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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家,一家人吃过晚饭,叶利勤胃口还小,主要是以芙蓉蛋小米粥等软糯食物为主。那个年代娱乐项目少,还没有电视这些,所以大家都睡得比较早,叶国兴也早早的回到阁楼,看着今天特别少言寡语的叶利勤,关心的问道:
幺儿,你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因为想妈妈了?
“爸爸,你知道开天眼吗?”随着叶利勤稚嫩的声音,叶国兴大惊,瞪大眼睛看着叶利勤。
叶利勤知道明天父亲叶国兴会回到单位,一直到春节才会跟妈妈一起回来,而自己会被父亲留在老家,所以思绪再三想到了一个符合这个年代思维的解释。
在70年代末80年代初,各种气功理论江湖传说充斥整个社会,所以开天眼这个说法父亲那一代人也是被忽悠得不轻,前世叶国兴步入老年,每每饭桌上给叶利勤唠嗑,讲他想当年的时候,没少说这些叶利勤不屑一顾的陈年往事和神怪传说,所以叶利勤知道父亲叶国兴的骨子里是信这些事情的。
“爸爸,你别紧张,我今天早上闭着眼睛能看到很多以后的事情,但是现在看不到了,我知道你这次打算把我放在老家让婆婆照顾我,直到9月我能读幼儿园了再带我回去,你跟妈妈要上班,没有时间带我,而且我知道能看见以后的一些事情叫开天眼”
“啊!那你还看到了什么?”叶国兴将信将疑道?
“我会认字了,你可以拿一本书给我,我读给你听。”
1980年啊,真的没有什么娱乐设施,叶国兴的爱好是下棋打牌,尤其是象棋的造诣不低,在单位川江兵工厂,象棋能排进前三,别看叶利勤是学霸,在象棋这一块,叶国兴永远能让叶利勤车马炮三子,叶利勤都毫无赢棋的希望,而且前世叶利勤也算天资聪慧,2岁已经能认识完象棋里面所有的字,还能区分红黑棋子字体的不同,叶国兴感叹自己一生被黑马红车耽误,觉得玩物丧志,没有让叶利勤钻研象棋,而跟大多数家长一样,认为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把叶利勤培养成了一代妇科圣手,啊呸,是医科圣手。
所以孩子认字这个是叶国兴知道的,但是叶利勤目前也仅限于象棋上的几个字,现在孩子突然说能认识书上的字,叶国兴惊奇不已,正好阁楼上有一本三侠五义,这个本来是叶国兴准备等叶利勤睡了后,消遣消遣的东西。
“诗曰:纷纷五代离乱间,一旦云开复见天。
草木百年新雨露,车书万里旧江山。
寻常巷陌陈罗绮,几处楼台奏管弦。
天下太平无事日,莺花无限日高眠。
话说宋朝自陈桥兵变,众将立太祖为君,江山一统,相传至太宗,又至真宗,四海升平,万民乐业,真是风调雨顺,君正臣良。。。。。。”
看着不满三周岁的孩子,翻开书一口童音,读得郎朗上口,叶国兴见一字不差,不由得不信,孩子真的开了天眼,是个神童。
“好了好了,你还看到了什么?”叶国兴连忙打住叶利勤读书,紧跟着问道.
“爸爸,这个事情不能跟任何人说啊,不然国家会把我关起来研究,那时候就再也看不见你了。”叶利勤知道这个时代还是对很多未知事物充满神秘的,叶国兴任职于兵工厂,当然也对国家很多神秘的相关部门有所听闻,对叶利勤的这个言语更是深信不疑。
叶利勤也知道父亲叶国兴作为兵工厂的一个小干部,虽然最终没能当什么大官,但是必要的一些社会城府还是有的,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代不停变迁的年代把小日子过得舒舒服服,还把叶利勤培养得不错。
看着叶国兴对自己开天眼的事情深信不疑后,叶利勤接着就叶国兴感兴趣的家国大事问题做了一一解答,就后续几任国家领导人的接替的问题,跟父亲叶国兴交换了意见。
哎,叶利勤知道父亲一辈子的地命海心,前世因为没让父亲抱上孙子,叶利勤没少按下性子,听父亲拿起酒杯慢慢唠叨,所以在按记忆给父亲讲了未来几年的国际国内局势后,还特别叮嘱父亲,在跟单位同事吹牛打屁的时候,一定要慎言,别太过火。
看着年轻的父亲,叶利勤突然一股幸福的感觉,既然重来一世,一定要让父亲早点抱上孙子,弥补上一世的遗憾,而自己这一世,一定要过一回不一样的人生,上一世,听得最多的就是学渣的快乐,你体验不到,这一世,一定要体验一下,上一世忙忙碌碌半辈子,这一世不用催眉折腰侍权贵,不需鞠躬车马前,只愿老死花酒间,求得开心颜。
跟儿子一夜长谈,叶国兴整夜没睡好,早上吃过早饭,在镇上给儿子买了一本字帖,一支铅笔和一个软面抄笔记本,一共花了两分钱,是的,你们没看错,这是一个一分钱可以扮成两半花的年代,物价就是这么便宜。叶利勤的爷爷叶大生是退休老中医,享受镇政府津贴,家里文房四宝一应俱全,可惜叶利勤还小,力量掌控不了,所以得从铅笔字练起。
算时间,厂里的司机张师傅拉完货该从镇外面的公路路过了,奶奶给叶国兴装了一点腊肉香肠,一些日常用品,让父亲带回去,抱着叶利勤送叶国兴去镇公路上,不远,就几步路,到了公路,叶利勤吵着要叶国兴抱,奶奶觉得是孩子舍不得父亲,看着车还没来,就把孩子递给了叶国兴。
“爸爸,你这次回去,记得多准备点钱过年,可能需要100块。”叶利勤小声说道,
“什么,一百块?”叶国兴大惊?
叶国兴一个月的工资也就40元出头,而叶利勤母亲周秀芳的工资更是才接近30元的样子,这样的双工人家庭在当时基本能算得上是中产阶级了,叶国兴有路子挣点补贴之类的小钱,整个家庭年收入不超过900块,然后每年过年,给外婆家,和婆婆家两边老人各自给一百块孝敬钱,父母的兄弟姊妹,有家境不好的,可能就只会给二十,五十之类的孝敬钱,但老人不会因钱的多少区别对待,他们会以给孙儿辈压岁钱的形式给回各自的父母。叶利勤父母在那个年代算是家境优越的,由于80年开始的几年交通不便,每年交回去的孝敬钱一分不少,但是能拿到孩子的压岁钱确实不到一百块,而且在往后的岁月里,由于叶利勤是独子,而叶利勤的叔伯阿姨大多是多子女,在压岁钱这一块的开支上,每年都是入不敷出,不过一家人高兴。
在80年代,要叶国兴准备100块,对一个小干部来说,也不是一笔小钱,据前世叶国兴跟叶利勤回忆,这个年代买一头羊才几块钱,所以一百块够一个普通家庭一年的开销了,当然这个年头光有钱还不行,还得配合粮票,肉票,布票。钱不是万能的这句话就是从这个时代开始的,这个时代,钱能干嘛啊。
“你要干什么?”虽然叶国兴不再怀疑叶利勤开了天眼,但是这么大一笔钱还是让叶国兴感到不安,所以小声问道。
“你准备就是了,以后和平年代,你们军工企业效益会越来越差,听我的,你安安心心做你的富家翁,难不成我还骗你,而且下次回来我还会告诉你一个好东西,都是我看到的。”叶利勤安慰叶国兴道.
“我想想办法,你在家好好练字”,叶国兴放下手里的叶利勤,看着远处开来的解放货车,单位的车来了,该回去了,要回去好好消化一下昨天发生的事情。
跟奶奶一起挥手告别父亲,“奶奶,我觉得你比我妈还漂亮。”叶利勤前世就十分讨奶奶喜欢,现在两世为人,讨好的瞎话更是张嘴就来,何况现在童言无忌,哄老人开心简直不要太简单。
“是吗,我一个老太婆漂亮什么啊。”奶奶笑着说道,
“你不老,厂里的那些老婆婆才老。”叶利勤知道,爷爷叶大生不管家里的事,只知道给病人看病,在家门口一个桌子,一个凳子,笔墨纸一套,一个脉枕,除了吃饭能在门口坐一天,找他看病的人能从靠镇头的家门口排队排到镇尾。叶利勤前世之所以学医,也是受爷爷的影响比较深,叶家祖传的中医讲究隔代传,其他房的堂兄弟跟着爷爷学医的不少,成才的也不少,后来天云镇镇医院的院长就是其中的一个堂兄弟,在陪都几个着名的中医院里,都有叶大生带出来的徒弟,但是叶利勤父亲辈的却是一个学医的都没有,按规矩,叶利勤可以跟叶大生学中医的,不过叶大生走的时候,叶利勤才7岁,还学不了,后来叶利勤考入医学院,在写一篇中西医临床结合论证病例的时候,借鉴了不少叶大生的医案,也算是一种间接的传承吧。
这一世,叶利勤其实有机会好好继承他爷爷的医术,不过想到爷爷的一辈子,除了看病就是看病,仿佛一种执念,叶利勤的记忆里,爷爷跟他的儿孙都没有什么多的交流,前世叶利勤觉得爷爷很酷,但真正经历了前世的医者仁心后,觉得也就那样,还是婆婆这种家庭妇女好,把家里人都照顾好,儿孙绕膝,得享天伦,生活舒适而平淡,跟着婆婆混吧,家里管事的其实是婆婆,把婆婆哄好了,天天好吃好喝的不香吗?
一顿甜嘴,叶利勤把婆婆哄的开心得不得了,这女人从8岁到80岁,都喜欢别人说她年轻漂亮,即便朴素如叶利勤婆婆这样的家庭妇女。
回到阁楼,叶利勤收拾好思绪,拿着铅笔慢慢练字,现在幼小的身体还适应那个四十多岁的灵魂,一笔一划都写得歪歪扭扭,好在叶利勤有着大把的时间,在这个车马都很慢的年代,叶利勤可以慢慢挥霍,好好活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