧是两千石,与太守的级别相当。
可与刺史不同的是,刺史对太守只有监督权,而没有处置权。
州牧不仅对太守有处置的权力,还有任命官员的权力。
如此一来,军政一把抓,地位堪比一方王侯。
凉州二月末。
这个时候皇甫嵩与董卓已经赶到了长安,董卓向皇甫嵩建议急速进军,皇甫嵩认为:“冀县县城防备坚固,凉州叛军必然无法攻克,我军只要按兵不动,以逸待劳即可取得全胜。”
于是不听从董卓的建议。
朝廷征董卓为少府,董卓不肯受命,上书推辞:“我下属的湟中义从、匈奴士兵都来拦住我的车,苦求我不要抛弃他们,我制止不了他们,只能留下来宽慰他们,如果有情况有变我再向朝廷汇报。”
朝廷也无可奈何,十分担忧。
中平六年春三月,韩遂二十余万大军攻破了冀县,盖勋与傅燮原本想与城池共存亡,殉国尽节。
士孙瑞等人与残存的士兵带着他们强行突出重围逃跑,都尉马腾与部下庞德等人率部投降了韩遂,加入到了叛军之中。
皇甫嵩认为凉州叛军已经围攻了冀县两个多月,虽然攻克了冀县,却已经非常疲惫,战斗力不是很好,于是下令攻击,以北军数万人马攻打韩遂二十余万大军。
董卓劝阻,认为“敌人人多势众,我方只有数万人,不易进攻,应该在三辅之地防守为主。”
皇甫嵩则认为:“叛军虽人多,但人困马乏,正是进攻的时机,不能让他们休整,调整好状态。”
随后,皇甫嵩让董卓负责殿后,自己率军追击,连战连胜,斩首万余级,叛军首领王国逃走后不久病死。
董卓因此非常忌恨皇甫嵩。
三月中旬,灵帝下诏拜董卓为并州牧,其下属军队转交给皇甫嵩。
董卓接受任命,但是不肯交出军队,上书辩解道:“我掌兵十年,士兵上下和我关系太好了,都要为我卖命,我乞求带这帮士兵去并州,效力边垂”。
皇甫郦劝说从父皇甫嵩趁机除掉董卓,皇甫嵩不从,只是将董卓不肯交出兵权的事上奏朝廷。
于是,灵帝下诏责备董卓,董卓对皇甫嵩又更加怨恨。
最终,董卓带了五千人向并州出发,但是停留在河东郡就不走了。
而幽州的局势还算明朗,汉灵帝下诏,如果公孙瓒还不能击破幽州黄巾,他就让刘虞担任幽州牧。
现在的公孙瓒跟刘虞其实没有仇恨,问题是幽州牧是公孙瓒觊觎的位置,自然不希望让刘虞得手,于是联合鲜卑与乌桓,猛攻幽州黄巾,很快击败了幽州黄巾。
不过公孙瓒在击败了幽州黄巾之后,汉灵帝也并没有让他担任有州牧,毕竟州牧之职是重中之重,他在将刘虞是放在幽州还是冀州这两个地方之间犹豫不定,索性就让公孙瓒以度辽将军之职管辖幽州。
交州与荆州南部,袁术作为右将军,得到了袁家支持,不仅将孙坚调任到了自己部下,还大破区星周朝郭石等人,平息了荆州叛乱。
袁术立了大功,袁家倒是想出力让袁术成为荆州牧。
可惜汉灵帝没有允许。
一时间,除了交州之外,凉州幽州荆州的乱象都基本被平定,天下在短时间内,居然隐隐有承平的迹象。
然而没过多久,冀州豫州徐州三地的豪强纷纷叛乱,黑山军趁机占领了常山国,威胁赵国魏郡。
冀州叛军以“清君侧”的口号,与黑山军一起,攻城略地,马上就要杀入河内。
这些叛军的主要组成部分,便是冀州各地豪强,在冀州刺史王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叛军很快聚拢十余万众,几乎是没有任何障碍地杀入河内,威胁到河南。
其实也怪汉灵帝,他让朱儁带着冀州各地的郡兵前往并州,导致冀州各地没有任何防御力量,于是在有心之人的组织下,很快就掀起一场大叛乱。
而且这支叛军的目的也很明确,直扑河内,然后向着河南方向而去,眼看就要威胁到中央朝廷。
此时汉灵帝急忙命令新组建的南军把守各地关隘,一边命令各地军队勤王。
河南尹刘备拳拳报国之心,怀着一腔热血向天子请求带领士兵去河内平叛,很快就被允许,于是刘备拿出自己与公孙瓒做生意赚的钱,四处募得一万士兵,屯兵于河内野王县,抵挡叛军。
同时,刘备亦是给济南中尉关羽,齐国中尉张飞写了书信,让他们带兵快来洛阳。结果等他们走了之后,青州豪强立即掀起一番叛乱,却没想到很快被沮授荀攸镇压。
不过青州叛乱虽然平息,徐州兖州豫州等地却是遍地烽火,汉灵帝不听陈暮的劝说,执意要收税,触怒了天下豪强的利益,最终也食到了恶果。
“这些地方官员豪强,都是蠹虫,都是蠹虫!”
西园之中,听说一夜之间,自己的天下忽然狼烟四起,汉灵帝怒不可遏,一脚踢翻桌案,大声道:“朕要发兵,朕要将这些犯上作乱之人,全部斩杀。”
张让等常侍连忙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喊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呀。”
“息怒?”
汉灵帝冷笑道:“这些乱臣贼子,朕怎么能息得了这个怒.....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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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天子脸色一白,大声咳嗽,旁边的侍女急忙拿过一块丝巾递过去。
汉灵帝用丝巾捂嘴,片刻之后,手颤抖起来,因为丝巾上全是血。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天子.....咳血了?
汉灵帝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晕倒了过去。
诸位常侍们慌成一团,手忙脚乱上去搀扶。
在这个节骨眼上,天子居然病了,是重病,已经奄奄一息。
“怎么办,怎么办?”
张让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现在全天下都以“清君侧”的口号要诛杀宦官,他们已经成为众矢之的。
这个时候天子病倒,没有了皇帝撑腰,他们这些宦官可就是待宰的羔羊,要死了呀。
“快喊太医令太医丞,所有的太医全都过来。”
蹇硕大喊。
等太医曙的所有太医进去治病的功夫,门外诸常侍紧急商量起对策。
“如今陛下病重,我等如何是好?”
“天下四处叛乱,皆说我等祸乱朝纲,万一朝廷诸公为了平息叛乱,学景帝那般诛杀我等,我等岂不是冤死?”
“为今之计,只能请一人了。”
“谁。”
“陈子归。”
“对,必须喊他来。”
王钧提出的建议深得张让之心,立即准备派人去冀州。
就在这个时候,天子寝宫宫门打开,有个小黄门出来,低声道:“诸公,陛下醒了。”
张让大喜:“陛下如何?”
小黄毛道:“不容乐观,陛下有旨,召陈尚书回来,官复原职,还曾言,若在陈尚书回来之前,朕已陨,诸公一定要听从陈尚书的话,方才能保全性命。”
张让泪流满面。
陛下这个时候还在想着他们,自己这残躯之人,无以为报,必然以死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