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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浓重的夜色从大象坟场启程,在晨光微熹时到达AIM基地,停下了车,托尼疾步向着大门跑去。
老何给他开了门,眼圈发黑,看起来也是一直没有睡过。他放托尼进去后,又在门口等了一会,对外面观察了半天,最后才不情不愿地关上了门。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托尼知道老何在找什么,他只是暂时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解释。
他没有等老何,一进门就继续跑了起来,走廊从没有显得这么长,看不到尽头,他耳边响着自己的脚步声和喘息声,他突然害怕自己会跌倒,撞到墙,摔断脖子,或其他什么意外会发生,这里是不是处在地震带上?会不会有强盗突然出现?某个维持生命的关键仪器会不会突然失灵?会不会突然停电?仪器的波形突然变得紊乱,然后起伏渐弱,最终成了一条平直的线……
他想抽自己一巴掌,想停下来扶住墙,想把脑袋里那些不知从哪不断冒出来的乱七八糟的念头全都赶出去,可是他绝不能停下,不能做那种事!最后他探手入怀,紧紧地握住一个小盒子。那似乎给了他一点安全感。
他护住它了,它没事,不会有事。他也能护住他,他没事,不会有事!
托尼大力推开病房的门,巴恩斯在那里守着冷锋,他的朋友好像还维持着他一天多前走的那一刻时的姿势没有变过,只是能看到他露出的皮肤上的紫红色斑块似乎更多了。
“快!”托尼掏出小盒子放在桌上,巴恩斯以最快的速度去准备注射。而托尼此时凑近了冷锋时才发现,他的口、鼻、眼角处,都已经有蜿蜒的血迹出现。
托尼惊吓地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一直退到他看不见那床上病人的脸才停下。那不是他,那不可能是他!那是他卓越的朋友一个衰颓破败的仿制品。上帝啊!他赶上了吗?他是不是已经太晚了?他的解药会有效吗?会有无法预料的副作用吗?他的朋友还能恢复如初吗?……
眼前又开始发黑,托尼的指甲狠狠地抠入掌心,疼痛和细细的血流却给他一种释放的快感,也让他那种眩晕的感觉消退了。
不是现在!绝不!你给我退下!托尼在心中狠狠地命令着他的惊恐发作。
他看着巴恩斯把解药输入冷锋体内,看着他处理掉医疗废物,然后看着他又回复到刚才那种守着的姿态。
他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笑?为什么还是很严肃的表情?
托尼非常想开口询问,可是他太害怕了,怕得发不出任何声音。感觉像过了一辈子那么久,巴恩斯终于注意到了托尼不正常的表情。
“别着急啊,这才刚刚注射进去,要起效还得等一段时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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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是非常别扭的一段时间,托尼一直站在那里如同一座雕像。巴恩斯曾让他坐下来等,但他无法做到。他的双腿如同铅铸,无法移动分毫,甚至也无法弯曲。
几个小时后,巴恩斯才说了一句能让他恢复正常人类感觉的话:“看来起效了。”
一瞬间他起了一阵战栗,仿佛从头到脚过了一次电。他跌跌撞撞地走出去,随便推开旁边的一扇房门就走了进去,坐下,膝关节发出摩擦声,小腿到脚麻得酸疼,他用手捂住了脸。
不,他没有天真到以为从此就万事大吉了,冷锋仍然没有脱离生命危险,清除病毒的过程不是施魔法立竿见影就能好,在这过程中依然会充满凶险,但,自从那天早上高烧的冷锋把左臂上的水疱亮给他看,还是第一次,他心里充满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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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尼花了几小时等来了巴恩斯一句激起希望的话,又花了几十分钟整理自己的情绪。然后,他可以开始处理另一件紧迫的事了。
他找到了老何,老兵正在擦枪,身边排着他翻遍AIM基地找出的不多的几把枪、一些子弹和几颗手雷。
“He……”托尼简直不敢面对他,尤其是看到他所做的一切准备,“我非常,非常抱歉!”
“抱歉?为什么?”
“Fan……他救了我,而我没能救下他。”
此时的托尼,因为自己这句话而羞愧难当。
之前他把所知的一切都告诉了老何和卓亦凡。卓亦凡明明是知道关于生物武器,关于红巾军、九头蛇与AIM联手,关于种族灭绝的事的;连中国政府没有告诉他们的事他都告诉他们了。而且,当然卓亦凡也不会不知道他自己是从哪里出发的。
所以托尼一开始就明白了,他是故意的。
他小心地透漏着一些信息,比如老何的存在,又藏起另一些信息,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天真幼稚的角色,把想要套路他的基连反套路了进去。基连以为自己引导着卓亦凡告诉他冷锋的下落,但其实是卓亦凡引导着基连做出这一决定的——在托尼的配合下。
但托尼最后的痛苦是真的,发抖也是真的。
因为他明白,卓亦凡这是准备牺牲自己,带走基连和他的战力,给托尼创造机会以便他能想办法脱身救冷锋的。
他居然需要这个熊孩子的牺牲!
托尼痛苦地意识到,一直以来,自己可能都看轻了这个熊孩子。他其实很机灵,在很短的时间里想出了很冒险却很有效的办法,用精湛的演技骗过了基连,扭转了极为不利的局势。自己都未必能想到这么个主意。
而由于自己的无能,才迫使卓亦凡现在陷入了危机。
托尼·斯塔克,你真是个自负得无可救药的大傻瓜!
托尼羞愧的目光不期然撞上老何的目光,他很害怕看到老何眼里的失望、责怪和怨恨——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老何的目光清醒深邃,平静自然。
“凡哥是个成年人了,他自己做出的决定,自己采取的行动,用不着你为他负什么责。”老何对他的态度明确不赞同,却没有任何责备的意味,只是平静,“他还活着吗?”
托尼愣了一下,然后才回答:“我想他应该还活着。”
“那就好。”老何没有多余的废话,“我准备去大象坟场,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