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金林海崖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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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场上加班,热闹有序。妇女队长展秀云今晚上还有另一个任务,就是找王念娇谈话,林志宝也知道这事。

    “小王,今晚你不用加班了,跟我回宿舍,我有事找你说。”

    王念娇立刻就明白妇女队长找她的意图,对展秀云说:“不用回宿舍了,我不怕别人嚼舌头,今天当着全队老少爷们儿的面,我宣布:明天我就和侯庆明到大队开证明,去公社登记,马上结婚,请队长给几天假吧!”

    展秀云绞尽脑汁想了一肚子话,就这样被噎了回去,尴尬地不得了。

    林志宝嘟囔说:“嗨!这两人在一起过日子,非闹得邻居鸡犬不宁不可!”

    王念娇和侯庆明真的要结婚。春节回滨海探亲的时候,都见了双方的家长,双方家人也为他们准备结婚的用品。原计划秋收之后打报告,既然现在已经赶到这儿了,那就索性公开了。

    知青张建刚高喊:“好!”带头鼓掌,几个零星的青年跟着相应,农村没有鼓掌习惯,喊着要吃喜糖的人可是不少。王念娇说:“今天没有准备,明天就到公社供销社去订买,一定让大家吃个够。”

    张建刚对旁边的程燕妮说:“咱俩也去开证明吧!”

    “做你的黄粱美梦去吧!”程燕妮非常反感张建刚。

    张建刚自讨没趣,低头干起手里的工作。大约晚上十一点钟,场院的苞米全部突击剥完,队长大喊:“明天早上青壮年加早班,其他人等上工后分配农活。”

    林志升没有忘记排水沟里的苞米,他用上衣把苞米包起来兜着,从沟底摸索着走回了家。

    林启善被安排在一间类似办公室的房间里,两张桌子对在一起,分别放一把椅子,桌子上什么也没有,一张小床放在墙角处。

    没有对他采取什么严格的强制措施,吃饭喝水有人送,饭菜的质量比自家里还好,但是他吃不下,睡不着,更难受的是没有人问讯,也没有人让他出去。

    嘴上起了大泡,牙一跳一跳的痛。他肠子都悔青了,这钱不该收呀!

    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林启善真正知道了什么叫度日如年。县知青管理办公室的两个领导推门进来了,林启善恭恭敬敬站了起来,等待问话。

    “坐下吧!”一位五十左右岁的女干部指了指小床说。

    “这位是县知青管理办公室的张主任,今天过来向你了解一些关于郭艳艳的情况,希望你认真对待,实话实说,不要捏造或掩盖事实,争取把问题早一些解决。”年轻干部向林启善介绍来人的身份。

    “一定!一定,我一定如实汇报!”林启善把头点的像捣蒜。

    “你也不要过分的紧张,如实的说清楚问题,该承担的责任脱不了,不你的问题也强加不到你的头上。”张主任强调。

    “是是!我一定如实交代自己的问题,争取组织宽大处理!”林启善诚恳地回答。

    “那好,材料上说:你分几次向郭艳艳索要钱财,我问你,你是什么时间开始的?”张主任问。

    “领导同志,我不是索要,是郭艳艳四年前到我家送给我老婆的。第一次是一百五十元。当时我妻弟结婚,到我家借钱,我家也没什么节余,郭艳艳说临时借给我们的,后来说不要了。”林启善说。

    “为什么不要了?”张主任问。

    “生产队的农活太累了,她干不了,想到学校当老师,让我向大队里提一提,学校里确实老师不够用的。郭艳艳下放前已经是教师了,因为有这个条件,大队上报后很快批准了。后来我还她钱,她就是不要。”林启善解释道。

    “还有呢?”张主任追问。

    “第二次是买自行车。我家那口子看人家有自行车,就眼馋的不得了。郭艳艳经常到我家找俺老婆拉呱,听说这事后,又给了俺老婆一百三十元。当年年底的时候,我卖了一只猪还有两几兔子,凑齐了这些钱还给她,她就是不要,说让我帮她认识公社知青办领导。我经常去公社办事,认识几个人,很快就和刘主任(公社知青办主任)拉上了关系,领着她去和刘主任见了面,后面的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林启善的回答,听起来有推脱自己责任的嫌疑。

    “这两个的事相隔多长时间?”青年干部问。

    “第一次是1971年,阴历六月里,具体日子想不清楚了,记得六月发大水,水退了后学生入学的时候,也是因为受过洪涝灾害,我妻弟家既结婚又修房的才借钱的。第二次是转1974年的夏天,自行车票还是刘主任给淘换的。”林启善努力回忆。

    “这几年你还给郭艳艳办过什么事?”张主任停住记录的笔说。

    林启善抬起头认真的说:“自从把郭艳艳介绍给刘主任后,她基本就不到我家去了,路上碰见只是打打招呼,俺周围邻居都知道的。”

    “你们之间还有其他事吗?”张主任非常严肃的说。

    “没有了!肯定是没有了!”林启善回答的斩钉嚼铁。

    “是不是需要提醒你一下?”青年干部说。

    林启善沉默了一段时间,抬起头刚要开口说话。

    “这样吧,你今天晚上好好考虑考虑,明天上午把应该说的,全部讲出来!”张主任站起来,回头对青年干部接着说:“先让他考虑考虑吧,明天再过来,我们去另一个房间。”

    林启善的确没有其他问题了。

    遇到这事,不完全怪罪自己的老婆贪财,自己的原则性不强也是重要的原因。他反思自己的错误根源。

    县知青办张主任在回办公室的路上对青年干部说:“我判断,林启善除了这点问题外没有其他的事了。”

    “材料上说他和郭艳艳有男女关系,您怎么肯定他没有?”青年干部表示疑惑。

    “肯定是郭艳艳没有达到目的,想报复嫁祸于他。我们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一个人吧!即便是犯了点错误的人,是吧?”

    “张主任,您是怎么判断出来的?”青年干部问。

    张主任笑了笑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林启善回答问题的时候,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神情是认真的,诚恳的,对待问题没有丝毫的躲闪和含糊其辞。虽然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排出他是否和郭艳艳有不正当关系,但是我的直觉还是倾向于他在这方面是清白的。”

    “那么,我们怎样找出证据呢?”青年干部追问。

    “你回去把今天的谈话记录整理一下,回头让林启善看看,没有差错,就让他签上字。”张主任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吩咐青年干部工作任务。

    林启善把心里的事情,一股脑吐出来,情绪似乎好了一些,晚饭的时候吃了一点饭菜,主要想喝水,想喝若干的水!