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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建州城,该如何呢?
当然是要先找个地方落脚。
建州其实又素有京畿卫城之称,这里离京城已经不远了。
若乘马车,慢则两三日能到,若是快马,一日间到京也是可以的。
且建州边上望河通衢,水路发达,因此建州之繁华,甚至又常被叫做小江南。
这些江琬原本当然是不可能知道的,但刘妈妈知道呀。
混混沌沌小半天的刘妈妈,到这时缓过来神,终于开始渐渐显露她高门大户管事妈妈的本事了。
她先问江琬接下来该怎么办,江琬说找个客栈。
刘妈妈便长舒一口气,先笑说:“不瞒小娘子,奴险些饿晕去,是该先找个客栈。”
她在自己袖中摸了摸,却是撸下来一只紧贴手臂的光面金镯子。
由于镯子太小,她只将镯子撸到手腕处,就笑:“钱袋子似是掉了,好在还有这只镯子在,等到了客栈,奴再想办法取下来换钱。”
江琬就对她竖起了大拇指,刘妈妈顿时笑得十分开心。
两人没有入小巷,而是沿着河堤走。
走到前方一个路口,看到侧方一条大路出现,那边连着街道,街上行人来往,热闹声声。
刘妈妈喜道:“便往此处去。”
她一边还跟江琬介绍着建州各方面情况,语调竟如同说游记一般,显见肚里还有几分墨水。
诸如:“建州城最有名的,不是望河,不是忘川,却是他们的城隍庙。据说去往城隍庙求姻缘,一求一个准。”
“这有水路的地界啊,最不能惹的便是漕帮,这群人黑白两道,手眼通天。”
“便是咱们伯府,若是底下小管事出来,但凡走水路,都是要先拜一拜漕帮的。”
“建州城有两条丁字街,两条主街合成一个丁字,举凡珍奇货物,各色特产,衣食住行,都能在这两条街上买到。”
“要紧的是,有钱。”
说着,刘妈妈笑起来。
这一笑,她眼角细纹密密延伸,虽然岁月痕迹更重,可她的眼神却也还明亮鲜活。
江琬便想:“刘妈妈也是一个挺有趣的人。”
“建州刺史,是咱们京里,英国公府的大郎君呢。”刘妈妈语调转神秘,声音压低,“这位大郎君,是庶出。他家的世子比大郎君足足小了十五岁还有多。”
简单几句话,信息量却是非常之大。
江琬听了,也不吭声,只默默点头。
有一位信息通达的管事妈妈,其实是一件挺好的事儿。
说话间,两人上了主街。
主街上行人纷纷,来往者极多。
也有人会因为江琬与刘妈妈衣裳狼狈而多看几眼,刘妈妈很不自在,恨不能掩面而行。
方才的滔滔言谈自然就很快止住。
江琬却并不在意这些,更重要的是,她的目光,被另一种出乎她意料的神奇东西吸引去了。
她们上了丁字街,丁字街上店铺繁多。
然后,江琬就在众多店铺前,发现了排着队般一个个出现的白色光点。
“发现签到地点,太白食肆,请问是否签到?”
“发现签到地点,望仙酒楼,请问是否签到?”
“发现签到地点,醉红雅居,请问是否签到?”
“发现签到地点,天宫巧艺阁,请问是否签到?”
“发现签到地点,张记大馄饨,请问是否签到?”
“……”
江琬:“……”
惊呆了。
不是,这是签到点大放送吗?
这年头的签到点都不要排面了吗?就这么排着队送?
想最初,她经历的三个签到点。
——神秘山崖(重置中);
国士柳无双的埋骨地(灰白);
绝世高手秦夙的常居地(重置中)。
重置中的意思,是说以后还有可能再去签到。灰白色的那种,则说明了此处不能再次签到。
但不管是哪种,都显示出签到点是珍贵的,难得的。
而这些签到点开出的东西,也同样证明了如此。
那么眼前这些,又是怎么回事呢?
系统是不给具体说明的,界面简洁得就是一个没得感情的机器。
一切都得靠江琬自己去悟。
而江琬此时还剩余三个自由点。
每一个自由点可以支持她签到一次,就算签到点不够珍贵,自由点也是珍贵的。
她还需谨慎。
刘妈妈终究受不了旁人异样眼光,忙小声对江琬说:“小娘子,咱们且先寻个成衣铺子,换身衣裳再去客栈吧?”
江琬倒无不可。
丁字街上什么店铺都有,行不多时,她们前方便出现一家绣庄。
当然,近乎同款的白色光点也出现了。
“发现签到点,锦绣天衣坊,请问是否签到?”
江琬的脚步略停了停。
刘妈妈又有些紧张:“小娘子呀,这锦绣天衣坊,京城也有。原是戚贵妃娘家产业……此间不论绸缎还是成衣,无有不贵,咱们还需回京……”
说着说着,言虽未尽,语意倒是很明白。
就是刘妈妈先前说的“得有钱”嘛。
而她们眼下,没钱。
一个金镯子,能供得起他们住店置衣,却未必能供她们进一回锦绣天衣坊。
江琬也不追求华服,当下道:“换家寻常些的衣庄也无妨。妈妈当我是什么人呢?”
说话间,两人就要从锦绣天衣坊的大门外走过。
忽地,一道青绿身影却从门那边疾速冲出。
这人冲得是真急,一边跑她还一边喊:“让开!快些让开!”
江琬和刘妈妈正走在她冲出的方向,眼看便要相撞。
江琬连忙一拉刘妈妈,同时脚下飞速往侧方撤去。
她拥有了乾坤离恨经的一股真气,又得了徐翁一番教导。虽是不成体系的技巧解说,可徐翁讲的东西,实际上却无不是当世最顶尖精辟的讲解。
江琬即便是初学之下,也颇有心得。
她这时真气一起,拉动一个刘妈妈更是轻轻松松。
两人脚步轻盈,浮萍般飘飘然撤开了。
不料冲出来的这人大约也是怕撞到她们,就在两人往侧方撤去时,这人却脚步猛地一顿。
“哎哟!”这人却没有江琬的身手,当下惯性失衡,脚下一歪,就跌了个大马趴。
一声咚响,此人伏到地上。
又不知是痛是急,竟“呜呜”一声,哭了起来。
江琬:“哎……”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