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窝点(一)

颜灼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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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恪南喷出一口烟雾,笑了笑,“比在床上舒服。我们在村里转了一圈,就觉得这里最好,空旷、偏僻、隐蔽性好,特带劲。可惜被你们打断了,扫兴。”

    “真对不住了。”矮墩男人双眼邪恶地盯着颜昕伊,猛吸了两口烟,又“嘿嘿嘿”的笑了起来,“我们是村里巡逻队的,晚上要巡夜,刚巧就撞上了。”

    “我们这……不算违法吧?”钟恪南装出几分胆怯。

    “又没偷没抢,违什么法。不过……”矮墩男人稍带了点威胁的意味,“这村里讨不到老婆的光棍汉很多,你们还是小心点,别刺激到他们,以后别在外头干这种事了。”

    “好好,明白了。”钟恪南答应着。

    旁边那个衣着邋遢,满身邪气和暴戾的男人一直闷头抽着烟,从头到尾没吭一声。矮墩男人低声对他说了句什么,他点点头,然后矮墩男人说:“走喽,你们也快回去。”

    钟恪南将剩下的大半包烟给了矮墩男人,他高兴的收下了,夸这是上好的烟,难得抽上一回。

    临走时,颜昕伊把地上那条被扯破的内裤捡起来,塞进裤兜,她可不想把这么私密的物品留在这种鬼地方。

    两人回到房间后,颜昕伊才把内裤丢进纸篓。她口干舌燥,拿出自己带来的矿泉水,想拧开瓶盖,手却无法控制的抖着。那才发生的事情对她的刺激实在太过强烈,在那样的情况下被人围观,言语戏辱,她感到羞耻、愤懑,感到一份说不出来的难受和不舒服,甚至于有些泫然了。

    钟恪南接过她手里的矿泉水瓶,用力拧开瓶盖,将瓶口送到她嘴边,她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他的手也在微微颤抖,水瓶晃动着,水洒出来,她的领口处湿了一片。他要拿纸巾,她阻止:“我去洗澡。”

    颜昕伊站在花洒下,水流对着她当头冲下,那地方杂乱肮脏,她觉得浑身痒,特别是刚才光裸的双腿,起了一片红疙瘩,可能是贴着的墙面太脏,也可能是被什么蚊虫叮咬了,还有屁股摸下去也有红疙瘩。她揉搓冲洗了很久,擦干身子,穿上干净的睡衣,推开门,钟恪南竟然站在门外,他靠在墙上,用手按压着额角,很疲倦的样子。

    听到门的响动,他缓缓转过身来,看到她那身可爱的卡通睡衣,唇角微微上扬。

    “你怎么在这里?”她挺惊讶。

    “这种公共浴室,不太安全。”

    他说得轻淡,她却大为感动,伸手想抱抱他,他躲开了,“我身上脏,你快去休息,我也洗个澡。”

    钟恪南很快洗完澡回来,颜昕伊坐在床上,双手抱膝蜷缩着身子,下巴搁在膝盖上,呆呆的,静静的,深深的出着神。他在她身边坐下,轻抚她披泻下来的湿漉漉的长发,“把头发吹干了再睡。”

    “没有电吹风。”她很无奈地说。

    他自己的头发也是湿的,他们对其他用品都考虑周全,唯独都遗漏了电吹风。已经凌晨两点多了,总不好这时候去打扰阿莲,而且她那里有没有电吹风也不清楚。

    他上了床,背靠床板坐着,把她抱过来,让她趴在他的怀里。他的丝绸睡衣贴着她的脸,很柔软,还有淡淡的清香萦绕鼻端,她深吸口气,往他怀里蹭了蹭。

    “那些人,算是放过我们了?不,我们只是暂时脱身,他们并没有完全相信我们。”她的心神飘回那阴森森、暗影幢幢的所在,她也看到了那个矮墩男人手里的火铳。她仍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总感觉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他沉叹了口气,“对不起,太委屈你了。”今晚让她受了太大的委屈,他深深自责,却又无可奈何,“那里有监控,我不得不那样做。”

    她倏然惊动,抬起头来,“你怎么知道有监控?”

    “我看到了藏在树上的监控摄像头。”他不光听觉灵敏,视觉也相当敏锐,哪怕是在黑暗中,“摄像头对着大门,就是我们当时所处的位置,如果不做得逼真一些,骗不过那些人的眼睛……”

    她由心底而震颤了,原来他要求配合演戏,除了演给那两个到现场的男人看外,更主要是给暗中监视他们的人看的。她和钟恪南的“野战”,居然被监控摄像头拍下了,另一端的屏幕前,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看。她重新埋下头,整个人都惊悸颤动,连牙齿都在打战。

    她那单薄的颤动的肩头,震痛了他的神经,他心中茫茫然的涌上一层愁苦,声音涩涩的,喉咙干燥:“我把你挡住了,他们看不清你,不用担心。”

    她又抬起头,睁大眼睛看他,眉端轻蹙。

    他由于她长久的沉默而担忧,有些焦灼地说:“我保证没有说谎。”

    她忽然笑了,“光屁股给一群男人看,是什么感觉?”

    他一怔,迅疾反应过来了,这丫头居然还有心思取笑她。

    作为“报复”,他呵她的痒,痒得她求饶,“不敢了不敢了,我错了。”

    于是,他们都笑了,笑得滚成一团,差点滚到地下。她笑得头发零乱,面颊潮红,笑得……他忍不住把嘴唇紧贴在那“笑容”上,继而深深的、辗转的、热烈的吻着她,把全身心的感情、爱恋、歉疚、怜惜,都融入这一吻里了。

    后来钟恪南熄了灯,还是让颜昕伊趴在他的怀里睡。但是颜昕伊根本睡不着,在黑暗和静止中,身上痒的感觉特别强烈,她忍不住伸手去抓挠。

    “怎么了?”他问。

    “腿上痒,好像是过敏了。”她抱怨,“那破地方太脏了,我贴着墙,可能什么虫子爬我腿上了。”

    “我带了瓶药膏,给你涂点。”他下床开灯,从背包里找出一个绿色的小圆瓶,是去年公司组织去泰国度假时,他带回来的青草膏药。

    他的细心周到,让她自叹不如。

    他拿着那瓶膏药过来,“在哪里,我给你涂。”

    她羞怩起来:“不用了,我自己涂。”

    可是自己涂也要脱裤子,她扭扭捏捏的。

    他知道她不好意思,故意凝视着她,眼光里闪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更不自在了,干脆站起身,要从他的手里拿走膏药,去外面的洗浴室涂抹。

    他却早看出她的心思,把手藏到身后。

    “你这人好讨厌。”她娇嗔。

    “那就更讨厌一些。”他将她的身子压回床上,动手扯下她的睡裤。

    她惊呼出声,挣扎着想起身。

    “乖乖别动。”他命令,“你再动,就不只是脱裤子这么简单了。”

    “流氓!”她嘴上轻叱,却安静不动了。

    他将她的整条睡裤脱下扔到一旁,察看她的腿,正面皮肤白得晃眼,他翻转过她的身子,倒吸了一口凉气,双腿后侧一大片的红疙瘩。他打开膏药的瓶盖,仔细为她涂抹。

    冰冰凉凉的感觉,她觉得舒爽多了,心里的别扭也随之淡去。腿部涂好药后,钟恪南看到她小内的边缘处也有红色疙瘩,又扯了下来。

    她还来不及惊叫,就听到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在我面前光pigu,是什么感觉?”

    “小气吧啦的男人。”她气哼哼的,“这么爱记仇。”

    他低笑着,往她的臀部涂药,黑色的蕾丝,更衬出她皮肤的白皙,细柔娇嫩,像树枝上刚冒出的新叶。他的心脏怦然擂动,药涂好了,却忘了挪开目光,那一黑一白的交会具有强烈的视觉冲击力,他想起那条被他扯破的,也是蕾丝的,什么颜色他没看清。还有上次在文化馆旁的竹林里……

    “好了没有?”她已经感觉不到他手指的碰触,这样暴露在沉寂的空气中,她窘得发慌。

    他费力的把心神转向别处去,声音有点哑:“好了。”

    她立即伸长了手,自己往上提好,又坐起身来穿睡裤。穿好了才发现他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你偷窥!”她嗔怪。

    “不是偷窥,是光明正大的看。”他纠正。

    她噘着嘴,“虫子怎么不咬你。”

    “我皮糙肉厚,不像你那么细皮嫩肉,虫子对我没兴趣。”他扬了扬眉毛,“你要是想看我,直接说就好了,用不着拿虫子说事,我会让你看个够。”

    她的脸色转红了,因他的调侃而红了,“哼,原来你这么坏,闷骚的男人!”

    “彼此彼此。”他笑着“回敬”。

    她的眼珠子转了转,“我知道虫子为什么没咬你了,因为你拿我当靠垫,你没有挨着墙面。”

    “哦——”他作出恍然的样子,“如果你不介意被别人看到,下次我可以给你当靠垫。”

    她瞪大了眼睛,“还有下次?”

    他又笑了,“有没有下次,现在还不好说。”

    她一下子背过身躺下,“不理你了。”

    他重新关了灯,又扳过她的身子,把她捞到怀里让她趴着,“头发还没干,当心偏头痛。”

    他声调沉哑,极富磁性,她的内心深处,有某种柔软的东西在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