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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中央，苏敬北也饶有兴趣地看着楚天河，直盯得后者有点心里发毛。
该不会被师父他看出什么端倪来了吧……
楚天河额头上渗出一抹汗珠。
好在，他似乎是想多了。
只见苏敬北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对着他开口问道：“天河，你的理由呢？”
理由？
楚天河愣住了。
跪舔主角难道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呃……”
楚天河感觉到大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不由得有些尴尬。
该编些什么理由好呢？
总不能直接说自己是为了活命吧……
那样的话大家一定会看不起自己的……
一时间，楚天河陷入了纠结之中。
良久，他才结结巴巴地开口说道：“呃，那个，这个，我……我只是觉得不应该废掉古师兄首席大弟子的身份……”
只是楚天河的话才说了一半，就立刻被苏敬北给打断了。
“说得好！！！！！！”
只见苏敬北满脸激动地一拍大腿，差点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就仿佛刚才听见的是什么振聋发聩的至理名言一样。
楚天河也一阵恍惚，他甚至怀疑刚才自己是不是乔布斯上身了。
过了好一阵他才反应过来，继续开口道：“我的意思是……”
“好了，你不必多言。”
苏敬北却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你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
只见宗主大人一脸正义凛然的说道：“你是说，魔族威胁尚未清除，大国之间连年征战，时局动荡不安。”
“我方寸山虽然是燕国第一大宗门，但树大招风，想要取而代之的不知凡几，要是随随便便就废掉首席大弟子，不光会遗人笑柄，还容易落人口舌。”
“于情，古惊尘当了三年首席大弟子，一直勤勤恳恳，为宗门立下无数汗马功劳！现在因为修为大退就把他废掉，焉能服众！”
“于理，方寸山开宗千余年，还从未有废掉首席大弟子的先例！我辈岂可开此先例？！”
说罢，苏敬北捻起胸前长髯，微笑着问道：“天河，你说你刚才是不是这个意思啊？”
……
大殿之中，鸦雀无声。
刘虎一脸懵逼。
李珏一脸懵逼。
楚天河一脸懵逼。
大殿中的其他人N脸懵逼。
好在楚天河立刻从懵逼状态中反应了过来。
只见他对着苏敬北竖起了大拇指，朗声说道：“师父您说的一点儿都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刘虎：“……”
李珏：“……”
四大长老：“……”
其余峰主：“……”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就算是个瞎子都能看得出来宗主他老人家是个什么态度。
“栖霞峰反对废掉古惊尘首席大弟子身份！”
“清莲峰反对废掉古惊尘首席大弟子身份！”
“雨雾峰反对废掉古惊尘首席大弟子身份！”
……
一时间，众峰主们全都又换了一副面孔，仿佛刚才举手表示同意的是从自己身上分裂出的第二人格干的好事。
刘虎面如寒霜，额头上青筋暴露。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他看向大殿一个角落，那里有一个和他长得颇有几分相似的年轻人。
此刻年轻人脸上浮现出一丝落寞的神色。
年轻人叫刘云飞，正是刘虎的亲侄儿，也是方寸山年轻一辈中仅次于古惊尘的第二高手。
他之所以如此卖力，就是因为这个侄儿。
“楚天河……”
刘虎恶狠狠地盯着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似乎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就在这时——
“宗主，可否听我一言？”
一个清冷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发现竟然是古惊尘。
只见白衣少年昂首走到大殿中央，对着苏敬北郑重地施了一礼。
紧接着，他解下腰间所佩长剑，轻轻地放在了地面上。
苏敬北眉头一皱，开口问道：“惊尘，你这是……”
“宗主，我有话要说。”
古惊尘脸上依旧平静如常，根本没有一丝波澜。
他的声音很轻，可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道惊雷一样炸裂在人们耳边——
“我古惊尘自愿放弃方寸山首席大弟子的身份！”
再一次，大殿中的众人们被震惊了！
方寸山首席大弟子代表着什么？
除了一个唬人的名头之外，还有很多实打实的福利。
比如说可以自由出入藏经阁，随意翻看阁中珍藏的各类秘籍。
比如说可以享受每月一百灵石的用度，每月十颗玄品丹药，远超其他弟子。
比如说可以进入方寸山的七大秘境之中进行修炼。
比如说不管到燕国的任何一个角落，那里的人都必须执弟子礼相待，除非那个人是燕国的皇帝。
那样的话，他只要以平辈之礼相待就可以了。
总之，身为方寸山的首席大弟子，不光身份极为尊崇，而且在修行过程中还可享受各种优渥的待遇。
就算放在整个燕国来说，都可以算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所以，当古惊尘宣布他自愿放弃首席大弟子的身份后，大殿里所有人都震惊了。
尤其是刘虎本人。
短短几分钟里，他从胜券在握到功败垂成，又从功败垂成再到大获全胜。
只能说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是他刺激了。
看着一脸淡然的古惊尘，刘虎真的想问一句——
你就真的不再挣扎一下了吗？
你这么简单的就让我达成目的，我心里真的很慌呀……
感受到刘虎望过来的目光，古惊尘也转头看向他。
只见古惊尘嘴角处依旧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微笑，淡淡地开口道：“刘虎师叔说得对，惊尘已是个废人，恐怕担不起首席大弟子的名头了。”
听了古惊尘的话，刘虎反而陷入了一阵纠结，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出声附和吧，显得自己有点不知好歹，出声安慰吧，又和自己人设有点不符……
好在古惊尘也没有更多的反应，在向苏敬北还有白石峰峰主行过礼后，就往殿外走去，没有再理会大殿中任何一个人。
只是在走到楚天河面前的时候，他用几乎轻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师叔，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