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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叔公家的院前有一个葡萄架,此时瓜棚豆架,满院绿阴,水晶般剔透的葡萄虽未成熟,却也一串一串的垂挂在绿叶当中,极有视觉上的美感。
白潇和白振东进入院子,大老远就看到院前的台阶上坐着一个大约五六岁、穿着可爱的小女孩,那小女孩手里捧着一口碗,正坐在台阶上啃肉骨头。
“新月,你爷爷呢?”白潇走上前,来到小女孩面前微笑问道。
那女孩狐疑地抬起头,乌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迷茫,将带肉的骨头放到碗里,奶声奶气地问:“小姐姐,你是谁?”
“我是……”白潇愣了一下,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只得转过头朝白振东求助。
“新月,还记得叔叔吗?”白振东笑着来到白新月面前。
“呀,我记得,你是振东叔叔!”小女孩“呀”了一声,充满笑靥地道,“振东叔叔,你们找爷爷吗?”
“是啊,我们是来找六叔公的。”
说着看了边上的白潇一眼,介绍道:“这是你潇潇姐……”
“潇潇……姐?”小女孩歪了歪头,发出一丝疑问,但很快她站了起来,套着拖鞋踏踏踏地跑到白潇面前,昂起头围着白潇转了一圈,“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振东叔叔的女儿!”
话音刚落,白新月眼睛眯了起来,一脸开心地张开手准备扑抱上来,只不过因为刚刚吃过肉骨头的缘故,她的两只小手油腻腻的,白潇连忙反应过来,蹲下身抓着她的手将她接了过来。
小女孩留着一头齐眉的平刘海,头发刚刚盖过整只耳朵,皮肤白嫩嫩的,显得异常可爱,此时亲昵地往白潇身上钻着。
“新月,东西吃完了吗?还不从姐姐身上下来,把姐姐的衣服弄脏了。”
一道苍老威严的声音响起,白潇抬起头便看到六叔公佝偻着身子从里间走了出来。
看着六叔公的刹那,白潇脑海中不由闪过了《七龙珠》中龟仙人的形象,说起来六叔公还真与龟仙人有着几分神似,当然六叔公是有头发的,并且闲暇时眼神也没有龟仙人那么好色。
“哦……”白新月哦了一声,冲白潇挤了挤眉,便开心地跑回到台阶前继续啃她的肉骨头,那是一碗酱大骨,肉香多汁,小姑娘正吃得不亦乐乎。
“六叔公!”白潇忙上前喊了声。
“嗯,来了就好,带这么多礼物干嘛?”六叔公朝白潇点了点头,看到白振东两手提的礼盒,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却仍批评地道。
白振东笑道:“叔公,承蒙您肯亲自教导我家潇潇,这些薄礼权当是束脩贽礼,不成敬意。”
“行了,东西我就收下了,你拿进去放里屋吧。”说完看向白潇,“潇潇,你跟我来。”
六叔公说话毫不拖泥带水,似乎也没有要招待白振东的意思,话中之意是说,东西放好,人就可以走了。喊了声白潇后,便径直地朝着院子的一条小道而去。
“哦,好!”
白潇连忙跟了上去,对于六叔公的怪脾气,她也是有所了解,当然,不管是白潇还是白振东,对于六叔公的“直接”都不敢造次,毕竟作为六房的房头,还是白氏一族的宗老,他有那个资格。
沿着蜿蜒的小道而上,很快白潇就跟着六叔公来到了一片翠绿的竹林。
此时正值六月,葱翠的绿竹茁壮挺拔,清风拂过,便发出唦唦唦的声响,分外的令人感到一股幽静。
“潇潇,听说你前些日子才觉醒,现在已经达到通玄境初期了?”
六叔公忽然停下脚步,回过头,苍老的面孔问道。
白潇点头:“是的六叔公,觉醒至今已经二十余天,目前是通玄境初期……”
“嗯,不错的天赋,说起来也是老头子我耽误你了,不会怪老头子吧?”
“哪里,我怎么敢怪叔公呢。”白潇吓了一跳,且不说自己身上的事其实是六叔公背了黑锅,哪怕就算真的是当年六叔公判定失误了,她也不敢怪罪啊。
“小丫头,说的是实话吧?”
六叔公苍老的面孔忽然一笑,白潇正感到狐疑,忽然看到前方人影一闪,几道虚影过后,六叔公已经出现在自己的旁边。
轻轻地一只手搭在白潇的肩膀上,下一秒周围空气好似被击穿了似的一阵噼啪作响。
白潇丝毫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六叔公将手收了回去,轻轻颔首道:“果然是通玄境初期,而且你的灵力非常强劲,应该差不多接近中期了。”
白潇双目圆睁,心中大骇,这么简单……就知道自己的境界了?
“六叔公,你……”
“别这么大惊小怪,故作女儿态。”
六叔公看了她一眼,嘿嘿笑道:“老头我最擅长鉴别,经我之手鉴定的白家子弟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可谓少有失手。可惜……终日打雁,终有被雁啄瞎眼的一天,当年在你的身上就失误了一回。”
见白潇白净的脸蛋欲言又止,他继续道:“当然,这些年耽误你的,老头我会慢慢补偿你的。”
“对了,二嫂给你的灵石你使用了没有?”
白潇摇了摇头。
说起来那位姨婆还是三房出身,所以按照辈分,白潇应该喊她一声“姨婆”,当然她后来嫁入二房,并俨然成为二房的头面人物,故老一辈也叫她“二嫂”。
这里头弯弯道道很多,终归来说它反映了白氏一族“六个宗系”之间非常特殊的整合关系,那是一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关系。而目前当家的是白潇所在的三房。
六叔公便点头,看了眼白潇,道:“灵石资源异常稀缺,二嫂将它赠与你,看得出对你很是看重,那块灵石你要好好利用。”
“嗯。”
这一点即便六叔公不说,她也会小心对待的。
当初那块小小的灵石就能够让她突破一重筑灵境小境界,如今手里的灵石大了好几倍,应该也能帮她突破一重通玄境的小境界吧。
如果能抵达通玄境中期、甚至后期,岂不美滋滋?
“潇潇,你认为何为幻术?”
正当白潇沉浸于遐想中时,六叔公忽然问道。
“用虚假的视觉效果欺骗对手?”
白潇疑惑地道。
六叔公微微地一笑,摇头说:“低级的运用是欺骗对手,高级的运用则应该是诱导、控制对手!”
“!!!”
白潇咋舌,照这么说起来自己的银霜面具只是相当低级的运用而已。
不过想想也是没错,冰玉球一看就是非常厉害的道具,但结果居然被她用来隐藏性别,可不就是大材小用、非常低级的运用嘛。
见白潇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六叔公娓娓说道:
“作为世界公认的古代幻术三大发祥地之一,我们华夏的幻术历来是自成一派的,它的形成及演化过程历经了岁月考验,具有非常深厚的哲学内涵,而从粗浅的角度来看,说它是一门骗人的艺术也未尝不可。”
说着,六叔公整个人气势一变,年迈的身躯恍然间充满了气势。
“低级的幻术通过视觉迷惑对手,它欺瞒人们的双眼,通过塑造虚假的环境,迷惑施展对象,当然它也只有迷惑的作用,属于非常低级的辅助技能。”
“中级的幻术则上升到感官层面,视觉、听觉,乃至嗅觉,让人身临其境,一时难以挣脱。”
“而高级的幻术,作用于精神,让人深陷其中,而尤未可知。”
“……白潇,你觉得怎么样?”
六叔公忽然看着她,静静等待着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