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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演武台周围显得格外寂静,一片片的雪花从穹顶吹落,零星捎带些许寒意,在半空中盘旋转动一阵之后,轻盈坠落。
云歇整个人僵立在原地,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周身有着宛如冰雪尘埃般的淡淡气息漂浮着,
萦绕不散。
问沧手握着长剑,表情微微一滞,手中的动作也不由自主地停止,看着宽阔的剑刃上渐渐堆积的白雪,眉宇间,不禁有些黯然神伤了起来。
“这是...为什么。”
问沧微皱眉头,手掌轻轻按在了胸口的位置,感觉在那有着冰火两种感觉在交替升腾着,继而衍生出一种难以自抑的悲伤感觉。
宽阔的剑刃停在云歇身躯一寸左右的距离,微微颤动着,似乎剑刃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心绪,开始痛苦挣扎了起来。
“问沧师兄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忽然停手了。”
选手席上的路迢与问沧关系亲密,是无话不谈的好友,见到对方忽然流露出的异样神色,不禁心生疑窦。
“因为雪。”
清冷的声音从耳畔响起,路迢循声望去,只见一向沉默的玉雪姬,缓缓抬起玉臂,摊开白皙细长的手掌,任由雪花飘落掌心。
手掌轻轻握紧,玉雪姬细长的柳眉轻轻挑了起来,似是喃喃自语地道:“能够将自己的情绪化作自然界的变化,悄无声息地融入其中,纵使我浸淫冰雪之气多年,也做不到这一步,而他却能够在短短一瞬间领悟,想必是曾经历过某些不为人知的冰冷苦痛吧。”
玉雪姬常年修炼冰雪元气,对于这忽然飘落的雪花,自然能够一眼看穿它不寻常之处,此刻的演武台就像是沉溺在一片模糊不清的浓雾里,雾气之中带着些许寒气,寒气之中又透着令人悲悯的绝望情绪。
除了玉雪姬之外,主席台上的苏玄和明尘也是同时皱起了眉头。
“明老,看这情形似乎有些不对...云歇那孩子,到底做了什么?”
“精神力为清,悬浮在天,元气为浊,沉落在地...这清浊二气若是失衡,天地便会逆转阴阳流动,甚至会发生电闪雷鸣,火山地震等极端气候现象...后来人们参见天地变化,修炼元气和精神力的时候,都会有意将两种能量进行平衡,以表面体内的气息紊乱。”
明尘愁眉深锁地缓缓说道:“可是歇儿身怀灵厄之体,加之神火护身,对于精神力的吸收犹如填塞一个无底洞,但凡是天地间无主的灵魂体,都能炼化吸收,因此精神力的成长速度远远超过元气...而此刻,刚从拈花境界游离而出的他,精神力雄浑波荡,难以自抑,原本是处于突破大灵师的最好时机,可偏偏他元气修为才到九星武师,若是强行突破境界的话,势必会导致体内灵元二气失衡...后果将不堪设想!”
“但是,若是他想战胜沧儿的话,就必须突破到通灵境。”苏玄此刻也面露愁容,于公于私,他都希望云歇能够安然无恙,毕竟对于青灵学院而言,这样优秀的弟子可谓是旷古绝今的。
明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很久之前歇儿就处于大灵师圆满的境界,距离通灵师仅有一步之遥,如今精神力再度提升,与通灵师的距离更是无限接近,而大灵师与通灵师境界的区别就在于,能否通过精神力操控周围的气候变化,现在的歇儿已经隐隐触碰到这个门槛,眼前的雪,应该也是他的精神力所化。”
显然,明尘现在心中很是忐忑,如果云歇真的突破到通灵师境界,就等于打破自己身躯所能够承受的极限平衡,对于以后的修炼究竟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实在难以想象。
雪依旧在静静地飘落着,整个演武台已经有了厚厚的一层积雪,问沧从内心苦痛和挣扎之中缓缓脱离出来,眼神有些挣扎地看着不远处的云歇,艰难地裂了裂嘴道:“我说云歇师弟...事已至此,你又何必苦苦挣扎?”
此刻的云歇,全身衣袍已经被冰雪覆盖了大半,若不是还有着阵阵鼻息冒出,恐怕在外人眼中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沉吟片刻,问沧紧握剑柄,紫色的元气再度涌流全身,然后凶猛地灌注到剑刃之中,剑刃再度不断延伸,直到伸向演武台的边缘,宽阔的剑刃散发出凛冽的波光,气势压迫之处,演武台上爆裂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太极穹渊剑!”
巨大的剑气横扫过空气,呼啸的劲风骤起,化作风浪席卷开来,朝着云歇的身躯吹刮而去,狂风将演武台上的积雪吹得纷飞,云歇身躯上覆盖的冰雪寸寸崩碎开来,就连冰封凝固的脸庞也在这种强大的压迫感下,开始扭曲变形了起来。
“云歇!”
观众席上,一道红色的身影蹦了起来,冲着演武台上大声呼喊道:“你倒是给我醒来呀!你不是要拿青灵七公子的榜首吗?现在不是你最好的机会吗?你干嘛装死?”
声音回荡在整个广场之中,也正在剑气即将劈来的刹那,原本身躯纹丝不动的云歇,忽然睁开眼睛,漆黑的眸子之中,宛如实质的波光从瞳孔深处弥漫开来,然后朝着四周扩散而去。
“轰隆隆!”
天空之中,宛如有着怒雷响起,地面之上,一丝丝裂纹自他的脚底破碎开来,云歇额头上的灵纹,骤然开始浮现出浓郁的绿色光芒。
“这是...真灵纹。”
看着演武台上忽然爆发出来的异象,主席台上的明尘陡然站起身来,目光紧紧盯着云歇的身躯,无比惊讶地道:“能够将精神力收放自如,能够随时突破到通灵师之境,这才是真正的大灵师大圆满!”
云歇通过灵厄之体,通过直接吸收灵魂体的方式,使自身的精神力快速成长提升,但是这些灵魂体没有被彻底炼化,依旧有着七情六欲的残念,不过此次过后,这些隐患便是荡然无存,而且他灵窍之中的精神力,将会有着质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