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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宿觉得全身都在颤抖。
看着手掌一点点浮现而出的光芒,他不禁咽了咽口水。
没错,和那天在周家密室里的感觉,是一样的。
这光芒渐渐形成了一朵盛开的莲花模样,他抬起右手想去抚摸,看看那莲花是不是真实的存在。可是当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光芒时,莲花就不见了。
怎么回事?温暖的感觉也没有了。他用力握拳,又张开,翻翻手背再翻回手心,莲花不见了。
暖流,对,暖流好像是从寒霜的手心传来的。
闵宿低头看看寒霜的手,他又试探着,轻轻地握了上去。果然,又是一阵温暖,左手的莲花光芒再次出现。
他又放开手,尝试了两次,确定无疑,只有自己握着寒霜的手的时候,那莲花纹才会出现,还真是神奇。
盯着掌心的莲花,想着上次的情景。
那是因为靠近了空莲锁,花纹才出现。如今并没有空莲锁,只是握着寒霜的手,怎么这花纹再次出现了呢?
空功锁,和寒霜,有什么关系吗?
闵宿不禁锁紧了眉头,瞪大了眼睛,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是怎么回事。唯一和上次相同的,只有满月,上次是十五满月,这次也是。
正当他疑惑之际,那莲花光芒,逐渐幻化出文字,一段一段出现在自己眼前。
几个大字异常耀眼:圣心济世,莫忘苍生。
然而,八个大字,闵宿只认得一个“生”字。
这东西他从来没见过,看里面这些字眼儿,让他想起在周氏学剑时,师父师兄口耳相传的一些口诀和剑谱。
“啊——”闵宿急得直摇头,“怎么这么多字都不认识啊!”
唉,没办法,谁让自己没上过学堂,仅认识的一些简单字,还是在周氏随时随时和人请教的。
看着眼前的段段文字,闵宿陷入了茫然,就好像一只烤得滋滋冒油的肥美山鸡摆在眼前,可是自己却没有牙齿一样,只能干咽口水。
正当闵宿泄气的时候,洞口外面突然的出现了好多蝙蝠。扑拉拉地围了过来。
那些蝙蝠比普通的蝙蝠要大上两三倍,一只只黑乎乎的,只有眼睛,反射出冷冷的月光。它们如雨点一样密集而来。
见这情景,闵宿急忙站起身,抽出手中剑,护在了寒霜身前。
那些蝙蝠像利箭一般,直冲他们二人而来。闵宿不断地挥舞着手中剑,像屏障一样挡在前面,把那些蝙蝠杀得满地都是。
可是蝙蝠实在太多,没过多久,他就感觉到体力不支。挥剑的速度也降了下来。
他瞄了一眼靠着石壁的寒霜,依然闭着眼睛,没有清醒的迹象。
实在支撑不住,闵宿收了剑,转身蹲了下去,单膝跪地,护在寒霜身边,用身体挡着他的头脸。
心想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要是被抓伤了,张童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正当他把全身肌肉都绷紧,准备让那些蝙蝠把自己咬成肉馅的时候,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过了片刻,他稍稍转头向后瞄去,发现那些蝙蝠在空中盘旋起来。想冲过来,却在离自己一剑远的地方就停下了,有的在那徘徊,有的直接返了回去。
那些蝙蝠好像害怕着什么,盘旋久了,就停在周围的石壁上。有一些不甘心的,还在空中试探。
难道,它们怕我?
闵宿和寒霜并排靠着石壁坐着,他扭头打量着寒霜。
此时,他的呼吸已经平稳了,掀开衣领,胸口也没有了那明显的血液汹涌的状况,他暂时宽了宽心。
正当他要帮寒霜整理好衣裳的时候,他发现大概在腹部的位置,隐隐约约地有什么异常的东西。
他皱着眉,轻轻地,将衣领向外扯开些。只见在寒霜的肋下,竟有一片一片类似绒毛的东西。
他脑子里有点乱,扯开另一侧的衣裳,也是一样,淡黄色的,像是那种刚出生的禽类的绒毛。
他不禁喘起了粗气,脑子里闪现出了一万种可能。
不对啊,难道是喝了那些酒才会这样?可是自己明明也喝了啊!或许因为身体太弱,不适应山里的环境?总不能他是个——
不会不会,不可能,他明明只是个三岁的孩子,在此之前,连宫门都不曾出过半步……
正当闵宿胡思乱想的时候,在寒霜的头顶,倏地立起一根翎羽。
看到这儿,闵宿几乎是同时张大了眼睛和嘴巴。他像石头一般死死地定在了那里,那惊讶的样子,如同看着死人从棺材里爬出来一般。
什么空莲锁,什么手掌里的莲花纹,什么桐山大师兄,什么秘洞深潭,都算不上让人震撼。
这个和他相伴多日的,如同弟弟一般的人,头顶上,怎么就突然生出羽毛?
他伸出有些轻微颤抖的手,将寒霜头顶的翎羽轻轻地按了下去,一抬手,那翎羽又倏地弹了起来,还颤了又颤。
反复几次,他才确定,那并不是掉在他头上的什么鸟的羽毛,而是真真切切地从他头上冒出来的,他身体的一部分。
闵宿沉默了。
“寒霜,寒霜——”
他轻唤了几声,没有回应。
看了看那些不敢靠近的蝙蝠,闵宿心想,或许,它们害怕的就是这个。
月光布满了整个洞口,夜,静得不能再静。
不知过了多久,疲惫的闵宿也渐渐睡去。
当他醒来的时候,眼前是寒霜稚嫩的脸,他正歪头看着自己,就像一只等待主人醒来的小狗。
“哎?你醒了?”闵宿揉了揉脑袋,眯着双眼看着寒霜。
“你醒了?”寒霜重复到。
“是啊,你——”闵宿好像想起了什么,他抬眼看了看寒霜的头顶。
记得昨天夜里,有什么东西从寒霜的头顶长了出来。
他一把搂过寒霜的脖子,拉到自己眼前,发现头顶除了头发,毛儿也没有。
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做梦不成?
他们二人站起身,闵宿低头看了看寒霜的胸口,衣裳还敞开着。
他装作帮忙整理的样子,伸出手。
“啊——衣服怎么不穿好呢?”他顺势掀了一下前襟,往肋下瞄了一眼,然后又帮忙整理好。
没有,那些个绒毛也不见了。
“渴,闵宿哥哥,好渴。”
“渴?你昨天喝了那么多酒你和我说渴?”
“什么酒……”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