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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梅林,眼前是一片湖泊,走过伸向湖中心的九曲回廊,便是湖心岛。
此时,湖心岛上空无一人。
斐舞带着魏娇走进挂着丝帘的亭子里,见那里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放了两盘糕点和一些散乱的茶具。
大概这里先前有人待过。
斐舞并不吃桌上糕点,而是另取出一盒子小蛋糕与两三盒黄桃酸奶递给魏娇,还拿出一副麻将牌。
“魏娇,我教你打麻将。”宴会开始还有一会儿,原先待着湖心亭的人大概不会回来了。
她与魏娇太无聊,不如教她打打麻将消磨些时辰。
魏娇将桌子收拾干净,坐在桌前,一手捻着一块奶油蛋糕咬一口,一边看斐舞教她认麻将上的字符花纹。
“这是一条二条三条,你数上面杆子,几根就是几条。这里是一饼二饼三饼,一直到九饼。这万字你应该认识吧,上面数字从一万到九万……”
斐舞正跟魏娇解释麻将的玩法规则呢,就见魏娇呐呐地放下手中酸奶瓶子。目光看向斐舞身后,慢慢站了起来。
斐舞转头一看,只见齐王凤渊负手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正瞧着她,面部没有什么表情。
“齐王殿下。”斐舞只好也站起身,向他恭敬淡然地福了下。
“舞娘在玩什么游戏?”凤渊迤迤然走过来,在她身旁站定。
“麻将牌。”
“哦?”凤渊伸出修长手指,拿起一张麻将牌翻来覆去看了看,“看着挺有趣,舞娘可以教教我么?”
斐舞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点点头。
她想了下,补充一句:“这是女人玩的游戏。”
凤渊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微笑道:“女人玩的游戏?那本王也想试试。”
斐舞无奈,转头回望四周,只见小顺子站在亭子外面,眼观鼻鼻观心,抄着袖子守在那里。
也不知这位齐王先前看了多久。算了,教就教吧。
于是,两个人坐在桌旁,一个规规矩矩地讲,一个认认真真听。魏娇也伸着脖子看斐舞抹牌出牌。
“倒是有趣。”凤渊笑了,摸着手里的牌说道:“回头可以教给林老太君。”
斐舞没搭话。她不愿跟那些贵妇打交道,更不可能专门去教一个不认识的贵妇打麻将。
凤渊在与斐舞一起洗牌时,手指与她的碰在一起,便顺势一把抓紧,握在手心。
“凤渊!”斐舞有些恼,挣了几挣,没有挣脱。
凤渊凝视着她,目光温柔,“舞娘,几月未见,可曾想我?”
“不曾!”斐舞蹭地站起来,慌乱中,将身后的椅子都带翻在地。
凤渊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仍紧握住她的手,用力一扯,将她抱入怀中。
魏娇吓了一跳,刚想过来帮斐舞,被齐王一个眼刀骇住,后退几步。
闻着怀里女人的幽幽清香,凤渊闭眼叹口气,亲了亲她的额头,松开了她。
斐舞连忙退到魏娇身边,皱眉看向他,“凤渊,你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还请你自重。”
“没有关系?”齐王冷笑一声,也不与她争辩,淡淡道:“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
说完,转身出了湖心亭。
见他满怀怒气地走了,斐舞心里又难过又气愤。
这厮总是这样自以为是,完全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此番回西京,她绝不能再与他有任何牵扯。
没多会儿,有侍监过来请斐舞去前厅入席。
女眷宴席摆放在一个宫殿大厅里,最上首摆了两张纱屏丝绣九龙戏凤屏风。
屏风后一个大圆桌,崔太妃领着数位王妃贵妇坐在里面。
斐舞则与林府林惠儿小姐和数位未婚贵女坐一桌。
旁边几桌均是朝中命妇与贵女。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斐舞好不容易挨到散席,正想离席出宫,又有一名宫娥过来向她道:“太妃娘娘有请敬德县主。”
斐舞完全不认识什么太妃,但又不得不跟着宫娥前去见这位后宫之主。
凤越今年刚到及冠之年,还没有册立皇后,于是,后宫事宜暂时有这位崔太妃打理。
随着宫娥走进一间暖阁。
只见锦绣堆积的罗汉榻上,坐着一位雍容华贵的贵妇,看模样有三十多岁,面相白净柔和。
罗汉塌两旁站着几名宫女,她的下首锦凳上,坐着崔明珠崔娴珠姐妹二人。
“见过太妃娘娘,娘娘金安。”
斐舞福身施礼后,便站在一旁。
崔太妃手里端着茶盏,半天抬眼看过来,平淡道:“赐座。”
一旁宫女急忙搬了个锦凳过来。
斐舞也不客气,缓缓坐下。
这太妃姓崔,又有崔家姐妹陪在一旁,若她还不知道这其中关窍,那她真的是傻了。
“敬德县主的家乡是哪里啊?”崔太妃像是在与她随意拉着家常。
“回禀娘娘,舞娘的父亲是陈州人。但我自小在别处出生,六岁才随父母回的陈州。”
崔太妃哦了一声,瞥眼看了崔明珠一眼,对斐舞说:“你可认得她?”
斐舞漠然道:“见过面,不熟,这位应是陈王侧妃。”
“那敬德是如何认识的呢?”崔太妃平淡的面容慈和祥宁。
斐舞缓缓看向崔明珠,崔明珠也在看着她,嘴角微微上翘。
“姑母,舞娘妹妹恐怕不好意思说,就有臣妾来说吧。”
崔明珠瞟了斐舞一眼,微笑道:“舞娘妹妹原是我家王爷的侍妾。”
崔太妃似是吃惊,但眼中没有一丝意外,“既是陈王侍妾,如何又流落西京?”
斐舞冷笑:“崔侧妃真是健忘,上次便在齐王与陈王面前已经跟你说过,我与你家陈王并无任何瓜葛。”
崔明珠也冷笑连连,“你说没有瓜葛就没瓜葛了?你伯父斐伯仁如今可也在京城呢,要不要让他过来说说怎么回事?”
斐舞两眼微眯,紧盯着崔明珠道:“便是他来了又怎样?想当年我从乱葬岗被人救起的时候,可没人跟我说是陈王府的侍妾!”
崔明珠一时有些语塞,转脸向崔太妃哀戚道:“姑母,想必是妹妹误会了什么。可是,我家王爷自丢失舞娘妹妹后,也曾四下寻找过,没想到妹妹竟到了西京,还攀上了齐王殿下。”
斐舞简直要被这女人的无耻气笑了。
崔太妃沉下脸对斐舞说道:“你既是陈王侍妾,偏又如此不安分,真是愧对陛下对你的信任。”
“太妃娘娘,斐舞娘的事情陛下一清二楚,若是不信,可请来陛下断个是非长短。”
斐舞搞不懂崔明珠到底是什么意思?硬要将自己与陈王扯在一处,对她有什么好处?
若是想以此对付她,那真正是可笑了,不说自己吃不吃这一套,便是皇帝那里,恐怕也不愿意自己跟陈王有什么牵扯。
“放肆!你竟敢拿陛下压哀家?”崔太妃面露不悦,呵斥道:“你既是陈王侍妾,理应乖乖随了陈王去陈州。”
缓了缓,她接着说道:“哀家念你如今是县主身份,可赐下懿旨封你为陈王侧妃,与明珠一起好好服侍陈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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