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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西景笑着走过来:“一别去了陵国,已有一个月多了,谁知这么巧方到溯禹城便下雨了。”
“那可不,陵国现在可是春雨贵如油的春天,而我们溯禹城正值炎热,你可当心别着凉了。”我颇有些玩笑意味:“认识这些年也难得见你狼狈一回。”
贾西景温和一笑:“看样子我这模样如月看了很是高兴呢。”
“一别这么多年过去了,总觉得日子平平淡淡,看人看物仿佛都是一个样子的。”
偶然的哀怨自怜,我便觉得这世间每个人活着都很累,背负着不属于自己的使命,承受着自己所不能承受的悲痛,却还要继续活着,为了别人,也要痛苦的活着。所以很多时间不能多想的,多想一刻便会徒生许多哀愁,让这本就无趣的生命越发沉重。
“那你可要时常出去走走了,别老是把自己闷在府里不愿出去。”贾西景看着我,从淡蓝色的袖口里掏出一枚碧玉色的簪子。
他在我眼前晃了晃,上面的朱红色玛瑙便随着晃动:“陵国寻得的,模样别致,喜欢吗?”
我点头,又摇头:“木兰花的簪子很别致,鲜少有人可以将木兰花用白玉雕刻的如此栩栩如生。若是用翡翠做或许更好,只是翡翠难以雕刻饰品,总有一分遗憾。”
“那便是喜欢了。”贾西景勾唇一笑:“特意为你挑的,原怕你不喜,现在听你这样夸赞,我便松口气。”
我素来不喜欢珠宝,便道:“多谢你的好意,只是这簪子不适合我。”
“如月你都没戴过,为何便知道这簪子不适合你。”
我摇摇头,笑道:“你方回来,不应该在我这儿浪费时间,贾伯伯牵挂你已久,你应当去看看他才是。”
贾西景同我一样摇摇头:“我爹啊,他最近忙的很,怕是我想见他,他也没时间见我。”
“怎么了吗?”算算我好像也有十来天没见过贾正天伯伯了。
贾西景在石凳上坐下来,“溯禹城出了些许事情,为了不让如星分神,我爹便一直压着,尽量不让消息传到府里来。”
“我经常出去,怎么也没听人说起过?”
外面雨势渐大,我便和贾西景去了他的屋子里。贾西景包裹裹的满满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见贾西景很是宝贝的将这些东西一一摆放。因为隔着屏风,我也不晓得是什么。
“溯禹城半个月前突然涌现一批得了高烧不退的疾病,县令大人怀疑这是人为下毒,便想与如星一同商议,我爹担心这事会影响如星几日后的比赛,便自己揽下了。现在可到好,真摊上事了,想回家也回不成了。”贾西景边说,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要说这事满的是真紧,我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这疾病听你说的来势汹汹,现在怎么样了?”
“听我爹信中说的,这疾病会传染,通过呼吸,通过唾液和血液传染最快,现在已有不少人被染病,县令大人将其隔离,这才稍稍控制一些。”
我恍然点头:“确实挺严重的,伯父没事吧?”
贾西景忙活好了,从屏风后面走过来:“就像你说的来势汹汹,这病可不好治。”
他手里惦着一兜子黄不拉几的东西,很大的一只,圆形的巨大,上面像是布满了小的圆刺,看着像是刺猬的皮毛。被蓝色的布绸包裹,越发衬得这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诡异。
“这是什么?”我看着好奇。
贾西景笑笑,袋子丢在桌上,砸了一声不轻的声响,震的上面茶杯摇摇晃晃,茶水溅过抹釉色的花纹出来。
“这是榴莲,陵国特别,据说特别好吃。”他说着,袋子拉开,露出里面艳黄艳黄,又硕大无比的东西。
我捂住鼻子,被扑面而来的臭味熏的眼角泛泪:“这是什么啊,这么臭。”
贾西景笑了两声:“越臭吃着越香,来,我给你剥开,你尝尝。”
我连忙摆手,这个味道我真是承受不住:“你还是留着给伯伯或者大哥和陌如玉他们吃吧,我就算了。”
他大约看出来我的窘迫,清清脆脆笑了声,也不再强迫我了,只说等明日我大哥吃了后,再让我尝尝。
天色不早了,外面雨势越发大,我也没多做叨扰,回了自己屋。
我觉得我和贾西景之间挺正常的啊,他这人翩翩公子,对谁人都是这样温柔体贴。外面怎么会流传那种说法,可笑。
半夜迷迷糊糊的,我不知怎么的就醒了。外面雨势已经小了,不过看着还是昏昏沉沉的。我一时睡不着了,便在屋里的柜子里找了壶清酒,拿了小茶杯。
这些年不知不觉间我也喜欢上了喝酒,许是喝不到我娘酿的美酒,我喝了许多不同东西酿成的,却始终找不到我娘的味道。我很懊恼,觉得那些酿酒家都是骗人的,一定是他们不用心我才会尝不到那种香甜可口的味道。于是我便自己学着酿,桃花酒,青裸酒或者菊花酒,我都尝试过。只可惜,我也不曾在我的酒里尝到我娘酿酒的味道。
我一口气喝了两杯酒,顿觉浑身热了起来。我也曾有一段时间堕落过,因为那是勒长风的孩子,我无法接受这一切,所以我不想看到他,厌恶听到他号啕大哭的声音。那段时间,陌如玉便开始教给我练毒和下毒,让我自己琢磨毒中奥秘。时间久而久之,其实也没多久,半个月而已,我终究无法忍受骨肉分离,开始与白浩亲近起来。
现在,我学会了很多。酿酒,练毒,厨艺和缝衣服,唱歌我都会了。从前我被爹娘和大哥保护的太好,这么大了还是心无城府的单纯模样,可现在我爹娘没了,只有我和大哥相依为命,我必须要学会坚强,更可况我有了自己的孩子,这一切都迫使我勇敢的走下去。
我一时莞尔,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又接连喝了五六杯。
我好像有些醉了,一手撑着脑袋半垂着头,迷糊间我好像看到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