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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落的瞬间,宁辞将施静宜牢牢抱进怀里。
施静宜下意识地揪住他的衣襟,耳朵紧贴在他的胸膛。
风声、东西掉落时混乱的声音此刻好像全都消失,她的耳边全是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砰砰,砰砰……
施静宜忽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心安,“宁辞。”
宁辞一只手紧紧护住她的后脑勺,回了句:“我在。”
两人如断线纸鸢飞速下坠,最终落在更深一层的密室。
后背接触地面的时刻施静宜听见耳边传来一声闷哼,紧接着千钧重量全都压在了她的身上。
“宁辞?”
她惊慌失措地叫了一声,但无人应声。
密室中没有一丝亮光,她无法分辨眼前的状况,只能哆嗦地抬起手摸向脖颈。
“滴答”一声,小智从她脖颈处的项链中跳出来。
骤然亮起的红光照亮了昏暗的密室,无数刀枪兵器在红光的照耀下泛出阴冷的寒光。
施静宜心中大骇,这个密室竟然藏满了兵器!
她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她必须要尽快想办法脱身,不然等钱多来带领人手折返,她和宁辞恐怕凶多吉少。
“宁辞,你醒醒!”
施静宜试探地拍拍宁辞的脸,男人的嘴唇动了下,但并未有苏醒的迹象。
她心急如焚地看向压在宁辞身上的盐袋,很显然,宁辞就是被这些盐袋砸昏的。
“小智,启动治愈功能。”
小智立即发出数道红光射向宁辞的头部。
施静宜眉头紧皱,仍不敢松一口气,小智的作用只是唤醒宁辞,但无法根治宁辞身体的损伤,所以还是有些事情还是要靠她自己。
她手肘支撑着地面,勉力躬起身体,后背的剧痛让她险些再次摔倒。
“施静宜,你可以的!”
她默念一句,咬紧牙关推向压在宁辞脊背处的盐袋。
“哗啦”盐袋子被推翻,身上的重量顿时减轻不少,但情况仍不容乐观,因为宁辞的腿部还压着两个盐袋。
施静宜盯着那两个盐袋,忽然有些想哭。
若不是一心护着她,凭宁辞的身手应该不会伤成这样吧?
她亲了下宁辞的嘴角,强忍住酸涩的心情,“再坚持一下,我会救你出去。”
施静宜憋着口气从宁辞身下爬出,跪趴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拖着袋角往一边扒拉,可惜她的力气实在太小,连推了两次都只移动了一点。
她咬咬牙,正要再次发力,衣角忽然被人拽住了。
宁辞仍保持着俯趴在地的狼狈姿态,一只手不停地摸索着,密室里传来他低沉的声音:“静丫头,别怕。”
静丫头,别怕……
施静宜双手握拳,拼命压制住心底汹涌而来的情感,抖着声音回道:“我不怕。宁辞,你听我说,你腿上还压着两袋盐,现在我必须先把盐袋子推到一边,你忍一下好吗?”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说话的时候宁辞同时翻转身体,双腿用力,将盐袋踢到了一旁。
“好了,我已经没……没事了。”
宁辞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硬生生将涌到喉头的鲜血咽了下去。
施静宜定定地看着他唇边的血渍,眼泪无声无息地落下,“你真没事了?”
“没事。”
宁辞面不改色地擦掉唇边血渍,双手撑地想要站起来,被盐袋砸坏的双腿一阵剧痛,他咬紧牙关勉力支撑才没有倒下。
施静宜压下泪意,走到他身边,扶住了他的胳膊,“你的腿没事吧?”
“没有一点问题,不用担心。”
宁辞努力的语气放得平缓,但额头的汗滴和紧皱的眉头还是暴露了他此刻的痛苦。
施静宜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沉声道:“钱多来应该马上就会回来,我们要尽快想办法脱险。”
话音刚落,头顶上方便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他们来了。”
宁辞眼神一冷,表情肃杀。
钱多来此番折返肯定带了不少人,而他们身处劣势,宁辞还受了伤,硬碰硬肯定落不到好处,倒不如智取。
施静宜握住了他的手,“宁辞,你愿不愿意相信我?”
钱多来带着人到达第二层密室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宁辞狼狈地倒在盐袋的缝隙间,生死不明。施静宜跪趴在他身边,双手无力地扒拉着盐袋子,暗自流泪。
“你们不是很狂吗?现在怎么不狂了?”
钱多来疯狂大笑,烧得正旺的火把将他枯树皮般的脸照得阴森可怖。
“石清县是钱家的天下,这一点,只要我活着就永远不会变!”
施静宜放弃挣扎,满脸泪痕地转头看向钱多来,目光坚毅,“只要你活着?你还能活多久呢?”
钱多来脸色一沉,气恼地攥紧了火把,“我能活多久不一定,但你们俩肯活不到明天了!高升,搬柴点火,今日我们便将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儿烧了!”
施静宜毫不畏惧地对上他的眼睛,继续道:“钱老太爷大费周章地和我商量合作的事情,又低声下气地派人到我家提亲,为的就是在自己死后钱家仍旧能够在石清县立足吧?”
“现在钱家已经被朝廷盯上了,今天你能干脆利落地除掉我们,明天还会有更多更厉害的的人过来,到时候死的可不止你一个,钱家所有人都要完蛋!”
一句话直击要害。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
他如今年老体衰,只能勉强支撑起钱家,若是再来几个像宁辞这样的人物,他迟早要支撑不住倒下的,到时候钱家就全完了!
钱多来警惕地看着她,“难道你有办法让保住钱家?”
“我能一小小农女的身份在钱家站稳脚跟,自然也能帮助钱家在别的地方立足。放了我,我愿意嫁给钱满仓,保住钱家血脉与家业。”
钱多来心动了,他费劲心思筹谋那么久为得不就是这个结果吗?
如果施静宜能乖乖听话,他还是不介意放她一马。
只是……
他的目光扫过宁辞,语气中带了几分试探,“你觉得这个男人该如何解决?”
施静宜面无表情:“我和他本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并没有多深的感情,钱老太爷想怎样处理就怎样处理。但是,处理他之前,你必须要先放我上去,我可不想和他一块葬身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