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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江面上,正向他们驶来十来只三桅帆船。
三桅船速度很快,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追上他们了。
十来名暗卫和江州城跟来的暗桩,正拼命摇橹划桨,与江州战船展开赛跑。
眼看敌军船只越来越近,他们的箭矢纷纷射过来,落在不远处的江水里。
只要再近一步,便能够射到斐舞的船上了。
“殿下,怎么办?他们在试射程,很快就会用火攻了。”方堔忧心忡忡道。
只要木船被火箭点燃,他们便逃无可逃。
斐舞闻听方堔的话,灵机一动,随手取出金色弓箭,拉弓搭箭,运用灵力催动箭羽,瞄准最近那艘敌船,咻地射出一箭。
箭矢钉入敌船的船舷上。
果然,有自己的灵力加持,射程足够了。
她又取出一支箭,不过,在箭尖上,有奇异火光流转。那是一滴火属性灵液。
再次射出的一箭,如一道流光飞向敌船,箭矢接触到船体的瞬间,轰地一声爆燃开,整个敌船燃烧起来。
成了!
斐舞抿唇,嘴角微翘,扔给齐王那把黑色弓箭,让他和自己一齐射燃敌船。
抽出一支沾了火属性灵液的箭矢递给凤渊后,自己也取出一支,射向另一艘靠过来的敌船。
接连射燃五六艘船后,江面上陡然弥漫起白雾,将追过来的十几只船隐匿其中。
“不好!对方有高阶术士施法。”方堔凝重地看向那片迷雾。也双手结印,在自家船舷周围布上迷阵,只可惜,因船只在运行,他布出的迷阵随着船只移动,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凤渊收起长弓,拉着斐舞避进船舱,“留在这里别出去,防止有人偷袭!”
他说着,返身跑回船尾,仔细观察滚滚而来的迷雾。
突然,一阵箭羽如飞蝗般射来,被船舷边的数名暗卫持剑打落一甲板。
“殿下,您不能待在这里,快请回舱吧。”方堔低声叫道。
凤渊只得退回舱里,见斐舞脸色苍白无色,便上前揽过她,轻拍她的后背,低声安慰道:“别怕。”
斐舞能不怕么,这要是死在江中,才是笑话呢。
此处是茫茫江水,她想逃都没法逃啊,何况现在又是隆冬,即便会游泳都没用,下水不到一刻钟便能冻成冰棍。
她瞅着凤渊,心道,难道真要上演一场古代版的泰坦尼克号?
江上迷雾渐渐散去的时候,斐舞发现,他们的两艘船几乎要被几十只战船合围了。
这时船舷上又被射上敌方带了火油的箭矢。
斐舞心一横,递给凤渊一袋黑色羽箭,还有一只水晶瓶。
“这里面的液体很危险,殿下小心使用,每只箭只沾一滴便可。”
这时,远处船上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袁奇老儿,你快出来瞧瞧,本王船上这些人是谁?”
斐舞瞄去一眼,只见敌方一只船上站着几人,他们面前还跪着几个参差不齐的妇人和孩童。
“装死不出来?”张仲站在船上冷笑,面目狰狞可怕,“背叛陛下和皇后娘娘,竟连你的结发妻子和子孙都不要了么?”
“袁奇老儿,今日本王就让你亲眼看看,她们是怎么因你而死的!”
斐舞发现对面船上一个士兵举刀砍下一个孩子的头颅。
其余几个孩子和女人惊叫连连,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妇人扑向张仲,哭喊着:“仲儿!我与你母亲是亲姐妹啊,求你别杀我孙儿,留他们一命吧。”
张仲嗤笑一声:“姨母,您也别怪我狠心,实在是姨夫他害的你们如此,他勾结齐王,入地牢劫走重要人犯。”
他说着,一挥手,另几个孩子也被斩首。
鲜血喷洒了满甲板,老妇尖叫一声,大声咒骂起来:“畜牲!你这个畜牲……”
张仲冷笑,眼睛看着斐舞这边的两艘船:“姨夫竟然不要你了,你活着也无趣,不如去地府等着姨夫罢。”
士兵手起刀落,一切都平静了。
斐舞看着对面士兵将几个女人和孩子的尸体抛下江,心里一阵阵犯恶心。
这人真是恶魔。
不过,她船上的两名袁家人一直没有从舱底出来。
凤渊已经对着对面的船只开始射箭了。
仿佛一道道火流星坠入敌方的船只上,轰然爆燃。
斐舞也跑了出去,挥手在船后的水面放出几百根毛竹,因水流的关系,直接撞向张仲那船。
毛竹浮浮沉沉飘在江面上,果然阻挡了不少船只。
张仲咬牙对身旁的术士说道:“看清楚那个女术士,杀了她!”
斐舞正拉满弓放出一箭时,对面飞来无数的箭矢向她袭来。
暗卫见状,连忙过来想帮,哪知,其中一箭很是霸道,势如破竹,直向斐舞而来。
“小心!”凤渊目眦欲裂,飞身扑过来,挡在斐舞面前。
一声箭头入肉的声音,带着令人窒息恐怖的轻响。
斐舞呆了,一把抱住扑在她身前的男子,颤声仿佛:“快带他去舱房!”
暗卫背着齐王进入舱房,将他放在软榻上趴着。
斐舞跟进来一看,还好,看部位不是要命伤。
这箭紧紧扎进凤渊的后胛骨缝,差一点就透心凉了。
斐舞取出药液喂进凤渊嘴里,叫来一个暗卫帮她割开齐王背部头处箭。
当她取出箭头,给凤渊喂下木属性药液后,他口鼻涌出的血才堪堪停住。
他可能是被伤了肺叶。
斐舞也不敢大意了,又给他一滴木属性灵液。
见他呼吸平稳下来,斐舞转头瞧了他一眼,转身出了舱房。
现在危险未除,她得尽快将近前的敌船给毁了。
在方堔的配合下,斐舞终于将那些船只吓得不敢近前了。
很快,她们的两只船驶进一处支流,逆流而上,逃向泽河水域。
一路上,还有几艘敌船追着,却被斐舞放出的长毛竹阻挡了,最后只能灰溜溜退出泽河水域。
斐舞这才松了口气,仰躺在另一间舱房里好半天没动弹。
她迷迷糊糊想起,凤渊后背那箭头极为眼熟。
她取出一支曾伤她最重的箭头对比一下,果然一模一样。
怎么回事?难道今日那术士不仅在突厥大军中来去自由,更是勾结上了叛军?这事儿等凤渊醒来,一定说给他知晓。
船只进入泽河河道时,两个船上的人都送了口气,凤渊于第二日已经大好了。
可斐舞因灵力使用过多,一直躺在舱房榻上睡着。
“舞娘,要不要起来吃的再睡?”她耳边想起呢喃声。
费力睁开眼睛,只见凤渊与她并排躺着,一手支着头,一双清列的眼睛看着她,微微含笑。
“醒了?”他揽着她的腰,朝身前收了收,伸头亲了亲她的额头,“都睡了一天一夜了,快起来活动活动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