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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云庄位于云家偏南的位置,由于地势较高,能够清晰看到绵延千里的高山上暮云低垂的景象,故而得名。
云歇有一个习惯,不修炼的时候他总是来后山的山崖边看云,而且看得不是白云,而是黑压压的一片,让人感觉有些喘不过气的乌云。
云歇站在山崖的边缘,任由狂风吹动着自己的衣衫,丝丝缕缕的云气从他发梢...衣角处吹刮而过,反倒让他的心更加的平静。
不知什么时候,一身青衣的林瑶瑶俏生生地站在了他的身旁,白皙的手指拢了拢鬓角的青丝,林瑶瑶清澈的眼睛眨了眨,红润小嘴微微一动,似是欲言又止。
“怎么啦?”
“没...没什么。”
云歇转身亲切地笑了笑,揉着她那比自己矮一截的头道。:“还说没什么,都杵在那半个时辰了,有什么心事连少爷都不敢说了。”
林瑶瑶红唇咬着贝齿,犹豫了好一会,才慢慢地抬起头来,轻声道:“少爷实力恢复了,我很开心。”
“然后呢?”云歇认真地看着她,似乎还有什么没说完。
林瑶瑶内心又挣扎了片刻,方才说道:“隐云庄的月晗小姐,她...很好...”说完这句,她的俏脸不自觉地绯红了起来。
“少爷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月晗姑娘经常会来暮云庄,给我们这些下人送一些衣物和吃的,然后去少爷那...去少爷那坐好长的时间,后来我有一次打扫的时候才发现,月晗姑娘一个人在偷偷地抹着眼泪...”
听到这里,云歇不禁有些微微动容,记得他小的时候,因为无父无母的缘故,在族中几乎没有人愿意和他亲近,后来因为天赋出众,逐渐引起了族人的关注,一些小姑娘也会偷偷来暮云庄看他,甚至送一些小玩物什么的...
再后来,苍梧城比武之后,他成为了万千少女心中的男神,追逐的人也就更多了。
但祖墟悟道之后,这些人几乎都消失了,由始至终一直默默关心他的人,除了暮云庄上下,可能也就只有云月晗了。
“她呀...是挺不错的。”
云歇不得不承认,无论是出身、容貌还是性格,云月晗几乎都是完美的存在,只可惜,他的心永远停留在天庐道陵那一夜的风沙里。
“只...只是不错而已嘛?”林瑶瑶睁大了漂亮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她甚至有些开心。
“是的。”
云歇点了点头,又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头,笑道:“小脑袋一天到晚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再过阵子可就是你十六岁的生日了,别人家的姑娘到这个年级可都准备嫁人了。”
林瑶瑶一听少爷催她嫁人,顿时慌了神,急得眼眶都红了:“我不想嫁人,就想待在少爷身边伺候少爷。”
云歇看她急得眼泪都快冒出来了,笑道:“好了,暮云庄又不差你这一口饭,只要你愿意待,多长时间都行。”
“少爷,拉勾!”
“好,拉勾。”
两人指尖轻轻一勾,林瑶瑶方才甜腻腻地笑了。
第二日清晨,天还是灰蒙蒙的,一辆马车就早早地停在了暮云庄山脚下。
云歇一贯有夜里修行的习惯,直到日上三竿,他才慢悠悠地从炼气阁中出来,而隐云庄的马车已经在山下等了快一个时辰了。
当云歇换好衣服,梳洗完毕来到山下时,坐在马车前面等待的云月晗已经靠在车里睡着了,若不是车夫提醒了一下,只怕她还会一直酣睡下去。
当云歇的身影从山庄走下来的时候,云月晗慌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小面镜子,整了整自己的头发和衣裙,看着镜子里自己无可挑剔的精致容颜,方才走出车门,冲着云歇挥了挥小手道:“云歇师兄,早呀...”
“久等了。”云歇露出了一丝久违的亲切笑意,有可能因为听说了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云月晗依旧频频来暮云庄看望,他忽然对这个清秀的小姑娘萌生了一丝好感。
“没有没有,我们也才刚刚到。”云月晗努力缩了缩身子,给他留了一片最大的空间,然后探头望了望马车外,又收回目光浅浅一笑道:“今天怎么不见瑶瑶跟在你身边。”
云歇走进马车,将车帘放下,眼神微微一侧,隔着窗帘,他看到了庄子里第二层的竹楼上,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头来,不禁失笑道:“今天可能还没睡醒吧。”
云月晗清秀的俏脸也露出了喜意,自顾自地点了点头,然后打开桌上一个朱红色的餐盒,从里面端出一只白色小碗,将乳白色的小米粥倒了半碗,递了过去。
“我自己熬的粥,云歇师兄不要嫌难喝。”
衣袖滑落她细嫩的手臂,一股诱人芬芳混着食物的香味随之弥漫开来,云歇也不客气,顺手便将碗给接了过来。
香甜糯软的米粥下肚,云歇将干干净净的小碗放回了餐盒,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道:“味道还不错。”
云月晗听了,美眸瞬间弯成了两轮圆月,又盛满一小碗递了过去,柔柔笑道:“要是云歇师兄爱喝,我可以每天早上送来暮云庄...”
于是这一路上,云歇喝了十几碗小米粥,马车到了苍梧台的时候,整个肚子都圆润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