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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要花这么长时间?不对吧师祖,”芷晴讶道:“我师父看起来也就二三十岁,要按师祖所说的,我师父岂不是...”
芷晴不说了,祸从口出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你师父云清天生体质惊人,凤鸣之体,千年难得遇见一次,其中的奥妙远超你的想象,再加上你师父本人又秉性刚强,这般芳龄就有如此境界,并不为奇。”
芷晴道:“师祖听您这么说,那我师父是不是很厉害?”
“算是吧,至少在你们眼中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但何为天才?”
芷晴一怔。
“所谓天才,不过是坚毅过人。寻常人一日十二个时辰,睡觉四个时辰,饮食琐事耗去两三个时辰,修行时心猿意马,或看阶前春草,或观天际浮云,玩虫逗蚁不一而足。一日之中,真正用在修行上的时间不过一两个时辰而已。像你师父那样,每日练功至少在六个时辰,就算你师父没有凤鸣之体,以普通人的体质与常人比,同样是一年,进境较之常人何止三四倍。”
芷晴道:“您是说用功?那有没有那种一学就会的天才?”
“你还未曾明白吗?”老者叹道:“天才不过是你愿意为某件事用心花费的时间罢了。便以绘画为例,每日花一两个时辰随手涂抹,无可无不可,便是庸人之为;每日坐足四个时辰,有一个时辰用心,穷十年之功,可以为画师;每日能用心绘上四个时辰,十年下来便是天才了。”
芷晴不服气地说道:“那天赋就没用了吗?”
“当然有用!各人天赋不一,有些人辛苦一生也未必能成为画师,但若是弃画学书,同样的努力也许就能成为天才的书者。”
芷晴思索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师祖说的有道理。
“记住平常人的兴趣只是暂时的,像你师父那样的天才,每天只专注一件事---修炼!同样是一年时间,她们专注于修炼的时间每天能高达十个小时,合计下来有四千个小时,而平常人每天专注的时间大概只有一两个小时,一年下来才五六百个小时,相差何止数倍。
说到底,天赋每个人都有,而人与人在生理上并没有太多本质上的差别。之所以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天才,差别只在于专注的程度和时间。但最难做到的,同样是专注。对于天才来讲,专注已经成为生命的一部分,无论做什么都比常人用心,这就是天才之所以为天才的原因了。
有些人天资聪慧却无毅力恒心,终究一事无成。有些天资聪慧、毅力过人,却无名师指引,正如本该学书者却去学画,亦难有所成就。所以有所成就之人,天资、毅力、名师,缺一不可。”
芷晴揉了揉自己的小脑瓜,“师祖怪不得我看大陆之上也有不少人才,但感觉都缺了点什么。像破天宗那样的名门大派,挑选的弟子本来就比别的高出一截,再加上名师指点、同门切磋,难怪会高手辈出。”
但芷晴的疑惑更多了,“师祖按照您的说法,有些大世家或者宗门花十八年时间培养弟子,现在能练到分神境就可以算是奇迹了。就算他们运气特别好,十个弟子里就有一个天资、毅力都特别出色的,也就是合体境的水准,再强顶多能和我师父有一拼之力,似乎不怎么厉害嘛。”
老者负手而立,望着头顶的星空,良久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永远不要小看那些宗门、世家,他们别有机杼也未可知……”
京城外的星空很近,近得仿佛触手可及。夜空透明度极高,每一颗星辰都分外清晰,衬着黑天鹅绒般的天幕,显得更加深邃辽远。
连师祖都对这些世家、宗门这么忌惮吗?芷晴一边陪他观赏星空,一边问道:“师祖,您说每个时代天空之上必有一颗命星,但那颗命星在哪儿呢?我怎么找不到?”
“无知,命星岂会天天出现。”老者教训一声,然后指着南方天空一簇暗星道:“那便是鬼宿,乃朱雀之眼。”
芷晴仔细看去,那丛暗星中果然有一团朦胧的云气,就是星经上说的积尸气了。
老者指着满天星辰如数家珍,“那是南宫朱雀的轸宿和翼宿。往西便是白虎七宿:奎、娄、胃、昴、毕、觜、参。”
芷晴对于星学只晓得有限,也只能勉勉强强辨认出老者指的地方,但她听着听着,却听出了问题。
芷晴好奇道:“师祖有这么多天命吗?您老人家都说了快百余个了。”
老者被芷晴捉住痛脚,老脸竟然微微一红,强辩道:“星学的学问浩如烟海,岂是你这丫头片子所能懂的!哼!”
芷晴笑眯眯道:“师祖您息怒、息怒,不过师祖您老人家对星学这么熟悉,该不会我们剑山岭就是学这个的吧?”
老者道:“剑山岭肯定是学剑的,学星学干什么?这星学是你一个师兄发明出来的,当时他说他是天命之子,什么天命所归呀、天道轮回、拯救世界等等。”
“师祖,我那个师兄是不是那里不好呀?”芷晴指了指自己的小脑瓜。
“哈哈,你这小妮子,也不怪你,当初我以及你那些师哥师姐们也是这么想的,结果出乎意料的是他还真做到了。”老者无奈道。
芷晴惊呼道:“师祖你说的这人该不会是二十三年前那位空剑仙?”
老者无言,沉默的看着芷晴。
“不...不可能,那位空剑仙怎么会是这样的人。”芷晴挥挥手嫌弃道。
老者眼神陡然一厉。芷晴从来没有见过师祖这样的目光,即使他装模作样吓唬自己的时候,也没有流露出如此深刻的冷意。
“这样的话,我希望以后不会再出现!”老者冷声道。
芷晴低着头,小声道:“芷晴明白了。”
“唉。”老者叹了口气,“小芷晴,不是我批评你,只是他承受的骂名太多了,多的他自己都麻木了,我实在是不希望,我们,作为他唯一的亲人,也在背后说他的不是。”
“嗯,芷晴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