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苦俏尼死而复生

宗jun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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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提还罢,寒子剑一提‘暗杀’二字,又把个铁芸嫣急得暴跳如雷了。

    凶巴巴的冲过去,先是横七竖八的一顿逮脸乱踢后,那三名此刻已经连招架之力都没有了的断臂恶汉,又统统开始大口吐血了。

    这才用鞋尖,挑起那络腮胡子的下巴,铁芸嫣凶神恶煞着大声喝问道:“说吧,是谁让命令你们暗杀寒子剑了?”

    那络腮胡子被迫抬头看了一眼后,又痛苦着闭上了眼睛。

    “行!狗东西,谅你也不敢轻易说出来,放心吧,自有好地方慢慢审你们!”

    这时,身后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铁芸嫣回头一看那竹林处,见重案一组四分队的两名成员已经来了。

    又朝那络腮胡子的鼻脸上,狠狠踏了两脚后,铁芸嫣才转身迎上去问:“怎么就你们两个?”

    “按照以往的惯例,需要我们秘密出动的敌人,一旦落到您的手里,最起码三个月之内生活不能自理,我们两个上来足够了,三组正在山下戒警待命,”四组组长洪涛一个立正敬礼后,笑着说。

    铁芸嫣一听,这才自信满满的笑道:

    “命令你们立即秘密押送这三个狗东西去中原厅,要他们谢若兰厅座亲自签收,然后安排专人严押细审,没有我的指示,任何人不得接触,保密程度一级!”

    “是,立即执行,一级保密!!!”

    四组的两位同志,又是一个立正敬礼后,才去把那三个已眼露绝望恶汉铐在一起,押下山去了。

    目送同志们押着三个俘虏下山后,铁芸嫣回头一看,那俊尼却已不知何时不见了。

    甜甜的挽着寒子剑,二人这才往庵堂里走去。

    “好地方!”

    二人才进庵堂那小院门,铁芸嫣就忍不住的赞叹。

    眼前的此院内青墙环护,绿树周垂,三间古朴的青色无名小庵堂外,是井然有序的四面抄手游廊。

    只见此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院中央还有一座小石水池,池中几株蓝色睡莲正迎阳而绽。

    那青碧的水池边,有几棵低矮的垂柳,正在微风中轻拂绿叶,池沿上嵌着若干块青石,池边的砖壁上已经长满了嫩苔,弥漫着一股清凉,仿佛连空气都像绿盈盈的,透明而清新。

    拽着寒子剑,铁芸嫣跑那水池边伸手泼水,和几只闻声浮来讨食的大红鱼嘻玩片刻后,她才转头对着那庵堂红木雕花门,瞪着大眼睛开始大声抗议:

    “喂!刚才那个神仙姐姐,您难道就连一杯粗茶,都舍不得招待一下吗?”

    庵堂里沉默片刻之后,终于传来了一个超级好听,却又冷冰冰的声音:“二位施主,请吧。”

    铁芸嫣这才笑嘻嘻的拉着寒子剑,二人一起迈过那道高高的木门槛后,进了庵堂殿内。

    一进庵堂殿内,首先入眼的是一尊丈八左右,描金已淡,慈眉秀目手捧净瓶,在莲花宝座上端坐的泥胎观世音。

    “你不拜拜吗?”见铁芸嫣瞪着那观世音,寒子剑指着泥胎面前的两块拜垫笑着打趣。

    “哼!不拜!她只观世音不管世难,要拜,也是她该拜拜我,我才是救苦救难的人间大仙女,”铁芸嫣一本正经的说着,一边在殿内东张西望。

    此殿虽然不大,倒也整齐干净,内殿系纯木结构,屋顶上的木梁木椽,已被长年的烟火燎得黑黝黝的不见本色。

    这殿内,除了这尊泥做的观世音外,左侧朝阳的窗口,还安放着一张四方小木桌,和四张小木凳。

    见那俊尼正在桌前端坐,她冷漠的目视窗外,根本无视访客的存在。

    那张小木桌上,还放着一把紫砂壶和几只小茶盅。

    不用再邀,铁芸嫣和寒子剑一起过去,依次在小桌边落座。

    那俊尼这才低目瞄了他二人一眼,然后双手执壶,将两杯金黄色的热茶,缓缓注入那两只紫砂小盅中。

    毫不客气的受用,铁芸嫣双手齐用,她连寒子剑的那杯茶,都端起来双饮而尽后,又将茶杯推了回去,然后顽顽的笑道:“多谢神仙姐姐赐茶,就是这杯子太小了。”

    那俊尼仍然面无表情,她低眉又将双杯斟至八分满,给他二人面前再各分一盅。

    寒子剑也端起茶盅浅品了一口后,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和他对面而坐的小俊尼。

    此时,阳光斜照透窗,正映在她那宽敞的木棉缁衣上。

    此刻,如水的她,肌肤胜雪,?弯眉微颦,恬静冷漠,没有一丝涟漪。

    她那没有表情的脸上,镶嵌着一双深潭般的双眸,若有一种深不见底莫测,那娇挺的鼻梁,那樱花般绛红色的双唇,简直就是一个精心雕琢的瓷人儿。

    美!

    此尼太美了!

    她是那种冷傲中,颇有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舍弃目的绝美。

    寒子剑暗暗自认,此尼绝对是他平身所见的外表最美。

    不过,此刻的她,却像是一朵失去了生机的睡莲。

    等三杯好茶下肚后,铁芸嫣这才脸色一正,她恭恭敬敬的开了口说:“神仙姐姐,我们可是慕名而来,可否亲得老师太一见。”

    “对不起,家师早已不见生人了,请二位施主见谅,”那俊尼仍然低着头,在抚弄着那把拂尘银丝,有理有节的婉拒。

    见俊尼的口气,以无再商量的余地,铁芸嫣又嬉皮笑脸的说:

    “神仙姐姐,能否把您那拂尘和短剑,借我们一赏。”

    突然,一种警惕的眼神从那俊尼眼里闪过,她轻嘘一声后道:“二位身手了得,我这区区拙物,不再献眼也罢。”

    “看看嘛,”说着,铁芸嫣突然起身,她毫无防备的去那俊尼身边,然后迅速左手夺拂尘,右手将她腿边横放的短剑一并也抢了过来。

    将两件宝物抢来之后,铁芸嫣却连看都没细看,就隔空丢给了寒子剑。

    寒子剑板着脸接过,他先看了一眼这柄年久的拂尘,又将那短剑出鞘,然后用手指在那剑锋上轻轻一刮后赞道:“果然是把好剑!”

    “二位请自便,贫尼去去就来,”那俊尼忽然起身,微一欠身道。

    “小师太请自便,”寒子剑也抬头笑答。

    一直平静似水的小俊尼,却在起身转步之时,慌乱间,将那张小木凳一脚踢倒了。

    等那小俊尼转身后,?寒子剑和铁芸嫣又相视一笑,二人一起目送她离去,见她走至那左厢小门尚有几米远时,寒子剑突然站起来大喝一声:

    “余莺!”

    完全是下意识的,只见那俊尼突然停住脚步一愣,然后用惊恐万分转头一看后,立即顾不上刚才的冷傲,拔腿就跑。

    寒子剑和铁芸嫣一见,又是对视一乐,二人同时轻拍桌面,借力空翻飞跃,用两个漂亮的圆弧,一前一后,立即断了那俊尼的进出之路。

    “师傅救我!”

    那俊尼被前堵后截,自知不敌,只能不知所措的立在原地,忙惊得向后院呼救。

    立即,一个内力非常深厚的声音,从庵堂后院方向飘来:

    “莺儿,不必惊慌,你今日幸遇贵人,石头城也将艳阳重出,仔细将你腹中冤屈悉数倾出吧,这二位施主才是你可托之人,他们也定会替你尽力周全!”

    余莺一听,又红着眼睛朝后院深深一鞠后,才哽咽着回答:“是,莺儿谨遵师命。”

    将早已方寸大乱的余莺扶回小桌边坐下后,寒子剑将那根,从凶案现场得来的拂尘银丝,和那木棉缁衣中的粗线取出,一起放到了她的眼前。

    余莺一看这两件已不容自己抵赖的证据后,忙起身行礼苦道:“余莺久仰寒公子威名,怠慢之处,望二位海涵。”

    “坐下说吧,”铁芸嫣笑着将余莺压下后,又倒了一杯热茶,递她手里。

    喝了一口水后,余莺终于才平复了一些心绪,她有些胆怯的抬头问道:“敢问寒公子,怎会如此神速寻来?”

    寒子剑笑着说:“是这把百年拂尘将你暴露了,石头城的庵堂就此一处,老师太历尽几朝又功深莫测,我们寻踪而来,便不再难了。”

    “那您又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呢?你我此前并未谋面,更何况,小尼可是一个曾被石沉大江,已死四年之人,”余莺又苦着脸问。

    寒子剑又从铁芸嫣的包里,拿出一张手绘画像,递给了余莺说:

    “黄博遇刺那晚,对你的大眼睛印象特别深刻,后来他仔细回忆才想起,说在冷鹏程的家里,曾和你见过一面,他的刀伤处我也亲眼查验过,伤口和你这短剑完全吻合。”

    “那晚便宜这个老王八蛋了,”余莺狠狠的骂道。

    “正要问你呢,其他几人被你一刀断根,石头城里现在是大快人心,可黄博叔叔挨了你一剑,虽已无大碍,但真是怨死他了,他可是好人,”铁芸嫣瞪着余莺说。

    余莺一听,却并无悔意,她咬着牙说:

    “我不知道,反正他去过冷鹏程那个老畜生的家里,看上去他们比较亲密,凡是和那个老畜生关系亲密的人都是畜生,我就要废了他们。”

    “不管有多大的仇恨,也不能滥伤无辜吧!你既有冤屈,为什么不通过国法途径解决!”寒子剑严厉的说。

    “国法?石头城里被恶人一手遮天,还有公正的国法吗?你曾经被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贬为庶民,又为什么不去找国法替自己申冤洗怨呢?”余莺反瞪着寒子剑发问。

    余莺的这番话?,反问得寒子剑哑口无言了,倒是铁芸嫣在那里捂着嘴,没心没肺的傻乐。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是冷鹏程的对手吗?倘若那晚以身涉险被他擒住,岂不是又难逃一死,”寒子剑又问。

    “若不是师傅五年前,将我从江里捞起,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只要能亲手报了这血海深仇,哪怕挨千刀万剐,我都心甘情愿。”

    此时的余莺,又起满脸的恐惧,她的两汗苦泪,已经悄然而至。

    铁芸嫣先从小包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了余莺,又将自己的证件,郑重的推到她眼前后,才认真的对她说:

    “我们只听黄博提过,说你莫名失踪几年,至今却无人查问,至于你还有什么血海深仇,那就慢慢说来听听吧,我们今天代表正义,正式给你一个严肃的承诺,有冤,我们一定替你伸,有错,也希望你能勇敢的担当!”

    用双手捧起铁芸嫣的证件,苦苦的点了点头后,余莺擦了一下眼泪,开始将她那段不堪回首,惨不忍听的故事凄凉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