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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行在水面如履平地,也不是普通人啊!”
“身有妖骨,前世为妖。姑娘怎么竟会步入轮回,重新投胎呢?”
“说些前世作甚,不如老人家看看我今生是人还是妖?”
“非人非妖,妖族之神。”
老人家说着话,健步如飞的向山上行去。他突然慢下来,递给我一颗打磨光滑的石子,“姑娘身怀妖骨,将这颗珠子带在身上也好压制前世的残魂。”
我怔怔听着,迟疑的从老人手里接过那块石子。前世的残魂,我的身上竟还残留着秦宁的魂魄。
我望滩上依旧闭目的邑轻尘,心里的感受总有些难以言喻。
“他是你未来的夫君,此人天喜入命,对感情忠贞,姑娘大可放心。”
我笑道:“只是我很快就要成亲,夫君可不是他呢!”
老人淡淡笑,不再理会我大步上山。我看他道袍飞扬,仙风道骨,气质出尘似是三界六道之外,生死轮回之中独一份的存在。
流萤散去,月白色由深变浅,从天际到到河面。
滩上的邑轻尘动了动,他茫然四顾,似乎是在找我。我掩嘴一笑,邑轻尘紧张起来的样子和平日的他可真是天差地别。
我从山腰奔下山,正与邑轻尘撞了个满怀。
他道:“你去哪了?”
“我刚刚看你闭眼歇息,所以四下走走瞧瞧,不小心就走到这座山上来了。”
“这座可是滇西的名山,相传有缘之人还可以看见山神显灵。山神显灵之时,流萤遍布天地,那景致可叫人难忘!”
老者原来是山神,难怪气质出尘,举手投足皆是仙风。
我偷偷含笑,邑轻尘堂堂神族少将军竟然也会相信山神的传说。
我道:“你,竟然会相信山神?”
“滇西人人都相信贡山有神灵,我又为何不信?”
“可你是神族捉妖师,又不是普通人家。”
我饶有兴致看他,嘻嘻笑着。
邑轻尘道:“山神有灵,可以帮我成愿。我虽为神族,灵力受限始终在六道轮回之中。山神却可超脱六道之外。”
看似无所不能的神族,始终都还在阴阳五行,相生相克之间。上天赋予他超脱平常人的灵力,同时也给了他禁制。
我对邑轻尘的愿望好奇,“你有什么愿望需要山神帮你实现?”
他盯了我半晌,“过去是有,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时光过的未免太快,转眼夜深,这一日又过去了。
夜里我和邑轻尘在竹屋中同塌而卧,中间隔了一个碗的距离。我悄悄握住衾下他的手,他立刻反握住我的。
好似雪女所言,即使前世的记忆消失,我不再是秦宁,当我见到邑轻尘时我仍会不由自主的喜欢他。
或许我喜欢的就是身怀武将直爽率真的这个人吧!
我不禁感叹上天对我的垂怜,让我可以轻而易举就得到邑轻尘全部的喜爱,左右他的开心与难过。
邑轻尘突然睁眼,与我四目相对。他偏过头,和我鼻尖对着鼻尖,“我们在滇西住些时候吧!不必急着回咸阳。”
“可是,前些时日皇上不是因为你不在咸阳而龙颜大怒吗?这一次你若是留在滇西住上一段日子,皇上不是更加生气?”
“这次不同,我向皇上说明要寻找妖神孤辰和天煞,皇上允许我离开咸阳。”
我与他都明白灯下黑的道理,孤辰和天煞本就是平北王的人,留在咸阳对他们而言是最安全的。
我道:“孤辰和天煞是妖神最末的两个,之前在秦鳌见过,他们的灵力与狼妖不相上下,怎么会称之妖神呢?”
“孤辰、天煞和病符死符两姐妹一样,他们的灵力可以相互交融,虽然单打独斗的能力不足,但若是结合起来,远在病符或死符之上,甚至可以比肩丧门阎罗。”
“那,孤辰天煞若是遇上天狗或者雪女会怎么样?”
我好奇在邑轻尘心里我爹娘是何种模样,咬着牙便问了。
“天狗和雪女是妖神之最,即使天外天的天帝也许都非雪女的对手。”不可一世的邑轻尘,第一次表现出对谁的敬重。我想不到的是,这两个人竟然是妖神。
邑轻尘道:“当初天狗在天罗地网大阵中受伤,还能力战我阿爹,我和狼妖。取了狼妖性命,将我打成重伤。若非阿爹灵力深厚,怕是连我都不能全身而退。天狗灵力强大至此,我想妖神之首的雪女是我难以想象的强大。”
听他夸奖我爹娘,我心里渐生出一种骄傲。
邑轻尘冰凉的指尖碰到我的脸颊,明明天狗整日跟着我可他从不过问天狗的事情,实在是我心难安。
“你且将心安下,若仅仅只是天煞孤辰,与我而言小事而已。”
邑轻尘说来轻巧,但我知道在秦鳌他已经把这一对兄弟的实力摸得清楚。
天狗总习惯隐藏实力,这一对兄弟则是不遗余力将自己的实力展现出来。前者是令人恐惧的噩梦,后者却是跳梁小丑,只能骗得了赵山榆。在邑轻尘和邑舟这种资历深厚的捉妖师面前宛如大山前的山石一样渺小。
我轻一笑,他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山榆,找了这么两个妖神还当成宝一样。”
邑轻尘与我相视一笑,“在妖族的妖神中似是只有孤辰天煞名不符实。那日你见过病符死符两姐妹,这二位也排不上前五,可深厚的灵力让异人都害怕。”
异人那日瑟瑟发抖缩在我怀中的样子历历在目,小妖同我说过异人身上是天狗的气息,它都害怕病符死符,该是厉害的!
与他说着话,渐渐我与他之间一个碗的距离都不到。
我倚在他胸口,黑发垂着,发尖挠的他脸痒痒的不断发笑。
“明日我带你上城里去玩,滇西藤越可有意思着呢!”
我正好不想回咸阳去面对赵山榆,便很快答应下来。成婚的日子在即,我想赵山榆一定不会再来平南王府,省的不吉利。
这一夜许是邑轻尘在我身边,我睡的尤其安稳,睁开眼时已是第二天的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