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到底埋了啥

躬氏比亚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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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话告诉你,我不止不知道你爹是谁,我甚至连你是不是我妹妹的孩子都保持怀疑。”

    秦钧:“……”

    这么说我是没爹没娘的孩子喽?秦钧心中顿时骄傲与孤独并存。

    “不是我说话伤你,你想想,我妹子她连男人的手都没碰过,怎么会生孩子呢?换作是谁都不能相信呀。要不是妹子坚信你就是她孩儿,我早在路上把你扔掉了。”

    “这话好像没毛病。”

    秦钧坦然接受这份离奇且略显伤感的身世,离开舅舅独自到山前去。

    神人降世,圣母感孕诞子,这样的神话传说到处都是,但他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唯物主义熏陶的好孩子,对这种事情始终保持严肃的警惕。

    “要说我不是神人降生,可却又在蟠龙树上死而复生。要说我是吧,却一无过人的武力魔法,二无灵兽加持,因此这群山寨帮众仍然都把我当寻常小儿看待,阳奉阴违,仿佛蟠龙神迹只是个偶然。”

    “我若不尽早变强,迟早要被那群家伙重新送上蟠龙树烧了。”

    “哦,对啦,蟠龙树。”

    思及于此,加紧脚步向蟠龙树跑去。

    绕过山腰,来到山前,隔得老远便望见蟠龙树那遮天蔽日之貌,他再次惊叹之余,也难免扼腕叹息。

    蟠龙树整个枯萎了。昔日奕奕神采早已不再,如今像个垂垂老矣、瘦骨嶙嶙的老人。

    经历了昨夜「斗蛇」一役后,秦钧确信自己从神树上获得了某种灵异的东西,只不过他对那神力茫然不知,尚未开发出来。

    “蟠龙树根。”

    想起昨夜颍姬的反复叮嘱,走到树干边,蹲下去瞧了半天。

    那九百九十九条藤脉仍旧从地上钻出、缠在树干上,但这绝不是蟠龙树根,真正的树根应该在正中心地下。

    “得想办法把根底下挖出来?”

    他退几步估量树干周长,顿时直摇头,这没个挖掘机是搞不定的。

    如果下令让山寨喽啰们合伙把树干锯断,再挖开树根,他们会愿意吗?想了想还是算了,这个山寨的文化保守又固执,不敢犯众怒。

    “秦头领!”

    蓝笔头从一块岩石后闪出来。

    “听敖公说头领使唤属下?”

    秦钧看看蓝笔头,忽然发现他几乎任何时刻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今天有什么开心事儿吗?”

    “跟追随头领就是属下最开心的事。”蓝笔头毫不犹豫回答。

    秦钧被奉承得飘飘然,道:“真会说话,我要是个女的,指不定就嫁给你了。”

    “不管是男是女,头领只要吩咐,属下不敢不从。”

    秦钧看他豁出性命拍马屁的样子如此可爱,心中一乐,便决定试一试。

    “我现在还真有件事要你帮我想想办法,我有件东西埋在这蟠龙树根底下,你有什么好主意帮我取出来?”

    “让我想想。”

    “给你两分钟。”

    “两分钟是多少时间?”蓝笔头问。

    “就是你心里倒数一百二十个数。”

    “好的。”

    ……

    “头领,两分钟到了。”

    “哦,想出办法来没有?”

    “办法?不好意思。”蓝笔头尴尬摸着头道,“刚才光顾着数数字,把这事儿忘了。”

    秦钧绝倒。“你真是我的好辅佐官呀。”

    “不过。”蓝笔头连忙挽救自己在头领心中的形象,“其实这事儿吧,它也不难,要挖开这树根,凭咱们两个的力气肯定是不行的,再加一个宝?娘子也办不到。要是让敖公他们知道,他们肯定极力反对。如此,惟有一计……”

    他在秦钧耳旁嘀咕几句。

    秦钧微微颔首:“办法倒是好办法,只是,这树不是水火不侵吗?”

    “那是以前,自从神树把灵气传到头领身上,就不一定啦。”

    秦钧听后默不作声,来回踱步,一副深思之貌,良久,回头说道:“不行,这树不能毁在我手里。你帮我去叫一下宝?娘子,今晚八九点钟在树下回合。”

    “八九点钟又是个嘛时间?”蓝笔头又是一脸懵圈。

    “哦,等会儿,我算算。”秦钧掐着手指计算:“之前看电视时候说,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一点是子时,一个时辰两个小时,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那就是亥时,你们晚上亥时来这里找我。”

    “了解啦!”蓝笔头笑嘻嘻转身离开,行不多远,突然连忙掉头回来,“哎呀呀,瞧我这记性,我刚刚有件事还没说,头领,大伙在「盼抚厅」等你开会呢。”

    秦钧差点没忍住给他一巴掌。蓝笔头这家伙有时候看起来聪明过人,有时候又傻不拉几的,简直搞不懂。

    “盼抚厅是什么东西?”

    “就是山寨二十来个重要成员聚集在一起喝茶聊天的地方,头领你别紧张。”

    “我是说,为什么叫「盼抚厅」?”

    “哦,就是「盼望着,盼望着,招抚的脚步近了」的意思。”

    “谁TM取的?”

    “区区在下。”

    “艹!”

    秦钧一脚踹出,蓝笔头险些跌个狗吃屎。

    ……

    来到盼抚厅上,五分座、十令旗的负责人早已等候多时。

    “有劳众兄弟多候!”一进门他就敞开嗓子吼一声,学做个好汉的样儿。

    “头领,”等他坐定,蒋敖公便面露喜悦站出来,“天大的喜事呐,黎方来信请头领前去赴会。”说着便将一封信递给秦钧。

    秦钧接过信,封皮上写着“蟠龙山总头领秦钧亲启”,但从封口来看,蒋敖公没等他“亲启”,就已经擅自撕开过目了。

    照理说这是“僭越”,是“大不敬”,换作其他人可能便大发雷霆了,可秦钧只是微微一笑。他不是小肚鸡肠之人,犯不着为这等小事恼怒,何况山寨里事无不可对人言,自己身上没有秘密,更关键的是,他觉得自己打不过蒋敖公。

    蒋敖公似乎察觉到秦钧脸上的微妙表情,解释道:“适才属下担心有紧急军情,以为黎方城派兵攻打山寨,便擅自先拆信封,请头领见谅则个。”

    秦钧笑呵呵挥手道:“敖公多心了,不消解释。”抽出里面的信纸一看,上面蝇头小楷规规整整写道:

    “秦头领台鉴:

    前日于蟠龙树下与头领洽谈招安事宜,虽不欢而散,然而其后事态辗转,小女子有幸重新亲炙头领风范,目睹头领不俗气魄,又幸蒙救命之恩,实不胜感怀!

    今将头领修能美质上报城主,恳请城主召见头领,幸得城主允诺。

    八月初八乃城主大婚之日,请头领务必光临黎方城,届时蟠龙山归正之事大大可期矣。切记切记。

    颍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