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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一只小麻雀后,三人继续沿着山间土路向上,脚步在落叶和泥土上发出轻微的响声。偶尔,他们经过一些废弃的土墙房,这些房屋曾经是人们的家园,如今却被岁月遗忘,静静躺在山间。在叶利安的记忆中,这些房子曾经也是有人居住的,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和生活的变迁,人们搬离了这里,去到天云镇附近寻找更便利的生活环境。”
叶利勤看着废弃的房屋,心生感慨,这里曾经也是有人间烟火气的地方。如今,这些房子被遗弃在这里,仿佛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和变迁。按前世轨迹,再过二三十年,天云镇的街道也会像这里一样,到处可见无人居住的废弃房屋。时光荏苒,变迁无常,一切都会随着时代的步伐而改变。
随着他们继续向山上走去,天空中飘过几朵薄云,给初春中午的太阳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薄纱,晒在身上有点懒洋洋的感觉,加上山间树林的绿荫,山上的风吹过,带着些许湿润的气息,让人感到清爽宜人。
三人默默地继续前行,脚步声伴随着山间的静谧,仿佛在述说着岁月的故事。
在山路的一个隘口,斜坡上的松树上两只松鼠在愉快的游玩,叶利安举枪瞄准,被叶利勤拦住了。
“怎么?”叶利安不解?
“这种成对的就别打了,松鼠打回去剥皮什么的,我不太会弄,弄出来也不好吃,太浪费了,我们就以麻雀和野鸡为主。”叶利勤小声对叶利安说,生怕惊扰到树上的松鼠。
“就是,这两个松鼠,你打一个肯定跑一个,跑的那个以后多孤单啊,玩伴都没有,算了吧,安哥。”刘佳这次很赞同叶利勤的观点,也小声对叶利安说。
“好的,走,我们再往山林里走一点。”叶利安从善如流,小声答应,扛枪继续沿山间土路向上而行。
刘佳走在两个哥哥后面,回头望了一眼两只玩得欢快得松鼠,脸上笑开了花,分外娇艳。
没走多久,又是一个废弃的山间小院,院门口有个晒玉米谷子的土坝,看来这户人家以前没少晒粮食,现在虽然门户衰败,墙瓦残缺,但是门前土坝居然聚集了一堆麻雀,叶利勤拉住刘佳,指了指前面的院坝,小声说:“这就是书上说的门可罗雀。”
刘佳当然知道叶利勤不是教自己成语,是让自己止步禁声。
叶利安也看见前面的一堆麻雀,小声说,“叶利勤,要不这枪还是你来吧,免得说哥哥欺负你,这个闭着眼睛开一枪都能打到。”
“按规矩,一人一枪,你自己来,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叶利勤小声推辞。
“这话说得好!”叶利安五个字刚说完,提枪,上膛去保险,瞄准开枪,一气呵成。
“嘭!”算是给自己的话加了一个尾音。
院坝里,群鸟作鸟兽散,这里只有鸟没有兽,但是散开的方式是一样的。
就剩一只麻雀安详的躺在院坝上,天堂没有枪声,也没有痛苦。
这次刘佳表现好很多,蹦蹦跳跳的跑上去打扫战场,就是绑麻雀不太专业,叶利勤上前指导了半天才绑好。
再往上走就快到小点山顶了,山顶有个小道观,观号青云,一个师父两个徒弟的标配,选在后山开山门,就不是图香火来的,大年初一凌晨都没有来拜香火看见门庭冷落,观里主要业务是山下的法事,看风水,算时辰之类的,反正有房住,养活三个道士还是很容易。
听说山上有道观,刘佳来了兴趣,非要去道观看看,叶利勤解释再三,说时间来不及,刘佳不依。
“要不小勤你带佳妹子在观上休息,我一个人打鸟来得快,这样抓紧时间。回去还要赶紧弄。”叶利安给出解决办法。
“也只好这样了,一会儿下山给我留两枪。”叶利勤没好气的转身对刘佳说:“走吧大小姐!”说完将手上拴鸟的麻绳递给叶利安。
叶利安接过麻绳,对叶利勤说:“半个小时,就呆在观里,我一会儿来接你们。”
“安哥,多打点。”刘佳见要求得到满足,不顾叶利勤难看的脸色,从后背跳到叶利勤身上,双手搂住叶利勤的肩膀,双腿夹住叶利勤的腰,然后跟叶利安告别。
“你下来!”叶利勤不愿意背刘佳,让刘佳从背山下来。
刘佳哪管你这个,“就不。”
叶利勤没办法,只好背刘佳上山,好在青云观不远,两三步就到了。
青云观,位于小点山后山上一片狭窄的坡顶中,两边是悬崖峭壁,中间的庭院里有一口古井,清澈的泉水在古井中静淌,营造出一片宁静祥和的氛围。观内建筑风格古朴典雅,红墙黛瓦,错落有致地散布在山顶,仿佛是大自然与人文建筑的完美融合。
青云观进正门前有一个前厅,供奉的是小点山山神,威武庄严的山神因为蛛网乱结而少了几分神采,多了一丝寂寞。
在山神厅门口,刘佳拗不过叶利勤,只好从背上下来,举头三尺有神明,背着实在不像样子。
穿过山神厅,进入青云观正门,正门有个类似传达室的门房,一个徒弟正在门房里打盹,天气冷,门房还备注着火炉,火炉就是普通人家常用的那种煤炭炉,跟大家印象中的老君炼丹炉不搭界,这里的大师傅也没有三昧真火。火炉上烧着热水,火不大,热水没有沸腾,只是轻轻的冒着热气,静怡中透着丝丝仙气。
叶利勤跟刘佳没有惊动门房的青年道士,轻轻的跨过门房的门槛,挥挥衣袖,不带走一丝仙气,大过年的都不容易,神仙也有打盹的时候。
穿过门房,进入青云观的庭院,观内的庭院布置简洁大方,一颗硕大的银杏树盘根错节,树荫婆娑,地上还依稀有一两片黄色的树叶,庭院中古井的石刻古香古色,井内水波粼粼,井上的一根横梁上套着打水的水桶,水桶轻轻的滴漏井水,仿佛在述说着岁月的沉淀和智慧的积淀。
庭院两边分别是偏殿和厕所,偏殿供奉的是护法神王灵官,厕所就不介绍了,男左女右,说明这跟小林寺不一样,也接待女居士。庭院正面就是青云观的大殿。
青云观的大殿巍峨挺拔,屋檐上挂满了风铃,微风吹过时,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殿内香烟缭绕,幽幽的香味扑鼻而来,一尊古铜色的玉皇大帝静静地屹立在大殿中央,神态庄严,令人肃然起敬。
玉皇大帝,是兔国道教中最大的天神,上掌三十六天,下辖七十二地,掌管神、仙、佛、圣、人间、地府的一切事,当然这个一切事里边除了猴子,要不猴票怎么那么值钱呢。
玉皇大帝下边,还供奉有三清神像,香烟袅袅,仿佛将人们带入了另一个神秘而祥和的世界。
“哥,你之前说道教最大不是那个太上老君吗?怎么这里最上面供的玉皇大帝?”刘佳不解的问。
“你没看猴子那戏吗?不管是齐天大圣还是弼马温,也是给玉帝打工的,区别就在于有没有编制,太上老君就属于编制内的打工仔,拿钱多干事儿少,背锅的都有临时工,为什么这里叫青云观,太上老君的青云路都在这里,你说这里是不是该供奉玉皇大帝?”
“哦,有道理,那财神殿呢?我们去给财神上炷香。”刘佳看得出来,是个小财迷。
“首先,神仙吃饭讲究过午不食,上香等于请神仙吃饭,所以过了中午十二点,不能上香,再说了,神仙没有星期天,难得春节放两天假,现在财神在天上述职呢,对我们说是述职,其实就是公费疗养休息,初四才回来上班,上香要么正月初一子时上头注香,要么就等初四子时上迎神香,现在你别多事儿,惹得神仙烦你。财神殿在我们进门的那个门房的上面,我们回去的时候,绕旁边的小路,可以去到财神殿,而且财神殿是两条路,一边进,一边出,起点终点都在门房那里。”
“哦,那大殿后面也有条路,那后面是什么?”刘佳就是一个好奇宝宝,什么都看不够。
“后面是道士师父修仙居住的地方,一般布置得有迷踪聚灵针,你进去容易迷路出不来。”
“咦!我不信。勤哥,你瞎话是张嘴就来。”刘佳也不是没脑子,听得出叶利勤话里的意思,没要求去大殿后面。
回到庭院,银杏树下有石桌石凳,刘佳擦了擦凳子,而叶利勤直接坐下。
“你也不嫌脏。”刘佳鄙视叶利勤不爱干净。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不管你怎么擦,都是当下净,回头脏。不如心里干净。”
“说的像那家子事,有本事你自己作诗一首。”
“我就算背一首,你怎么知道是我凭本事作的还是抄的?你才读几本书。”
“不怕,我能记住,课本里的诗我都记住,以后我读书多了,总会知道。”
“哟,这么自信,那我考考你,答对了,作为奖励,我作一首诗,保证原创。”
“什么是‘圆创’?不能‘方创’吗?”
“原是原来的原,就是自己凭本事作的意思。先考你。”
“只考书上的哈,别难为我。”刘佳似乎有考试恐惧症。
“不为难你,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个简单吧,说说什么意思。”
“悯农,糖里白。”
“恩???”
“哦,不是,是糖里深。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我让你说意思,没让你背诗。”
“啊?你赖皮。”
“什么赖皮,你上课没听讲?”
“听了的,我想想。。。。。。”
片刻后。
“盛夏中午,烈日炎炎,农民还在劳作,汗珠滴入泥土。有谁想到,我们碗中的米饭,每一颗都饱含着农民的血汗。对不对。我跟你说,我一年级的时候,语文可是满分。哈哈哈!”刘佳得意至极。
“恩,考试的话,这个答案对,我这里不对。”
“凭什么?你比老师还厉害。”
“恩,我比老师厉害,现在不算你错,但是你要仔细想想,作诗的是什么人,糖里白和糖里深有什么区别,诗是什么,诗是诗人用来表达思想,情怀,观点,抱负的工具,这首诗叫悯农,诗人真的是一个怜悯农民的人吗?你先想想,想好了,差不多安哥就该来接我们了。”
“我想想。”
“恩,糖里白是好人,糖里深是坏人。”刘佳小声低语轻喃,“所以糖里深不是真的怜悯农民,那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没想多久,刘佳干脆的说,“糖里深怎么能是坏人呢?他的诗写得挺好啊?”
“所以我们学习的第一个误区就是,诗写得好就是好人,字写得好就是好人?成绩好就是好孩子?这些都是不对的,你想想,你同学中成绩不好的真的就是坏孩子吗?”
“是啊,你们班最后一名,林胖子就是坏人。”听叶利勤这么说,刘佳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不要带私人恩怨,说你的同学,老师还说物以类聚呢,林胖跟我一起,我也是坏人,现在我跟你一起,你不也是坏人?”
“恩,我承认,我们班成绩差的那几个同学,人挺好,我有什么困难,都愿意热心帮助我,当然有一些原因在我,谁叫我长得漂亮呢。”刘佳这个时候不忘臭美一下。
“古往今来,字写得好的坏人比比皆是,我们古人总结了最可怕的三种人。”叶利勤说到这里停了一下。
“我知道,小人,女子,伪君子。哼”刘佳不服气的抢答。
“不对,是有文化的流氓,无知的的勇士和会武术的小娘子。”
“啊!谁总结的?”
“这个你不管,反正是古人总结的。所以糖里深其实是一个贪婪的人,简单点就是个贪官,如果你从贪婪的角度去品一下这首诗,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贪婪?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刘佳低声吟诵三遍,突然抬头看向叶利勤。
“我感觉好可怕。如果本意不是怜悯农人辛苦,节约粮食,而是打着正义的旗号,借着怜悯农人辛苦的幌子,贪墨能贪墨的一粒一毫,这种人好可怕,这就是有文化的流氓吗?”
“不是,这是有文化的高级流氓,俗称贪官。”叶利勤给刘佳做了一个补充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