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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啊?看她那么年轻长得还跟女明星似的,心这么狠呢?杀人啊,她怎么敢的?我的天,我真是想都不敢想!”
我加快步子,在这人才市场里都不敢再逗留多一秒,埋着头没一会儿就逃了出来。
再没心思去找什么工作了,我躲回袁湘雅的公寓,把自己用被子紧紧裹住,还是冷得浑身直发抖。
裹着裹着我昏沉地睡了过去。
直到咚咚咚一连串粗暴的敲门声把我震醒。
我掀开被子,从敞开着窗帘的窗子看去,不知什么时候天也大黑。
“谁?湘雅你回来了吗?”我以为她东西太多不好开门,连忙跑过去把门拉开。
不是湘雅。
却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你找哪位?”我脑子怔怔,以为他是湘雅认识的人来找她。
男人看着我皱眉:“你不是跟我签订租房协议的人?”
我立马醒悟:“你是房东?跟你签协议的是我朋友袁湘雅,她出差了。”
他眉头皱得更紧:“签协议时就说了,不能多带人过来住,也不得不经我同意转给其他人,她怎么搞的?算了算了,我也懒得跟你们计较,我这房子明天有急用,你今天晚上快搬出去!”
“什么?今天晚上搬出去?”
“对,给你两个小时搬走!我等着急用!”
我从来没有在外面租过房子,这里面的条条道道根本不懂,我懵了好一阵,才没好气地怼他:“就算是租房,也没有立马赶人走的道理吧?又不是欠你房租没给,你就算要让我们搬,也得给我们点时间去找住处吧?不然,这大晚上的你让我往哪搬?”
“你搬哪是你的事,你租我房子我还要负责你到老成不成?你见过嫖娼的要负责妓女结婚生子吗?”他语气不善,从衣袋里掏出几张白纸,递我面前,“你看好了,这是我和你朋友去年签的合同,今年七月就已经到期,你朋友没有来找我续签,我想让你什么搬你就得什么时候搬!快点啊,两个小时后还没走,我可关水关电赶人换锁了!”
我接过合同,迅速查看截止日期,还真是今年七月到期,而现在都已经十月底了。
真他妈屋漏偏逢连夜雨,倒霉也会传染似的,刚有一件倒霉的事,后面接二接三倒霉事儿全赶一块儿来了。
理亏的我声儿都跟着软下来:“可这不是我租的,要不你容我问问我朋友?”
“我不管你们问不问的,反正两小时后把这房子给我空出来,搬干净了再来找我退押金!”房东态度冷硬得像石头,蹬蹬走了。
他走后,我不经意看到隔壁紧闭的门。
心里突然就有些软弱。
这才想起,从那夜之后,他就从来没有再来过这里。
而隔壁的门也一直紧锁,再没人进出过。
不过像他那样的人,房产多得估计数都数不清,空置多少都不足为奇。
我给湘雅打电话。
她没有像我期待的那样大发牢骚,而是沉默了好一会儿,冷静地说:“我再给你个地址,你找家搬家公司,搬过去吧。”
她的反应让我有种找棉花出气的闷窒感,她太冷静了,冷静得让我对这个本就惶恐的世界又多了几分惶恐,我问她:“是不是所有的房东都这么不可理喻?说赶人就赶人啊?”
她听出我话里的撒娇,笑了笑:“习惯就好,要我给你找搬家公司吗?”
“不用,你那天远地远的,还是赶紧休息吧。”
“好吧,辛苦你了。”
没过多久,她给我发了条信息过来。
我看着信息里的祥细地址,不由愣住了。
居然是申城低调却奢华的富豪别墅区。
破产,家亡,有未婚妻的男人,现在又跳出一栋价值连城的豪华别墅。
袁湘雅,你的人生里,到底又在经历着一些什么天翻地覆?
她现在不说,我便也不问,我知道,到她想说的那天,她都会告诉我。
现在在这世上,她是我唯一的温暖,我相信,我予她的意义,也是一样。
两个小时的时间,我就算逞能,也不可能搬得完我和袁湘雅两人的东西。
还是听她的找了个搬家公司,一车装完,我去找房东退押金。
见我真搬了,他没再为难,退了我五千块钱。
我坐到搬家公司货车的副驾上,看着申城深夜光怪陆离的灯光层层掠过,心里有种怅涩的低迷。
蓝海湾是申城早期开发出来的高端别墅庄园,依山傍江。
这江,便是绕了几座城的西月江。
能住在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有人说,申城大半的财富都握在蓝海湾富豪们的手掌心里。
每栋别墅都是一座独立的庄园。
高高的院墙里花园美丽,配有一流的泳池、球场、健身中心、豪华影音室等等,外围有一座申城最大规模的宾乐高尔夫球场。
以前我家和湘雅家最繁盛的时候,都不曾在这里拥有一座。
没曾想,现在破败了,我蹭湘雅的光,倒有幸住到这里面来了。
81号,安置我进庄园一间客房的是位干净利落的妇人,称是这儿的管家,姓徐。
别墅处处奢华无比,却又丝毫不张扬。
住在这里,我更加迫切地怀念我入狱前的日子,萧家的老宅虽不及这里大且配备齐全,但于大多数人来说,也是渴望而不可求的天堂。
躺在巨大且柔软的大床中央,我开始着了魔地想念我家的房子。
原本还要过两天才回来的湘雅,第二天一早便到了。
进来才把箱子放下,便扯着我又回到原先所租的公寓附近找房子。
我几次想问她,为什么有地儿住还花钱去租房子,但每次话到嘴边又情不自禁咽了回去。
找了一天都没找到合适的。
晚上回来,在餐厅吃饭。
她应该也累坏了,脱了大衣毛衣只穿了一件高领针织衫,夹菜时我看到她脖子上的青紫。
我拿着筷子的手僵住。
她察觉到,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高领:“他昨天喝高了,不知轻重。”
我瞬间了悟,尴尬地清清嗓子:“吃饭,吃饭。”
“那个婊子在哪?”尖利的女人嗓音,打破别墅里的静谧,从外面一直传到餐厅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