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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棠软磨硬泡,总算从华佗那里弄到点麻沸散,回到自宅后,他独自用刀在手臂上划开一条口子,趁着伤口还没愈合的短暂时间,把麻沸散倒在伤口上,果然麻酥酥的,不觉得疼和痒了。
要知道,杨棠拥有[超强自愈Lv3]技能,效果几乎堪比金刚狼的自愈能力,但在伤口快速愈合期间,不可能不痛不痒,否则就是痛感神经出问题了,所以电影里的金刚狼每次伤口愈合时的表情多少有点假。
虽然杨棠不知道延寿宝物“麻沸散”撒伤口上是什么感觉,但是想来应该不会跟麻醉药类似吧?况且《三国志十》里的延寿宝物并不需要服下,而是只要像香囊挂坠那样配在身上就能产生效果。如果华佗的麻沸散真是延寿宝物的话,估计他不会给杨棠给得这么干脆。
毕竟一件延寿宝物就相当于几年甚至十几年的命,即使再有医德的人,有谁肯把自己的寿数分给别人几年的吗?就算他肯分,那要分多少呢?都说医者父母心,这次分给了甲,下次分不分给乙呢?
所以呀,杨棠差不多算是看出来了,华佗随身携带的麻沸散绝不是延寿宝物“麻沸散”!当然啰,瞧瞧自称小老儿的华佗黑须黑发的外形,就知道他不靠什么延寿宝物也依然可活得长久。
黑发,是华夏人的标志,它同时又是人体的末梢。黑发愈黑,或者正常,那说明人体的微量元素是充足的、平衡的,同时这也代表着人的生命力旺盛;一旦黑发转白,就好像茂盛的宝树上出现了黄叶甚至枯枝,这代表人体出现了某种问题,或是输送养份不畅,或是微量元素流矢,导致人体失衡,生命力衰减。
到了华佗这般称老儿的年纪,仍满头黑发,这说明他将身体调养到了一个极为平稳健康的状态,同时也表明,他身上若没有延寿宝物,就只能是他每天生活作息规律,以及那套传说中的《五禽戏》的功劳。
果不其然,在随后的四五天里,杨棠留心观察了一下,华佗每天不管多忙,都会在凌晨零点(子时中)的时候准时就寝,然后在早上六点(卯时中)按时起床,慢条斯理地打一趟五禽戏,接着盥洗朝食,于七点钟就到了伤病号集中地,开始新一天的工作,周而复始,每天十几个钟头的工作时长,他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
杨棠想要《华氏五禽戏》,本打算近距离与华佗接触一番,趁机复制下来也就完了,没曾想明悟提示他,必须让华佗空闲下来,手把手地教,他利用[超强记忆Lv3]把整套五禽戏的动作和内呼吸方法全都记背下来才算复制成功。
于是杨棠在吐槽之余,只得向曹阿瞒进言:“主公,华神医一来就连轴转,这几天下来也没见闲过,目前看还盯得住,可要是日子长了,他一身就是铁铸的,又能打几根钉?”
曹阿瞒闻言,琢磨好一会儿,才明白杨棠的意思,讶异之余,哂道:“那你有什么好建议,说吧!”
“咱们那个伤病院里头,真正生病的少,多是刀箭外伤,又或者是由外伤引起的感染,所以处理这一类士卒,根本就不用华神医亲力亲为,让一批机灵的人跟着学,很快就能上手疗治外伤以及护理感染的问题了。”
“噢?有这么简单?”曹阿瞒满满的疑惑,“还有,感染是什么?”
杨棠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把“感染”通俗的解释了一下,随即道:“简不简单试试不就知道了。”顿了顿又道,“最好先找三五个人小规模地学,开销不会很大,失败了也就那样,一旦成功,这三五个人完全可以一个带两三个徒弟,把技艺传下去,再不用劳烦华神医了。”
“嗯,你这建议不错,可以照此办理。”
随着曹阿瞒传令开来,由于禁帮忙挑了四个手眼比较灵活的后勤兵跟在华佗左右,学习他对各种外伤兵的诊治。
至于杨棠回到自宅,则让下人去准备针线,针要带钩的,线要羊肠线,还打造了一副微型蒸馏器具,用以提纯酒精。
一切备妥后,杨棠只试了两次就蒸馏出了酒精。随即,他差人去请华佗前来见面。
大半个时辰过去,若非杨棠下了死命令,他派去的兵卒未必能把华佗请回来。
即使华佗到了杨宅偏院,也是一脸不悦道:“小老儿正替军士们治疗创患,未知单侯唤小老儿何事?”
杨棠摆手道:“不过些许外伤,一直劳烦华神医亲身诊疗,恐多有不妥啊!”
华佗闻言脸色更黑了:“单侯此话似没把军士们的性命放在心上……”
“非也非也,实是不忍心华神医如此操劳,因此想演示一法,供华神医参考。”杨棠信誓旦旦道。
“何法?有何用?”
“缩短外伤愈合时间之法。”
“哦?还有此种方法么?”华佗似不信。
杨棠也不多说,命下人牵来一头完好活羊,执起石桌上污脏的短刀,在羊臀上割出一大条口子,血流如注。
华佗挑眉道:“你这是想要以实例演示?”
“正是…”
言语间,杨棠指向石桌上的几样东西道:“纱布,羊肠线,弯钩俱用沸水煮过足够长时间,这个过程叫作消毒。”说着,他一手拿纱布一手拿酒精壶开始帮活羊清理伤口。
酒精倒下,活羊疼得欲仙欲死,可惜身体被兵卒生生钳住,动弹不得。
“这是……酒?好烈的酒。”华佗显然闻到了酒味。
“此谓酒精,乃清酒提纯十数遍而来,可以为伤口消毒……”
“慢来,单侯您今天又一次提到消毒,何谓消毒?”华佗不解道。
杨棠又有翻白眼的冲动,道:“关于消毒,问题其实很简单……华神医,何谓风?”
“风?”
“其实我们身体周围布满了气,你应该能感觉到。”杨棠娓娓解释起来,“这种气我称之为空气,空气流动,就形成了风。”然后一指石桌,继续道:“华神医,这石桌上有细沙,还有许多灰尘,是不是?”
“这个当然。”华佗仍一脸疑惑。
“如果有大风吹来,那这石桌上的细沙和灰尘就会被吹走、消失掉,对吗?”
“自然如此。”
“可问题是,风其实只是把细沙和灰尘从一个地方挪到了另一个地方,实际上细沙和灰尘并没有被消耗掉,那么它们去了哪里呢?”
“去了哪里?去了……”华佗的目光开始朝活羊的伤口上瞟。
“细沙和灰尘去了那些犄角旮旯,还有那些缝隙里,而这个缝隙自然包括伤口。”杨棠说到这儿终于转入正题,“人吞了灰尘细沙落肚会肚子疼,伤口里掩着灰尘细沙自然也会出现病变、恶化,进而形成脓毒,通过血液循环,遍至全身,最终导致人死亡。”
华佗听得瞠目结舌。
“所谓消毒,就是要把外伤口里的灰尘细沙,甚至咱们眼睛看不见的更肮脏的细小物清刷掉,不让伤口形成脓疮,华神医可听明白了?”
华佗当即向杨棠一拜到底,道:“听懂了六七分……单侯对外伤的研究真是登峰造极,还不吝赐教,小老儿感激不尽!”
随后,杨棠将外伤缝合以及后续的调理都演示了一遍,令华佗惊为天人,不停追问细节,直到晚膳时分,曹阿瞒也来杨宅凑热闹。
于是三人于厅中分席而坐,共进晚膳。席间,华佗还在不停提问,惹得曹阿瞒过问,杨棠只好略作了些解释,接着转移话题道:“主公,不如把奉孝也请来进膳如何?”
“今天咱们是讨论医术,奉孝一窍不通,请他来作甚?”曹阿瞒奇道。
杨棠撇嘴道:“正因为他不懂,所以才该来让华神医瞧瞧……不是我多嘴,奉孝的身子骨相当孱弱,与戏军师有得一比,都是英年早逝之相。”
“噢?炎堃还会看相?”
杨棠摇头道:“不会看相,但会看病。”
曹阿瞒无言以对,沉吟数息,倏然呼道:“来人,去请奉孝过来。”自有人领命而去。
不多时,郭嘉到了。添好座席,布好酒菜让他坐下。
还没等郭嘉开口说话,杨棠已看向华佗,道:“神医,奉孝的身子骨如何?”
华佗微微叹了口气,道:“这位郭大人的身体底子极差,尚不如十岁孩童。”
要知道,三国时代,十二三岁就上阵的娃娃兵比比皆是,但少有诸侯丧心病狂到让十岁孩童提枪上阵的,因为十岁孩童实在太弱,骨骼身体全都没长开,就连力气也远小于十二三岁的少年。
听到华佗的诊断,曹阿瞒大惊,正要请教调治良方,郭嘉却满不在乎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主公大可不必太担心嘉的身体。”
杨棠却道:“可奉孝你已属曹氏,自当为曹氏谋将来,若然早逝,岂不是曹氏的损失,你又如何对得起主公的知遇之恩?”
郭嘉嘴巴张了张,竟不知从何辩起,最后只能苦笑道:“炎堃,我说不过你,让华神医帮我调理身体,这总行了吧?”
“当然。”杨棠应和着看向曹阿瞒,曹阿瞒却当没看见他,只是低头饮酒。
杨棠无语之下,扭身对华佗施了一礼,道:“华神医,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华佗连忙回礼道:“请讲。”
“传闻华神医有一套养生功法,我想学习,不知可否教授、指点?”
“你说的可是《五禽戏》?”
“对…”
“当然可以传授于你,不过你得每天早起,陪我晨练。”华佗提要求道。
“没问题。”
一言为定之后,杨棠仅用了五天时间就学会了全套《五禽戏》以及配合每个禽形的呼吸法,再在华佗的督促下,演练了数遍,确认无误后,方才算大功告成。
也就在杨棠收到复制《五禽戏》成功的明悟提示时,曹洪黑着脸进来,见到杨棠,当即抱拳道:“单侯,主公有令,请立即到议事厅议事。”
“子廉,出什么事儿了?”
曹洪刚想说,却倏又省起什么,没把话出口,只道:“总之是大事,你去了便知。”
“行,你等我一下,我换件外衣。”
等杨棠曹洪联袂进了议事厅,发现曹氏麾下所有的文武重臣都来了。等人差不多到齐后,曹阿瞒黑着脸现身,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戾气,看谁都瞪眼。
堂上顿时安静下来,针落可闻。差不多僵持了半柱香工夫,文臣之首荀彧终拱手问道:“主公,未知出了哪般大事,令您义愤填膺?”
“前些天吾遣应劭去琅琊接我爹,孰料途经徐州境内,竟遭陶谦部将张闿劫杀,我曹氏老小四十余口尽遭屠戮……”曹阿瞒咬牙切齿地叙述着发生的大事,“陶恭祖,吾与你不共戴天!”
众皆黯然。
曹阿瞒又恨恨道:“吾欲尽起大军,洗荡徐州,方雪此恨!”
荀氏叔侄想劝,临了却忍住,敬听曹阿瞒铺排。
于是曹阿瞒留荀彧、程昱及杨棠领军三万,守鄄城、范县、东阿三地,其余文臣武将尽起大军,杀奔徐州。
大军开出兖州地界后,曹阿瞒传令全军,但得城池,屠城,以雪父仇。
先锋大将夏侯惇收到军令后,严格执行,三日连屠数城,杀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兖州。
荀彧得悉曹军作为,大惊失色,欲休书劝阻曹阿瞒。
程昱阻止道:“文若,今曹公正在火头上,你之劝谏书信只会起到反效果。”
“那该当如何?”
程昱瞥了眼边上一言不发的杨棠,道:“不若派炎堃亲往见曹公劝说,或许有效。”
杨棠闻言,摆手道:“仲德莫坑我,今次出兵,报仇其次,克陷徐州为主,孟德怎会听我的?”
程昱一愣,旋即一拍脑门,讪讪道:“你不提醒,我差点看走眼了。”顿了顿又道:“可是我军屠城,影响极坏,如之奈何?”
杨棠却道:“我军表现得穷凶极恶,恶劣影响只在一时,其后再有与我军对阵者,或望风而降,或顽抗到底,均与我军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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