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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在出口处见到了奄奄一息的树精,它庞大的身躯倒在一旁,丑陋的头颅勉强地在呼吸。
汪玉楼贴心地遮住虞妙意的双眼,挥手将它炸成碎片,又碾碎成粉末随风而散。
......看来他的修为远在元婴之上。
虞妙意抿唇,有些为难,自己这次被迫求助于他,不知道他会怎么“收取报酬”,如果真的把汪玉楼惹恼了,自己肯定打不过他呀。
或许玄月加上赤麟可以与之对抗,只需要能让自己脱身......
“你在想什么?”汪玉楼几乎都要贴在她脸上,虞妙意这才发现他竟然是淡鸢色的瞳孔,看向自己时温柔缱绻,像一轮浅海,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虞妙意尬笑着后退一步,说:“我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把三个人来此处的目的跟汪玉楼说了,并且询问他对此事的看法。
“蛊虫......”汪玉楼沉吟一声:“此事我倒是可以帮忙,只不过小妙意你......”
虞妙意吓得猛抬头:“什、什么?”
汪玉楼笑:“别害怕,我们找个休息的地方吧,你身上的伤需要处理一下。”
举目四望,一个敢开门做生意的店家都没有,个个门扉紧缩,偶尔有探头出来观察的居民,在看到他们五个人风尘仆仆的时候,都害怕地缩了回去。
他们没有办法,只能暂居在樵夫母亲屋子里,顺便了解一下有关蛊虫的事情。
*
虞妙意现在面临了一个艰难的抉择,一是让汪玉楼给自己上药,二是让赤麟给自己上药,但无论是哪一个,她都不想选择。
如果玄月还醒着就好了......
汪玉楼手里把玩着药瓶,葱白的手指一点点地摩挲瓷面,眼神又露骨又暧昧。
“还是让我来吧。”汪玉楼起身,啵地一声拔出瓶塞,斜坐在床边,他的阴影把虞妙意整个裹在里面:“赤麟还要照顾......那只猫,你自己也没办法上药吧。”
话虽如此,但是看着他如此笃定的眼神,虞妙意不免也有些憋屈。
“我就不能不上药吗?”
汪玉楼靠近她,笑笑:“妙意,乖乖听话,我就不追究你上次的事情了。”
指的是她装睡还逃跑的事情吧......
虞妙意背过身,有些报赧地褪下外衣,在他的注视中,将里衣的扣子慢慢解开,虽然说她和汪玉楼是朋友,对方也是女儿打扮,但怎么说都会难堪尴尬的。
解了四颗扣子,虞妙意把头发撩到前面,低声说:“你来吧,伤口黏住了......”
汪玉楼搁下瓷瓶,手指搭在她的肩膀上,怜爱地撇下目光,语气温和:“忍着点,会有点痛。”
他一点一点地褪下白色里衣,直到有一点阻塞感才松手,但是他的面色已经阴沉地几乎要滴出水,
虞妙意细嫩的皮肤此刻面目全非,一缕一缕的血肉都粘在里衣上,大片的血痕斑驳和淤青肿胀让她看起来极其可怜。
汪玉楼此刻什么样的心思都没有了,他现在内心高涨着怒火,特别后悔方才没有收了那树精,以后好好地折磨它以解心头之恨。
“疼吗.....”汪玉楼紧皱着眉头,轻轻地用剪刀剪下一小块肌肤,才勉强向下挪了一点衣物。
虞妙意舔舔嘴唇,摇头:“不疼了。”
她在骗人,怎么会不疼呢。
汪玉楼轻柔地撒上药粉,又用自己特制的露水洗涤她的伤口,里面混杂着不少碎布和石子,如果不清洗干净可能会发炎溃烂。
两个人长久地无言,各人心里都怀着心事,直到汪玉楼处理完伤口,虞妙意才缓缓呼出一口气。
“还不能穿衣服。”
汪玉楼扶住她的肩膀:“先趴着吧,伤口不能碰到别的东西。”
床上都是他从戒子里准备的锦被,柔软又芳香,睡在上面舒服得她昏昏沉沉的。
她整个背部都晾在空气里,只是下身盖了一张毯子,乌黑的长发乖顺地搭在一边,琥珀色的双眼略微困倦地看着他。
太乖了......
汪玉楼忍不住蹲下来,摸了摸她柔顺的长发,悄声说:“小妙意困了吗?”
对于他来说,虞妙意真的是很小一个,不仅年龄小,个头也小,抱在怀里软软的却一点肉都不少。
虞妙意打了个哈欠,眼泪都沁出来了:“我想睡觉。”
汪玉楼吹灭桌上的蜡烛,低声:“睡吧,我在外面等你。”
*
赤麟倚在墙上,见汪玉楼出来,便想要进去。
“她在睡觉。”
玄月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冲出来,截住了赤麟的话头:“喂,你对她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汪玉楼挑眉,双手环抱:“我只是给她上了药,你的脑子里怎么尽是些下三流的东西?”
但是他们谁都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因为他们是一路货色。
玄月不顾赤麟阻拦推开房门:“我要自己看!”
虞妙意本来要睡着了,被他这猛地动作给惊醒,睡眼惺忪地看向他:“玄月你干嘛......”
可是对上他通红的眼眶她又说不出指责的话,转而安慰道:“别哭啊,我已经上了药,很快就好了。”
玄月趴在她床头,目光一寸寸地扫视她的伤口,吸吸鼻子:“都是谁干的?”
虞妙意不好意思地眨眨眼:“是树精拖我的时候刮到的,它被汪玉楼杀了,已经没事了。”
玄月看着她的眼睛,里面的确没有痛苦的神色,也没有勉强,才擦干眼泪:“对不起妙意,我当时晕过去了,没能保护你。”
虞妙意腾出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别难过,这不是你的错,是我非要来林杉镇才出的问题,只要你们没事就好。”
玄月瘪瘪嘴,还是心里过意不去,但是又不想让虞妙意担心,只能假装自己放下了。
“那你先休息,我出去吧。”
玄月恋恋不舍地合上门,看到坐在院子里与老人唠嗑的汪玉楼。
——废物。
鸿光那家伙又在嘲笑他了,玄月现在心情很沉重,不愿意跟他多废话。
——你看不出她身上有禁咒吗?
禁咒,什么禁咒?
玄月想让他完完整整的把事情解释一遍,可那家伙又像死了一样消失匿迹了,气的他直跳脚,无可奈何。
因为在他们之间,玄月是被支配的一方,而支配他的,正是远在浮光宗的鸿光仙祖。
他玄月,不过是鸿光突破时的心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