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玩腿年

张达达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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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人当小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人家跟你混,唯你是从,你得管人吃穿住行,最起码要给个生计,不至于流落街头。

    其实陈连尉完全没有收小弟的念头,他是孤狼。

    张上从黑煤矿把他背出来也有几个月了,滚滚红尘是最洗心的地方,时至今日,他瞳孔里的麻木早已散去。

    只是依旧冷峻,不苟言笑。

    狗蛋三人说拜师,跟他混,服侍他,陈连尉根本不动心。

    却用实际行动,真把哥仨收入了麾下。

    不是他们真诚,而是因为狗蛋说,是杨校长告诉哥仨他在这里的。

    人情世故,总是很难解。

    张上在学校已不知上课是什么了,因为没有老师管他,只要你不捣乱就成。

    所以,他在学校的工作就不停码字,攒存稿,几乎日码万字。

    有些字写着写着忘了,得把手机拿出来,用拼音打出字,才能知道怎么写。

    这大概是经历过手机时代,废笔玩机的副作用吧。

    “嗡……”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声。

    他换了号,以前那个号被买太谷饼的商家骚扰严重,给了白静,让姑娘打理,发货。

    现在这个号安安静静,知道号码的人很少。

    现在是下课时间,拿出来一看,陈连尉的短信。

    “有空,回话。”

    张上想了想,直接拨过去。“喂?”

    “你那里缺人不?”

    “嗯?”怔了一下,问:“在学校不开心?”

    “不是。”陈连尉顿了顿说:“杨凡生让三个小混混找我,说要拜师,当小弟,我没法推脱。”

    电话沉默刹那。

    张上懂,杨凡生气魄大,非一般人可比,能告诉那三个混混找陈连尉,估计是看他们秉性不坏。

    同时,杨大师也对他和陈连尉有授业大恩,这事,没法推脱。

    想了想,张上说:“店里还缺几个送快递的,让他们试试吧。”

    “好。”

    陈护卫总是惜字如金,不说废话,这就挂了。

    哥仨跪地上,呆呆看着陈连尉打电话。

    然后,看着三人问:“你们对太谷很熟吧?”

    狗蛋说:“那必须啊。”

    二亲说:“我们都是土生土长的太谷人。”

    白杰说:“只要你能说出地名,我们都去过。”

    哥仨气焰有点嚣张啊……

    于是,陈连尉问:“鼓楼太谷厂在哪?”

    “……”哥仨懵了,互相看着,满脸无知,都知道太谷有这地,但具体问,真没几个知道在哪的。

    这逼没装好……

    “你们三个,去交校旁边,快递公司,送快递去,会给你们开工资,什么时候把太谷摸清楚了,哪个巷子,哪条街,

    全记住再来找我,不然地痞混混,这几个字都嫌你们丢人。”

    说完,陈连尉转身,不再理他们。

    戴上拳套,嘣嘣嘣嘣……

    开始打沙袋。

    哥仨懂了,你想跟人家混,人家还看不上你呢,想找靠山哪那么容易,这是对他们三人的考验。

    对视一眼,哥仨齐呼:“多谢师傅教诲。”

    然后,兴致勃勃地走了,突觉人生了有目标……

    ……

    其实,张上最近的变化挺大的。

    语文老师史禄萍发现了比较奇怪的事情。

    昨天初三进行模拟考试,她正在判卷子。

    桌上这份是159班张上同学的。

    从前的一手好字,写成了春蚓秋蛇,不堪入目,潦草到看他的卷子能让眼睛吐了血。

    初中生还玩拼音……不知道怎么写字。

    可到了后面作文题,史老师觉得自己瞎了狗眼。

    这文笔,这风采,这字里行间的幽默,还有那些前所未见的词儿,让她来回往复,看了不下五遍。

    “去年买了个表?”

    史禄萍越看越觉深邃,好像不对劲。

    “扎心了,老铁?”

    这老铁是谁?

    “怼?我怼嫩娘?”

    脑子转到十万圈,也不知这句话的意思。

    为了不被学生小看,说自己没文化,不明就里的史老师给张上开了斋,作文打了满分……让张上同学刚好及格。

    并且,准备把这篇作为范文,让全校语文老师向自己班的学生朗读。

    比吹牛逼,比写作文,就算来个大学教授,也未必比张上强到哪里去。

    下午第三节课,语文。

    史禄萍进门不说二话,一沓厚厚的卷子,分给前排的同学,让他们发下去。

    然后。

    “张上,上台来把你的作文给大家读一读。”

    “嗯?”懵懵无知的张同学,不明所以。

    “这次作文的题目是:狐狸与野兔,以对话的形式来写。张上同学以别出新裁的方式,写出了风采不凡的文章,大

    家掌声有请。”

    台上的张同学,拿起自己的语文卷子,只一眼,瞬间觉悟,知道不对了……

    十多年后的词儿和表达方式,用到现在,会瞎了人的眼。

    “一天,狐狸和野兔相遇了。饿急的狐狸口水直流,他已三天没有进食,二话不说扑上去,心里爽得要死,暗道:

    我怼嫩娘哦,终于可以吃顿饱的了。”

    第一句,就让班里的同学哄堂大笑。

    史禄萍脸皮抽搐。

    她专门查了字典,这个“怼”字明明念四声“对”,怎么从张上嘴里出来就成了三声,字里行间还有骂人的成份。

    “野兔见狐狸要吃它,张口就来,我去年买了个表,今儿怎么这么点背”。

    后面还有一堆前所未见的词儿,反正史禄萍脸绿了,听懂了。

    张上那夸赞的表情,绘声绘色的耍宝,让她知道,这孩子的作文通篇骂人,却不带脏字的……我还给他打了满分。

    被史禄萍赶下台,回到座位上,何婷婷悄悄探头过来搭话说:“你咋那么有才呢?”

    她的眼神里,有着别样的情绪,觉得张上最近的变化非常大。

    “是吧,我也觉得我有才,要不你就从了我,本皇封你为贵妃。”

    边说,张上边伸出自己的安禄山之爪,放在姑娘大腿上,感受那份美好。

    出乎意料的,何婷婷沉默了三秒钟,然后才把占自己便宜的鬼爪子拿开,不再理他,因为史禄萍踱步过来了。

    这节课,张上罕见的没有码字。

    有些事情,一旦开了斋,就会打开通向地狱的大门……

    自从那晚梦到柳琴,湿了裤子,或许是生理带来的反应,张上发觉自己看女孩的眼神不再纯真。

    对女生,多了一种很强烈的探知欲,时常想把姑娘扒了衣服看看……

    总是幻象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向往阿宾,胡太太那样的情节……

    不过,挺好……这才像个16岁的少年,对生活有美好的憧憬。

    我的青春啊,就从何同学,开始绽放吧。

    于是,张同学坐直身体,头抬得高高的,悄悄把笔扒到地上,对何婷婷说:“你笔掉地上了。”

    “嗯?”何同学没多想,低头看。

    可抬头时,见张上同学直愣愣盯着她,或许说,是盯着她衣领里边的风光……

    还恬不知耻地嘀咕:“都这么大了,还穿小熊吊带……”

    姑娘咬牙,没理他。

    一会儿,张同学又死皮赖脸地,把手放人家腿上还不够,总想再伸入那么一点……一点……笔直纤长的秀腿那么富有弹性……

    被打掉,隔几秒,再伸。

    “你要死是不是?”何同学咬牙切齿,低沉地吼。

    这已经是不知第几次把张上的鬼爪子拿开,可人发了贱,不要了脸,姑娘真有点防不住。

    “你上你的课,我玩我的腿,关你什么事……”张上偏着头,小声地说。

    “……”姑娘气急,脸憋得发红。

    张上接着轻巧的说:“咱班有好几对了,要不咱俩凑凑?”

    这,相当于表白了……或者,是一种试探……

    “先把手拿开。”何同学淡淡地说。

    “哦。”张上依言,等着姑娘回话。

    其实,他心里挺忐忑的。

    只见姑娘转头看着他,笑了笑,宛如鲜花盛开。“趁早滚蛋!”

    “……”

    一报还一报,张同学心灵受了创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